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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胥聽著這聲音,不免蹙了蹙眉,睜開眼睛看著來人。即便是帷帽披風遮的嚴實,也難掩她的身形嬌瘦。
佟映真沒有摘下帷帽示人,秦元胥正了正身子,見是個女子,也便無甚好說的。
佟映真沉默地看著他。
今日上寺,她便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僅僅露出一雙白嫩的手,指節被凍的微微泛著紅。
她不說話,是知秦元胥謹慎,多說了話,聽聲辨人便能將她認出。
秦元胥折扇脫手,佟映真一驚,偏頭躲開,折扇啪一聲落了地,險些被打掉帷帽。佟映真的發絲散落幾根,扶正了帷帽,有些惱火地瞪了他一眼。
未見真容,這番落在秦元胥眼中,隱約更像是嬌嗔,他無奈地攤了攤手,笑著頗有些歉意地道:“抱歉,手滑。”
這是何意?
折扇分明就是衝著她來的,若非她及時躲開,帷帽便已經被打掉了。這是一句“手滑”便能搪塞敷衍的嗎?
佟映真自知此時她是意外闖入的不速之客,秦元胥的態度實屬正常,沒有被護衛丟出去已是極為幸運。
也是,如今她自然不能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他也不是那個傷了眼任她作弄的瞎子了。
等等……護衛呢?不是說秦元胥都由鬆新與湛竹二位隨身跟著嗎,為什麼沒有人在她進門前攔下她!
“既是誤闖,為何還不離開。”
若不是知道這人也會溫柔地在床上說些情話哄人,佟映真還會以為他是塊石頭,冷冰冰的叫人心寒。
裴國公的人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此處,多半是衝著秦元胥來的。但不管他想做什麼,佟映真都不想讓他如願以償,既然秦元胥在此,隻要她稍微道出些不妥,他必然會去追查。
“民女是見有人在寺中行事鬼祟,便一路跟到了此處。”
悄悄抬眸見他無甚反應,佟映真繼續道,“此言千真萬確,民女闖入,實屬意外。”
秦元胥目光一凝,像是半點沒聽清她在說些什麼,把玩著手中茶杯道:“鬼祟之人,眼下不就有一個?”
“民女不敢哄騙公子。”
秦元胥握緊了茶杯,緊盯著她,帷帽遮住了她的真容,他一眼也不眨,麵色漸漸蒼白。
佟映真心道自己說的也不算太委婉,怎的就沒半點表示。
又等了一會兒,佟映真疑惑地抬頭。
還沒反應?
卻忽然聽見咚的一聲,隻見秦元胥愣在原地,手中的茶杯因他再也控住不住的力道應聲而碎,落了地。不顧濺上的茶水和劃破的手心,秦元胥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拚命壓抑到極致的情緒好像又開始迸發出生命力,開始撕扯著他的理智,耳畔隻有塵封的心臟再次鮮活跳動的聲響,胸腔與之聲聲共鳴,將他逼入極致。
秦元胥用意味不明的眼光看著她,近身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