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做噩夢了,夢裡很混亂,她坐在廢墟裡,懷裡抱著不知是誰的頭顱。
她就那樣坐著,動也不動,一身狼狽。巨大的情緒幾乎要將她壓垮,但是她卻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知為何自己坐在這裡,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抱著一個人頭。
她不敢低頭去看,不敢看那頭顱是誰,一旦看了,她定會陷入崩潰。
為何如此悲傷?
她抱著何人的頭顱?
她到底從哪裡來,又為什麼來到天山門?
她究竟是誰!
一股顏色詭異的猛焰席卷過來,瞬間將她與整片廢墟吞噬殆儘。
張青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氣,額頭上冒著冷汗。
“呼…呼…”
記憶中的夢境如同被驚走的蝴蝶群一般消散,腦海中沒留下一點痕跡,卻讓張青滿身冷汗。
她確定自己做噩夢了,不知道是否和自己失去的記憶有關。
接著她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自己腦袋的兩邊各有一道呼吸。
張青:?
她僵硬地偏頭看了看。
左邊是金素兒,看樣子是修煉回來了,摟著自己的脖子,一條腿搭在自己的小肚子上,睡得正香,流下來的口水沾在自己的發絲上。
右邊竟然是易曲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來的,摟著自己的腰,腦袋靠在自己側脖頸裡蹭著,睡相不太老實。
修真界三千四百年,7月15日。易曲生16歲,阮瑞白14歲,金素兒12歲,張青13歲。
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張青覺得自己失去了清白。儘管身邊的兩位都算得上修真界的天才,理論上來講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張青也算不上吃虧,甚至能說一句好。但她的雙眼依舊暗淡了不少。
對於阮瑞白來說,今天同樣值得紀念。
就在他脫了靴子打算上床午睡的時候,張青破門而入。
“阮瑞白,睡了嗎?”
修真界三千四百年,七月十五日,午,瑞白亦未寢。
遂將兩位年輕的少年少女,塞進阮瑞白的被窩,並以眼神威懾。
張青臉色陰沉的能滴黑水,周身殺氣幾乎快要凝實:“看好你的師兄妹,彆爬我的床。”
阮瑞白被嚇到了。
他確信張青是想殺人的,這是他與張青對視之後得出的結論。那一瞬間周身的溫度都降低了,對方眼神冰冷的可怕,作為劍修,他比常人更能清楚地看到張青脖頸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胳膊上鼓起的肌肉。他不敢想象一個十多歲的少女能這樣輕而易舉的提著兩個同齡人扔在他床上那得用多大的力氣。
或許掰斷他的劍也是輕而易舉的。
阮瑞白顫顫巍巍地點點頭,順便護住了自己的劍。
他可沒錢換一柄。
就算他是三人裡麵武力值最高的一個,但他還是一個14歲的少年,他想不通為什麼張青能如此可怕,也不理解易曲生和金素兒為什麼要爬這個可怕女孩的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