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門前,他忽然抬手按住了輪子,半側過臉朗聲道:“顧夫人,本殿下今日複診,百草堂已提前清場,本殿下出來之前,有勞你在外頭等著了。”
宋惜月依舊保持著屈膝行禮的姿勢,溫聲道:“是!”
話音落,賀蘭雋的身影入了百草堂大門,跟隨他而來的侍衛立刻就將大門圍了起來。
宋惜月站直身子,正打算去馬車上等著,卻被星數攔住。
“顧夫人,我家殿下腿傷麻煩,怕是一時半會兒出不來,與其在這裡乾等著,還不如先回去,下午再來。”
聞言,宋惜月心裡莫名緊了緊:“殿下的傷勢很重嗎?”
“顧夫人自小與我家殿下一同長大,若是普通的小傷,以我家殿下的性子,又怎會坐著輪椅來來去去?”
說著,星數朝著宋惜月拱了拱手,退到了百草堂大門前。
宋惜月站在秋日燥熱的太陽底下,手心是膩滑的濕汗。
“小姐,日頭太大,我們回馬車上等著吧。”一旁的碧玉小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宋惜月恍然回神,這才發現周圍已經有了不少圍觀百姓。
當下她想不了那麼多,轉身上了馬車。
“墨玉,你想辦法跟芝雲打聽一下,賀蘭雋在百草堂都做了什麼。”
一上馬車,宋惜月冷靜一些後便低聲吩咐:“但你不能完全信她,知道嗎?”
墨玉點頭。
馬車駛離百草堂外大街,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
“不是說宋大小姐和大殿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嗎?怎麼這倆人見麵的時候不像啊?”
“胡說什麼呢……宋小姐都成婚了,人家如今是顧夫人,二人這是在避嫌呢!”
“什麼避嫌,我看是鬨掰了才對。”
“有道理,畢竟大殿下不過在北城呆了幾年,小青梅就變心了,換誰誰受得了?”
……
如此這般的議論聲不斷地被耳力過人的星數聽得清清楚楚,而用不了太久的時間,這些話也會逐漸蔓延整個盛京。
一切都是賀蘭雋的吩咐。
他聽了宋惜月說的夢境,便明白她的目的與擔憂,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百草堂內,賀蘭雋壓根沒去見尹老,而是徑自去了後院。
白嬌嬌原本是在曬太陽的,聽到大殿下來了的時候,嚇得差點一翻身滾落到了地上。
賀蘭雋看著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白嬌嬌,心中不屑,麵上卻沒有絲毫表情。
“你就是顧潯淵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聽了這話,白嬌嬌下意識謹慎,小心答道:“回殿下的話,民女偶有幸運被顧將軍看重,但卻不敢以將軍心尖人自居。”
說到這裡,她遲疑了一下,後道:“將軍愛重新婚妻子,宋大小姐才是將軍的心尖人。”
“嗤……”賀蘭雋不屑地笑了一聲,道:“你是在提醒本殿下,宋惜月原本該是本殿下的女人,如今卻見異思遷,和顧潯淵好上了嗎?”
聞言,白嬌嬌的頭幾乎都要抵在了地上,整個身子也在輕輕地顫抖:“民女不敢!”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
賀蘭雋說著坐直,胳膊肘橫在腿上,傾身靠近,目光逼人。
“兩個月前,宋家慶功宴上,潑臟宋惜月衣裙的那碗湯是你端的,而你是被顧潯淵帶到慶功宴上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