在三冠完成之後,相應她的取字“子曜”和單名“昭”字,謝鈞言道:為官者,當如曜日照亮天下,破除迷障;當為萬民昭雪,讓無辜者有冤可訴,讓夜行者得見前路。
“愚兄入仕為官,為的是一宗冤案——我隻想天下人知道這宗冤案的真相,而不被當權者所造的迷障所惑。”
冤案?無論是哪個朝代、何人當政,冤案這兩個字也總不會少。可是,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和她沾上關係的聚賢莊主、謝鈞、謝遙,甚至被她或明或暗所殺的魏尚書、張刺史,這些人都和同一宗冤案有關。
便是將淮陽王定性為反王之一、淮陽王之死定性為反王仇殺的燕王長史案。
而上一世的宋善言,便是在集賢院所編修的《越史》中,將淮陽王楚漣寫成安內攘外、為民請命的一代賢王的集賢院學士。
南陽侯楚桓為首的保皇派爭論史典應灌輸“正統”觀念,而當今皇帝一脈,方為正統。知道韓昭是站在楚桓一方之後,宋渝還對她發出了靈魂拷問:什麼時候開始,南陽侯那維護皇權的“道”,竟比天下人有權知道的真相都重要了?
韓昭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小心翼翼的問:“善言兄入朝為官的目的,不會就是為了平反燕王長史案吧?”
“燕王長史是什麼人,刺殺淮陽王為的是什麼,我不在乎。”宋渝淡淡道:“我要的是,還天下一個關於淮陽王的真相。”
韓昭心頭一動。“善言兄是淮陽王的什麼人?”
他不知道燕王長史是誰,刺殺的真相是什麼,她也從未聽過亡父有師父和謝鈞以外的什麼朋友,所以他不會是“燕王長史”那邊的人,而隻能是淮陽王那邊的人。
宋渝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權衡此刻向她和盤托出的利弊。
見他還在猶豫,韓昭心想你連要還天下一個關於淮陽王的真相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說了,怎麼現在反而畏首畏尾的,不禁啞然失笑:“小弟下山赴考,本就是為亡父翻案而來,兄長大可以相信我。”
宋渝恍然大悟:“子曜的亡父……是燕王長史?”
“是,也不是。”韓昭娓娓道:“此事說來話長,兄長隻需知道,何人從淮陽王之死中受益最大,何人便是燕王長史案的背後主使。”
宋渝身軀一震,明白了她此話深意——要把這段曆史的真相還原,便是要和懷帝和身為懷帝嫡子的今上站在對立麵上,而她韓昭絕對不是站在皇帝的那一邊。
“我家裡人,本來並不姓宋。”他長長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宋字從宀從木,宀取其家之義,木為楊氏部首。我本該姓楊,故淮陽王妃楊氏的楊。”
故淮陽王妃……他是不願透露太多,還是真不知道淮陽王妃現在不僅活著,還是謝府裡的太傅夫人,謝家獨子還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