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姨母願意聽取自己解釋的沈逍說道:“姨母莫要看如今鏢局生意紅火,隨著掌權的式微,各地軍閥四起,我們的運鏢路線將會大大減少,再者外來的洋泊生意越來越好,他們的織布比我們的便宜上數倍,民間布商大受打擊,況且不止布商,其他商人皆受到影響,他們的生意變小,就不會再聘任我們這些鏢局運送貨物了。”
霍元甲接著道:“故我們的運鏢生意隻會越來越差,如果我們繼續開展鏢局,短時間內能維持營生,但是時間一長,細水流長,我們的錢財花費就會越大,所以我想放棄鏢局,前往河南經商。”
聽完沈逍的話語,霍母也深知有理,她不是個常年在內宅的婦人,她也時常出門置買商品,看著越發多穿著西裝梳著辮子的眾人,知道當今的確被外來商品衝擊,隻是心中還有一分顧慮:“如果我們離開,元甲回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祠堂又有誰打理?”
知道霍母心中顧慮所在,沈逍早已經想好辦法,便是讓霍大伯看守祠堂,同時留下兩三下人協助,定不會讓霍元甲回來得知不了他們所在,祠堂也會不斷香火。
聽聞沈逍安排,最後一絲顧慮也消除,霍母就讓沈逍全權負責此事,隻留下一句好生安置手下鏢師,就回到房內。
得到霍母支持的沈逍迅速向眾人說出了另謀出路一事,聽聞此事的鏢師皆是麵露難色,行鏢大半輩子,不當鏢師他們該是何去何從。
沈逍於是許諾,願意跟隨他們遷往河南經商的,一律待遇從優,不會讓他們收入比現在差,同時不用再刀口舔血。知道台上說話的沈逍一直說到做到,台下眾人紛紛表示願意跟隨,隻需要和家人商議,便可擇日出發。
這些霍府事宜處理完畢,我們轉向霍元甲,離家而去的霍元甲身材帶的錢財不多,僅有少許,出了津門後便也所剩無幾,一路向西走的他到達山西境內已經是身無分文,隻能靠乞討度日,也幸虧山西人向來大方,讓霍元甲不至於餓死街頭。
此日的霍元甲終於走到一處山上,這些天肉體雖然忍受饑餓、居無定所之苦,但是比不上心中之苦,心中苦悶未減少分毫,甚至對自己的習武一事產生了怨恨,或許他如同幼年霍父所說,不去習武才是最好的,自己的習武除了給家裡帶來事端,便也一無是處。
有此想法的霍元甲這一路就從未動武,哪怕有地痞流氓對其拳腳相加,他也隻是護住要害隨他們毆打,今日來到山上的他看著廣闊山景,不由得心情稍好,想起小時先生所說:“我和天地共日月,亦與山河分秋色。”
欣賞了一會景色霍元甲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子求救聲音,連忙尋著聲音前往,看是否有人需要幫忙,到達聲音傳來處果然見到一少女摔倒,應該是扭到腳踝了,霍元甲上前查看,少女見到有人前來,本是心中一喜,見到來人邋遢,卻不由得轉喜為憂,若霍元甲是歹徒,在這群山之間如何是好。
霍元甲看出少女心中所想,停下腳步:“姑娘莫慌,我雖是丐兒,但是心中無害人之意,我見你腳踝受傷,恰好我懂一些推拿之術,或者能幫到姑娘。”
喜兒見到霍元甲目光真誠,也就小臉一紅請求霍元甲幫自己診治,得到允許的霍元甲方才上前,喜兒的扭傷並不嚴重,隻需要正骨一番,回去尋些草藥敷上,三到五日便可完全痊愈,當幫其正骨完,安慰完這是小傷後。又見喜兒似有不便,霍元甲也就接著詢問是否有難處。
喜兒難處自是行走不便,雖然腳踝被霍元甲治療完畢,但是離她的村子還有好一段距離,她這次出來本是為了尋那淘氣狗兒,不自覺離了村子甚遠,隻是麵前此人這麼瘦弱,如何幫自己回村呢。
霍元甲也是個心中聰慧之人,看出喜兒不便,開口道:“若是姑娘不嫌我這身上汙穢,我願意背你回家。”
喜兒聽聞此言連忙解釋道:“我不嫌你身上臟,我隻是怕你背不動我,山路崎嶇,行走費勁,你莫要多想。”
霍元甲知道喜兒如此為他著想,真是淳樸,更是對喜兒心生好意,便說道自己有的是力氣,儘管上背,一定送到她回家。喜兒才羞著臉,攀上霍元甲背部,兩人一起向喜兒山村走去。
一路上的兩人說起了閒話,得知喜兒是這村上村長之女,此次離村竟是為尋那狗兒,不由得向喜兒調侃,狗兒沒尋到反而弄傷了自己。喜兒受到霍元甲的調侃也不生氣,問起了霍元甲為何此番模樣,霍元甲自是不知如何開口說出自己往事,隻能搪塞過去,說自己遊曆而來,途中錢財用光方才如此。
兩人回到村上,早已心急如焚,正想讓村裡眾人尋找喜兒的村長大叔連忙迎上,得知是霍元甲診治好自己女兒腳踝,還不計勞苦將其送回,一定要讓霍元甲留下,自己好生接待一番,於是霍元甲便也留下,坦然受了村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