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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成婚當天死在婚房,死的還是劉尚書家的姑娘。
事情一經傳出,宛若滴進水珠的油鍋,劈裡啪啦的響個不停,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連皇宮裡的聖上都被驚動。
禁羽衛將太尉府圍得密不透風,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那個叫喊新娘子死了的侍女被帶進前院正堂,看著圍聚的各路官員,生平哪見過這陣仗,嚇得整個人瑟瑟發抖,眼中還殘留看到屍體的恐懼。
事情在太尉府發生,死的又是劉尚書家的姑娘,肖政山不得不重視這件事。
“本官問你,新娘子死的時候,你在現場嗎?”
侍女哆嗦著搖頭,淚眼婆娑:“不、不在……進去時新娘子就倒在床上,奴婢以為新娘子睡著了,上前才發現她被人抹了脖子……”
婚床是大紅色的,新娘子脖頸的鮮血幾乎洇濕整個被褥。侍女進來時並未察覺,直到走近才看到新娘子死不瞑目的雙眼,嚇得魂都沒了。
肖政山擰眉看著她驚魂未定的模樣,內心煩躁不已,餘光瞥見傷心欲絕的劉茲,無聲嘖了一下,追問她:“可有看見什麼可疑人?”
“奴婢、奴婢……”侍女睜大眼睛,觸及他眼中的冷意,身子狠狠一抖,目光慌張的去搜尋四周,看到門口的二人,激動地指著他們,“大人!奴婢驚慌跑出來時,瞧見這二人在後院鬼鬼祟祟!”
眾人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站在門口的薑沅離臉色微變,下意識擋在薑止身前,視線越過重重人群,看了眼沉著臉的葉庁,心知事情變得嚴重了,猶豫幾息,上前作揖。
“太尉大人,此事是個誤會……”
肖政山可沒忘記他身後擋著的人是誰。
攝政王府裡匆匆一瞥,他記憶猶新。
聽說成了王府的掌事姑姑,深得謝寧川的信任。
眸光閃了閃。
肖政山冷哼一聲:“誤會?薑侍郎倒是說說有何誤會?今日是我孫大喜之日,薑侍郎去後院作甚?”
站在謝寧川身後的淩斐恣白了臉。
是他引人過去相認的,誰也沒想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撞到新娘子死了。
若是被王爺追究,他難逃責罰。
謝寧川察覺身後人的異樣,烏眸染上幾分薄怒。
他不知道淩斐恣為何要把薑止引過去,還約見了薑沅離,但眼下情形,肖政山顯然是認出薑止,想要薑止徹底露麵於眾目之下。
僅憑那張臉,足以掀起一陣風波。
薑沅離對上他黑沉沉的眸子,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是惹怒他了。
肖政山見他不說話,陰陽怪氣道:“怎麼,薑侍郎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麼?如此藏著掖著,更讓人懷疑了。”
這番咄咄逼人的態度,葉庁不悅地看向他,替薑沅離開解:“太尉大人未免太心急了些,沅離怎麼說也是我刑部的人,他尚未表態,何必著急定罪?”
末了,平靜地看著薑沅離,示意他解釋。
薑沅離緊張得手心都是汗,感受到後腰被人拽了拽,瞬間冷靜下來。
“是下官行事欠妥當。隻是下官乍一見到失散三年的胞妹,情緒激動,急於和胞妹相認,忘了自己身處太尉府,還望太尉大人見諒。”
葉庁斂眸繼續替他開脫:“是聽聞沅離有一失散的胞妹,如此說來,倒也說得通。”
人群裡開始有人為薑沅離出聲。
“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
“走失三年,再見難免失控,不過也是薑侍郎行事不妥。”
肖政山聽著周圍的議論,臉色鐵青,仍不打算放過他們,臭著臉繼續追問:“哦,是麼。本官瞧薑沅離那緊張樣兒,還以為是在幽會呢?”
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住嘴,絲毫沒有對不住的神情。
然周圍人的眼神卻不對勁起來。
薑沅離眼中掠過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