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嶽一肚子的火氣,在聽到顧沅弦的聲音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認出來了!
剛剛那群人的聲音裡,有他兒子的聲音!
“逆子!”顧文嶽惡狠狠地看著顧沅弦,咬牙切齒:“你方才都說了什麼?”
聞言,顧沅弦一愣:“父親?方才兒子隻是說父親高潔忠烈,沒說不該說的啊!”
話音落,顧文嶽終於是沒忍住,一巴掌狠狠地抽在顧沅弦的臉上:“混帳東西!”
此時此刻,文武百官已經開始朝著宮門走進去。
顧文嶽這一巴掌打得十分響亮,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顧沅弦被抽得跌坐在地,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老父親,滿臉的不解:“爹,你打我做什麼?”
話音落,不等顧文嶽回答,和趙永明一起路過的謝賞雲停下腳步。
“弦兒,你方才是不是說了什麼你爹不愛聽的話了?怎麼招得他如此憤怒?”
聽了這話,顧沅弦立刻委屈地看著謝賞雲:“小舅舅這話什麼意思?我怎會說我父親不愛聽的話?”
顧文嶽怒極,指著顧沅弦:“你好樣的!”
他用力冷哼一聲:“滾回家去,今日不必你陪我上朝了!”
說完後,他又轉頭瞪了謝賞雲一眼,用力一甩袖子,轉頭走了。
顧沅弦委屈死了。
他通紅的雙眼看著顧文嶽的背影,咬牙切齒。
每年的複朝第一日,百官都可以申請攜一名族中子弟一同上朝,這也是一種表現的機會。
若是有年輕但身居末位的族中弟子能在複朝第一日嶄露頭角,也是家族一大助力。
顧沅弦今日本來信心滿滿,在家中都跟顧文嶽商量好了。
若今日朝堂皇位上坐著的是賀蘭雋,那麼他們父子二人一定要攛掇百官參他一本,到時候由顧文嶽站出來“死諫”,由顧沅弦來“救人”。
如此一來,賀蘭雋即便能順利登臨天下,他們顧氏父子的忠義高潔,直言死諫的名聲也能響譽天下。
而且,賀蘭雋也不能發落他們父子倆,畢竟他們效忠於賀蘭承賢,無法接受賀蘭雋囚父奪位也屬正常,今日如此直諫的也絕對不止他們顧家。
死不了還能博得好名聲,叫顧氏一族被顧潯淵敗壞的名聲更上一層,何樂而不為。
可不過是宮門外說了幾句話,顧文嶽就不帶顧沅弦了,這叫顧沅弦很是不能理解。
就在他死瞪著顧文嶽遠去的背影之時,一隻骨節分明,修長如玉的手伸到了他的麵前。
顧沅弦順著這隻手看了過去,正好對上謝賞雲那張帶著三分笑意,十分溫和的臉。
“愣著乾嘛?”謝賞雲見他不動,聲音溫和道:“再不起來,可就趕不及同我去早朝了。”
聞言,顧沅弦瞪大了眼睛:“你願意帶我?”
說著,他往謝賞雲身後看了一眼,除了一個站在一旁翻白眼的趙永明之外,並沒有看到謝氏子弟。
“你是我的外甥,舅舅帶著外甥,也不算逾矩。”謝賞雲說著,所剩無幾的耐心耗儘。
大手一翻,抓住了顧沅弦肩膀上的衣服,竟是單手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好了,跟著我吧。”
不等顧沅弦回神,謝賞雲就鬆開了手,扭頭往前走去。
顧沅弦趕忙回神追上:“小舅舅等等我!”
走在入宮的路上,趙永明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瞥向身邊氣定神閒,滿臉溫和模樣的謝賞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