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爐內。
張青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周身紫雷肆意橫行,填滿了整個爐子,她整個人都溺在狂暴的紫雷裡麵。儘管紫雷對自己沒有傷害,但她還是感到了窒息。
她的丹田與爐內溢滿的紫雷形成對比,此刻幾乎空空如也,隻剩下幾道細小紫雷還在裡麵盤旋,一旦她將吐納過後的新鮮靈力收入丹田,便立即有一道小蛇般粗的紫雷衝出體外,填充在青桐爐內。
留下幾道細小紫雷僅僅是不為了讓自己的丹田枯竭脫力。
張青現在打算用紫雷撐破這個青桐爐,衝出去給那個男人一拳!
男人方才的話語在張青腦子裡落下,仿佛一顆炸彈,讓張青猛然回憶起她的夢魘。
自打來到天門山,她夜夜都在做那個噩夢。
坐在一片廢墟上,抱著不知是誰人的頭顱,巨大的悲傷籠罩著她,讓她幾乎在夢中窒息,心境崩潰。
隨著時間推移,那夢境越發清晰,讓她難以分辨真假。懷裡的那顆頭顱越發真實,她甚至能在夢中移動手指,摸清五官。
那是一張她熟悉的臉,她不敢低頭去看,不敢念出名字。
染血的天空和陰冷的風,似乎真的倒映在她眼中,刮過她的皮膚。
那悲哀和寒冷如此真實。
仿佛她切身經曆一般。
四肢百骸中儲存的靈氣正迅速乾涸,源源不斷地流入丹田,在變成紫雷的瞬間又被張青抽離出去。靈氣流動帶動著血液流速也加快了,張青感覺心口生疼,張大嘴用力呼吸著爐內灼熱的空氣。
每吸一口氣,她都感覺自己的血液流的更快了幾分,仿佛沸騰一般帶著靈力在她身體裡飛速流轉,遇到滯塞的地方就硬生生衝開,就這樣有好幾處血管破裂,在她皮膚下積出一個個滾燙鼓包。
難受!
張青煩躁地睜開眼,眼角的皮膚上有電弧不停地跳躍。她凝聚出一道鋒利靈氣將鼓包劃開放血,頓時感覺鬆快了許多。
本該爐內壁肆虐的紫雷,突然自動分出一道來堵在傷口上止血,化作了一部分血肉,焊接起她破裂的血管。
紫雷化作的血肉似乎比之前的更加堅韌。
這讓張青有些驚異。
她雖是操控紫雷的人,但卻不知道紫雷還有如此功效。
其實她腦海裡並沒有關於紫雷的修煉功法,她隻是憑著感覺來使用和儲存。
仿佛天生就知道這東西怎麼玩兒。
一個月前,在洗髓結束後的那一刻,紫雷就誕生了。那時隻有細細的一道,仿佛小貓小狗遇見主人那般親昵地在她的皮膚上流轉跳躍,等著她收入丹田。
她當時臟兮兮地坐在床上,不知道怎麼做。
於是抓起那到電弧塞進嘴裡,也算是收進體內了。
她以為同為變異靈根的阮瑞白也是如此,但他的冰雪並無紫雷這般靈性,她的紫雷在某種程度上更接近易曲生的異火。
區彆隻是易曲生的火種是長輩賜予,她的紫雷是她自帶的。
張青毫見狀,不猶豫地劃破所有的鼓包,任由紫雷鑽進傷口。
由於她吸收了一部分紫雷,爐子裡的躁動平息了一些,從外部來看仿佛裡麵的人快要奄奄一息了一樣。
易曲生看到爐子的通風口裡流出血水,頓時心如死灰。
他的神識也被這個黑衣男人壓製住了,他想延伸神識去看看爐內張青的情況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