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淵的話,仿佛徹底擊潰了白嬌嬌的堅強隱忍。
她坐在地上,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著顧潯淵,倔強地不肯聽他的話。
見狀,顧潯淵好似失去了耐心一般,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提了起來,隨後十分不客氣地踢在她的膝蓋上,將她重重地摁跪在了宋惜月麵前。
“阿月,她從山裡出來,又一直不肯學規矩,冒犯了你,你彆往心裡去。”
顧潯淵看向宋惜月的時候,臉上已經掛上了一派溫和的笑容。
白嬌嬌強忍著雙膝的劇痛,抬頭去看他。
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此時正盛著她最熟悉的柔情,定定看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宋惜月。
這一刻,白嬌嬌隻覺得心好痛。
她的尊嚴仿佛伴隨著顧潯淵的話,碎了個徹底,碎了個乾淨。
“夫君言重了。”宋惜月語調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到底是平妻,又是禦筆親封的大澤福女,在這府內,蘭夫人無需向我行這麼大的禮。”
聽了這話,白嬌嬌徹底崩潰。
她怨恨地盯著宋惜月,破口大罵:“宋惜月!你彆裝了!顧郎沒來之前,你分明就要我給你下跪磕頭!”
“我跪了,你就說不必向你行此大禮,你自己不覺得自己虛偽嗎?”
“我看到你這張偽善的臉,我都要吐了!你彆裝了!你自己不覺得惡心我都要被你惡心死了!”
話音未落,顧潯淵一腳就踹在了她的後心。
“我看你是瘋魔了!阿月說你兩句好,你就真覺得自己高貴了,難道你當了我幾天的平妻,就忘了自己是賤籍逃奴出身了嗎?”
顧潯淵滿臉的厭惡。
白嬌嬌被踹得趴在地上。
劇痛從後心蔓延開來,悲憤湧上心頭,白嬌嬌抬眼看向顧潯淵,咬牙切齒:“男人能高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女子難道就一日為奴,終生下賤嗎?”
見她如此,顧潯淵正要說什麼。
一旁的宋惜月卻忽然開口,打斷了他:“夫君,蘭夫人今日並無大錯,府上也沒有外人,這些虛禮能免則免,不必如此苛責。”
說著,她便示意丫鬟去把白嬌嬌扶下去。
見狀,白嬌嬌徹底瘋了一般,甩開丫鬟前來攙扶的手,對著宋惜月,雙眼赤紅道:“我不必你來假惺惺!”
“今日是我不如你,你給的羞辱我隻能受著!”
“但是宋惜月你記著,我不會永遠被你踩在腳下!”
說完,她強忍劇痛跪直身子,頂著高腫的半張臉,滿臉怨恨不滿,對著宋惜月行了一個完整的叩首拜禮。
“見!過!宋!夫!人!”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白嬌嬌的牙縫裡擠了出來。
宋惜月目色沉沉地看著她,語調毫無波瀾:“蘭夫人免禮,起身吧!”
話音落,青玉立刻給了那邊的丫鬟一個眼神,丫鬟立刻上前,將白嬌嬌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顧潯淵見著這一幕,清了清嗓子,對依舊滿臉怨毒的白嬌嬌,道:“阿月不同你計較你今日道冒犯,你該感恩戴德!”
“不必了!”宋惜月不等白嬌嬌說話,立刻道:“我原本也沒想過這些。”
她是想用身份羞辱白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