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老帶著三玉退至門外準備,將這裡留給了他們二人。
許久後,宋惜月的哭聲漸弱,抓著賀蘭雋衣袖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宋惜月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昨日。”
賀蘭雋靠在輪椅上,嫌棄地抽回了被她哭得亂七八糟的袖子,耷拉在一旁。
“你拜天地時,我剛入城門。”
聽了這話,宋惜月心裡又是一痛。
前世,他死在她十八歲那年的冬天。
死在了北夷戰場上,死於自己人的暗箭陷阱之中,死無全屍。
“你……還走嗎?”宋惜月攥緊了手心,低聲問。
聞言,賀蘭雋看她:“暫時走不成。”
聽了這話,宋惜月這才抬眼看他。
見他坐在輪椅裡,不由得愕然:“你這是怎麼了?”
“小傷。”賀蘭雋道:“你呢?你又是怎麼了?”
宋惜月抿唇:“你都坐輪椅了還是小傷?”
“比起被你哭得頭大如鬥,這的確是小傷。”
聽了這話,宋惜月忍不住瞪了他:“好好說話!”
“北夷細作從北城一路追殺我至盛京,都是他們傷的,不過沒有大礙,就是斷了幾根骨頭。”
說著,賀蘭雋抬了抬下巴:“到你了。”
“骨頭都斷了,還叫沒有大礙嗎?”
“是,你快說。”
宋惜月瞪了他一眼,隨後垂眸歎聲:“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起初她還疑惑兵部侍郎怎麼會關心這點小事,也疑惑竟然會驚動了皇城司。
原本她隻想讓兵部知曉,引京衛營出動尋人而已。
但見到了賀蘭雋,又聽說了北夷細作的事,她就沒什麼不明白的了。
梁舟鳴會上顧家,應當是奉了賀蘭雋的命令。
至於皇城司,那本就是捉拿細作的地方。
“為了一個男人?”賀蘭雋擰眉:“你變得這般沒出息了?”
“賀蘭雋!”饒是宋惜月已不是當年的少女心境,依舊被他三言兩語挑起了火氣:“你才為了一個男人!”
“那不得了,南風館又有新素材可以唱了。”
宋惜月:……
“我沒有為了他,”她深吸了一口氣,“真的沒有。”
重生的事太過神異,她也不知該怎麼說,隻能認真地看著賀蘭雋道:“真的!”
聞言,賀蘭雋笑了兩聲。
“你不信我?”
“信。”
“那你笑什麼?”
“我笑也犯法嗎?”
宋惜月看著他,忽然覺得這人還是跟記憶裡一樣討厭。
她道:“你回來了為何不來見我?”
“見你乾嘛?喝你喜酒嗎?我可喝不下。”
賀蘭雋單手支著下巴,歪著頭看著她:“哪天你和離了我請你喝酒,同你不醉不歸。”
聞言,宋惜月抿了抿唇。
“什麼表情,這麼難看!”
賀蘭雋“嘖”了一聲,隨後道:“聽周冕說,你想為白嬌嬌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