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宋惜月失聲喝問了一句。
顧潯淵這才回過神來。
他轉頭看向她,慌聲道:“阿月,對不起,我不該瞞你,但嬌兒確實是與我多年前就相識了!”
“這個院子本是祖母為我二人成婚所置辦,所以她才會住在此處。”
“若非兩個月前那場意外,我原本是要娶她為妻的,但我不敢對抗宋家!我怕連累她!”
說著,顧潯淵落下兩行淚來。
他緊緊地抱著懷裡的白嬌嬌,看著宋惜月的眼神中滿是祈求:“阿月,你出身尊貴,自小便被家人捧在掌心嬌寵,你不識人間疾苦,又有強大的宋家做靠山,你什麼都有了。”
“但嬌兒她是個孤女,她十三歲就跟了我,我不能當負心人!”
“阿月,權當是為了我,你就心軟一次吧!”
一旁的周冕聽了這番不要臉的話,著實胃裡難受。
他本想說什麼,就聽一旁的宋惜月冷笑了一聲。
“顧潯淵,我從前怎麼不知道,你這張嘴這麼能說會道?”
她說著,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氣後,道:“碧玉,讓府上的人收拾東西,我們回宋家!”
“是!”
事情至此,宋惜月今日的目的達成了大半。
她已經撕開了顧潯淵虛偽假麵的一角,隻剩將白嬌嬌弄入顧家這一步。
但她很清楚,宋家還強盛一天,她還健康一天,顧潯淵就舍不得白嬌嬌當妾。
不逼顧潯淵一把,白嬌嬌今天隻怕要順利脫身了。
“阿月!”顧潯淵聽到她要回宋家,當即慌得不行,一把鬆開了懷裡嬌嬌弱弱的白嬌嬌,起身追上宋惜月,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我已經拜過天地,滿盛京的人都知道你已是顧家婦,你若是這般回宋家,宋家顏麵何存?”
宋惜月抬起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他,眼中滿是真情實感的怨恨,看得顧潯淵都後退了半步。
“那你想如何?”
聽了這話,顧潯淵似是鬆了口氣一般,麵上又露出深情之色:“阿月,我隻想你放過嬌兒,就當沒發現今天的事,不好嗎?”
“那她腹中孩兒呢?”宋惜月又問。
顧潯淵聽她這麼問,心頭更是柔軟。
他歎了口氣,道:“總歸是我的孩子,待他出生後,我抱回府中,記在你的名下,由你教養。”
聽他的話越來越無恥,一旁的周冕實在是忍不住了。
“我說顧將軍,你不能覺得宋大小姐好說話,就這般得寸進尺吧?”
“想把外室子記到正妻名下撫養,虧你想得出這缺德的主意!簡直厚顏無恥!”
對於他的話,顧潯淵充耳未聞,而是定定地看著宋惜月。
他知道宋惜月是個單純的女子,又加上她失身於他,理虧在前,而且如今她腹中還懷著他的骨肉,隻用溫聲哄一哄,不怕她不點頭。
至於宋家……
隻要擺平了她,她都不追究了,宋家還能說什麼呢?
“夫君,”宋惜月似乎是糾結了許久,期間還暗暗掐了一把大腿,這才抬起朦朧的淚眼看向顧潯淵:“周副使說得對,你這般,確實有些得寸進尺!”
說著,她指向那旁靠在顧老夫人懷裡的白嬌嬌,哽咽道:“要麼,她入府為妾,要麼,她喝了絕嗣湯離開盛京!”
一旁的周冕見縫插針:“在這之前,還是要去皇城司接受調查的!”
顧潯淵沒理會周冕,而是定定地看著宋惜月:“你當真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宋惜月道:“我已經一退再退,我甚至都沒有要她入府前就把孩子落了,夫君,我真的已經退讓得不能再退讓了!”
說完,宋惜月眼中淚意已經收儘,她趕忙伏在一旁碧玉的肩頭,啜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