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1前世(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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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二十九年冬,年關將至,大雪紛飛。

北風凜冽,在天地間呼嘯。

顧元錦裹著陳舊的兔毛披風歪在軟枕上,臉色比窗外的雪更勝幾分,分明是傾國傾城的容色,卻透著一副油儘燈枯之相。

明暗交替間有風雪竄進來,顧元錦忍不住咳了一聲,抬頭便見紅苕提了一壺水進來。

“今冬的雪越來越大,聽說京郊那邊壓塌了不少房屋,也不知這些百姓該如何過活。”紅苕說著在暖瓶裡灌滿了熱水,把冷的一壺放在火爐上燒著。

紅苕的話顧元錦早就想到了,可即便如此也毫無辦法。今年冬天的雪大的可怕,百年難得一遇,若是明君當世尚且能早做打算,減輕災難,庇佑黎民蒼生,可惜……

“這幾日城外有沒有消息傳來?”不能繼續想下去,顧元錦轉移了話題。

當今陛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還活著的有可能繼位的隻有兩位皇子,皇三子睿王和皇六子寧王。

睿王由林貴妃所出,母子兩個深得陛下寵愛,門下能臣無數;寧王由淑妃所出,背靠威遠將軍府,又有蔡閣老扶持。

這奪嫡之爭,誰輸誰贏,不到最後關頭,尚未可知。

“城外來的消息隻說各地雪災嚴重,房屋坍塌,有大批流民正往著京城趕來。”紅苕想了想,猶豫片刻抿著唇道:“奴婢聽前院的人說華陽郡主今日出城施粥,英國公世子帶了人護送……大小姐聽說之後也去了。”

紅苕的話落下,屋裡陷入了死寂。

顧元錦的眼神落在靛青色的被麵上,鴉青色的睫毛低垂,讓人看不清神色。

許久過後,她才出聲:“今後她的事你都不需再留意,也不必說於我聽。”

那個女兒的出生本就是一場令人惡心的意外,饒是如此她也仍舊十月懷胎生了她,沒有絲毫虧待。然而許是血脈裡就帶著卑劣的緣故,她耗儘心血教導了十幾年,到頭來卻不過是枉費工夫。

不知從何時起,母女之間便有了隔閡,等發現的時候已無可開解。

顧元錦有時候想,這大概就是命吧,她生來親緣淡薄,及至生了女兒仍是如此。

紅苕麵色微變,卻也不敢多說,心裡也能理解夫人的難處。

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驟然在屋外響起,紅苕麵色驟變,急忙往外出去,想要把人攔在屋外。

“侯爺,侯爺你不能進去啊,大夫說了,夫人身體虛弱,不能見風,需得多多靜養。”紅苕死死的攔在門前,不讓人進。實在是侯爺與夫人每次相見必定不歡而散,之後夫人的病情總會加重上幾分,半月也休養不過來。

蔣修哲一把推開紅苕,冷嗤道:“賤婢滾開!敢攔爺的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來人,給我拖下去,就在這院裡杖斃!”

“侯爺,夫人的病真的不能見風的,大夫說了不能動氣,否則……”紅苕尤不甘心,夫人本就時日無多,怎麼連最後幾天舒心日子都過不得?老天爺怎麼就這麼不開眼!

“拖下去!立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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