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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川養傷這段時間,阿止雷打不動按時去換藥。
闔府上下看得真真切切,是徹底認知到阿止在王府裡的地位非同一般。
程伯十分滿意,連著數日誇讚她的心細。
阿止對此付之一笑。
天知道她每日給謝寧川換藥時的心情。
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她都沒這麼緊張過。
這幾日謝寧川傷口好了許多,已經不需要每日都換藥,阿止閒來無事,便在王府偏院逛著。
偏院是周遠午養傷的地方,聽下麵的人說,三日前他就醒了。
阿止是帶著目的來偏院的。
特意避開蘇遠禮照顧周遠午的時間,也避開伺候的仆人,悄悄進了月洞門。
小院內,一人獨坐輪椅,斂眸擦拭自己的佩劍。
微弱的腳步聲響起。
“誰?”
周遠午雖雙腿有疾,但武功尚在,敏銳聽到一陣腳步聲。
步子很輕,是個女子。
近日來他身邊照顧的婢女裡,不曾聽過這串腳步聲。
阿止走進院子,屈膝行禮:“周將軍,我叫阿止,是王府的婢女。”
周遠午摁下佩劍,置於石桌上,擰眉望著身形單薄的她。
醒來這幾日,他從仆人口中聽說過阿止的名諱。
唯一一個在王爺身邊近身伺候的婢女,據說王爺挨板子受傷,也是她去換的藥。
此人身份不簡單。
周遠午心思縝密,看出她在謝寧川心中的地位,放緩了自己的聲線。
“是阿止姑娘啊,幸會。”
阿止提步上前,笑容淺淡:“擔不上周將軍的幸會,我來尋將軍,是有一事相求。”
此時正值午後,來往的婢女都回下房小憩,周圍靜謐的隻能聽見風吹樹梢的聲音。
阿止站在石桌旁,靜靜地看著他。
周遠午眯了眯眸子,發覺她特意避開仆人,挑了個沒人的時間來找自己。
“何事?”
阿止前世鮮少同武官打交道,多是派人下去接觸,如今叫她親自麵會,倒不知該如何交道。
左右不過真誠留三分。
唇瓣微抿。
她對著周遠午一拜,垂目平聲:“周將軍,我知王爺派你去了燮河,我想向你打聽一些事。”
小阿止被控製了三年,對外的消息很不靈通,她也不知小阿止的兄長如今身在何處。三年的折磨讓小阿止對兄長的長相有些模糊,連名字也記不住,她有猜測過和那人做的交易有關。
周遠午將從燮河九死一生回來,乍一聽和燮河有關,眼神淩厲不少,手掌摸上劍身。
目光帶了些許審視。
“你打聽燮河作甚?”
阿止抬起眼,眼神無懼地盯著他,任他窺探眼底的情緒。
她知道,想從周遠午這裡打聽消息,必須要足夠坦誠。
“我與兄長在燮河走失,雖不知他如今是否還在燮河,也想抱著一絲渺茫的機會,向將軍詢問一番。”
周遠午的警戒心並沒有因此降低。
他隻知淩斐恣來燮河救了他,不知曉淩斐恣暗中替薑沅離尋找胞妹一事。
她想打探自己三年前和兄長在燮河走失的事,現如今燮河匪寇又滋生,二者關係,有待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