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顧玉榮指了指那邊剛生產完沒兩天的母豬,道:“給他吃豬奶,養不死就行。”
聞言,顧走忍了忍,到底還是忍不住:“姑,這對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有什麼殘忍的?”顧玉榮看著還一無所知的顧知禮,聲音沉了三分:“他娘可是殺了咱們顧家莊幾十號人。”
“就算那些人不是我們的血親,卻也是我們的家人,我們有同一個姓氏,這麼多年來互相幫扶支撐著往前走,若是沒有大家,我們的生意能做到西關那麼遠嗎?”
“他娘殺了顧家莊所有人,隻剩下我們幾個,卻因為有靠山有後台的緣故,以至於我們連報仇都做不到。”
“不僅如此,他娘滅顧家莊本就是為了他能活命,我們隻是把他養在豬圈而不是直接把他弄死,已經是很仁慈了。”
說著,顧玉榮深深地看著顧走,道:“小走,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顧走沉默了。
他低頭看了看懷裡幼小的嬰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後,還是聽話地將顧知禮放到了豬草堆上。
“姑,你說的有道理,我聽你的。”顧走回頭看顧玉榮,又道:“但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我能不能給他弄得舒服點?”
顧玉榮自然不會拒絕,讓他自己看著辦後便走了。
三個鋪子都回來了,但鋪子裡的東家卻多了個宋惜月,她還有得忙。
*
入冬之後天氣寒冷,宋惜月身體還沒完全養好,所以平日裡不愛出門。
今日見過顧玉榮後,她在四海樓吃了個便飯,又讓碧玉去附近的盛寶齋取了她定的首飾,直到申時,才動身回顧府。
剛回棲霞居,宋惜月才將給大家定的首飾分了出去,下人就來報,說是白嬌嬌求見。
“她何時這麼懂禮數了?”碧玉忍不住翻白眼:“一定沒憋好屁!小姐可千萬不能見她!”
聽了這話,宋惜月把玩著手裡的小玉簪,想了想後,道:“把她請進來,就請到前廳。”
因為不常去的緣故,棲霞居的前廳沒有燒地龍,這會兒天色已經開始往下黑,前廳更是冷得像個冰窖。
碧玉一聽這話,立刻就高興地連連點頭:“好,我這就把她帶去前廳,叫她好好凍一凍!”
說完,她快樂地就轉身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宋惜月歎息搖頭:“碧玉還是不夠穩重。”
聞言,身體才好一點的青玉柔聲道:“小姐彆怪她,她畢竟是南境長大的孩子,性子天生野放。”
“我知道,”宋惜月歎了口氣,“隻是擔心她太過單純,會被人利用。”
青玉聞言,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中。
前廳。
白嬌嬌被碧玉丟在這裡已經足足半個時辰,連一口熱茶都沒有人來送。
饒是她早有心理準備會被刁難,所以來之前就穿了最保暖的衣服,可半個時辰後,還是冷得嘴唇烏紫。
就在她等不下去要起身的時候,前廳外頭才傳來了姍姍來遲的腳步聲。
宋惜月帶著幾個丫鬟從門外走進來,一襲火紅色的狐狸皮披風,將她襯得富貴端莊之中,又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嬌媚。
白嬌嬌下意識站了起來,看著她走到自己跟前後,緩緩低下頭,放低了姿態。
“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