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晉正在值房門口與彆達閒聊,問與太子談的如何時,忽然看見太醫院太醫監薛問急衝衝趕來,還徑直往太子廳房裡走去,瞬間給嚇趴下了。
在他看來,薛問前來,隻會辦三件事:
第一是告狀。告李晉假借太子名密查太醫院。
第二是陷害。說那自椿臼與崔瞳有關聯。
第三是治病。是被太子喚來,醫治牢裡的劉刈。
這三件事,第一件要吃罪,第二件要送命,第三件,如果治好了劉刈,然後劉刈再把白榆林裡公孫熒如何施法一一報給太子,那不但要送命,還得搭上公孫熒的命,堪稱買一送一,買男送女。
這麼一盤算,李晉覺得,這三件事,一件比一件恐怖。尤其是最後一種可能性更是斷頭路。薛問畢竟是天下名醫,當世無二,能治好劉刈也不稀奇,於是,李晉左思右想,慌不擇路,一頭紮進了司衛營大牢。
人越是恐懼,越是會接近恐懼的旋渦。
紮是紮了進來,能乾點什麼,李晉卻茫然了。總不能先行一步,把牢房裡的劉刈給弄死吧,可如果不這樣做,那薛問老東西等會兒萬一前來,治好了劉刈,那自己在這兒的意義,難道就是死得更快些?
隻能祈禱那薛問是來告狀的,或者哪怕是來陷害自己都好,不是有“護甲”麼。
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正在李晉一籌莫展地在牢房大門內的陰冷和大門外的陽光中反複橫跳的時候,一頭和領著薛問前來的太子,撞了個滿懷。
“李禦察,你怎麼在這?”
對,我怎麼在這來著?
要說李晉能活到現在,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雖然刷子上毛不多,但總比很多人沒有強。
腦筋一轉,李晉說道:“殿下,小人見劉統領,蓬頭垢麵,衣服破爛,甚是可憐,特使雜役小校,為其洗淨,又去服備營取了套乾淨衣裳來,給劉統領換了,讓他能舒服些。正要走時,撞見殿下。”
李晉這話,編的圓潤且溫情,差點把自己都感動得潸然淚下,太子一聽,也沒多想,隻說:“哦,有心了,今日可是你當值?”
“殿下,今日我不當值,劉統領與我有提攜之恩,都是執紅衛,這是應該的,不光是我,在殿下的帶領下,每一名執紅衛都會相互關懷,相互幫扶,讓這大愛灑滿武機局。”
嘖嘖。
太子一陣肉麻,可又不能說他說的不對。
真是夠夠的。
“既不當值,你就在這耽擱一下,佐薛醫監使用。”說著,太子便領著薛問走了進去。
向來隻管宮中事的太醫監,親自來給一個五品執紅衛把脈,這事兒,相當炸裂。
李晉不知太子用意,隻當太子是救人破案心切,可這救人之心越切,李晉就越緊張,可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薛問向牢內走去,不然呢,伸腳使個絆子把這老東西絆死?
現在隻能希望那薛問老眼昏花,有名無實,束手無策,至少一時半會兒治不好就行,好歹也能有個周轉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