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將軍!”謝夫人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還沒說完的話,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嬸母息怒,”顧潯淵轉頭麵向謝夫人,作出一副虛偽的恭敬模樣,道:“此前我顧及阿月的臉麵,憂心長輩惱了她,所以未曾明說,但事實的確如此。”
聽了這話,謝夫人怒到說不出話來。
顧潯淵見她不語,又見她滿臉憤怒之色,便鬆了口氣。
隨後看向宋惜月,語調冷漠道:“總之,你將璽兒安置在漪瀾院之事我已經不同你計較,但你要將嬌兒也安置過去,我絕不同意!”
“今日大殿下也在這裡,我便請大殿下做主,讓嬌兒住到棲霞居,由你親自照料!”
宋惜月聞言,心中毫不意外,麵色卻沉了七分:“我拒絕!”
“阿月!大殿下在此,你莫要任性!”顧潯淵嗬斥了一聲。
宋惜月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顧潯淵,一字一句再道:“我!拒!絕!”
“宋惜月!”顧潯淵怒極了!
她非要在外人麵前下他的麵子嗎?
就不能退一步,有什麼事等大殿下和謝夫人走了再鬨?
“我如今是三品誥命淑人,享朝廷俸祿,陛下榮恩,”宋惜月看著顧潯淵,眼神迫人至極,“白嬌嬌一個賤妾,有什麼資格與我同住?”
“還是說,將軍的意思是讓白嬌嬌儘賤妾本分,入我棲霞居做三等仆婢之事?”
“若是如此,我沒有意見,若非如此,她休想踏入我棲霞居半步。”
說完,宋惜月雙眼滿是怒意,盯著顧潯淵,等著他的回答。
似乎沒想到她也有這麼強硬的時候,顧潯淵一時間被她的氣勢鎮住。
堪堪反應過來後,他意識到自己方才居然被嚇住,不由得惱怒交加:“你敢如此對我說話?”
“顧將軍!”賀蘭雋忽然開口,輕笑一聲道:“你要明白,宋淑人如今品階在你之上,她如此對你說話,並無不妥。”
顧潯淵被氣昏了頭,扭頭看著賀蘭雋道:“我是她的丈夫!她應以夫為天,如今簡直是以下犯上!”
“那顧將軍覺得,從本殿下坐在這裡到如今,你對本殿下又以下犯上了多少次呢?”
賀蘭雋麵色不變,依舊是那副閒閒的模樣,歪著頭看著顧潯淵。
他姿態隨意至極,但顧潯淵卻陡然從心底裡躥起了一股涼氣,直抵天靈蓋。
回過神,顧潯淵目光閃了閃。
隨後沉下一張臉,毫不猶豫地跪在了賀蘭雋跟前。
“微臣失禮,請大殿下寬恕!”
“但臣並非故意為之,而是臣妻公報私仇,對外裝出體貼大度模樣,對內卻極儘苛待,想儘辦法搓磨!”
“臣乃七尺男兒,自來便是頂天立地!實在見不慣這等宵小行徑!”
“還請大殿下看在同為男子的份上,寬恕微臣今日過失!”
聽了這話,賀蘭雋挑眉望向宋惜月。
他是在問她。
這便是你的好夫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