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門掌門不會同意的吧?”沈凝雨一副聽到大八卦的表情,身子往前麵探了探,想聽得更多更清楚。
“當然不會同意,若是金玉河曉得自己兄弟對自己女兒抱有這種想法,他得提劍追殺蕭銀浦一年半載。”
沈凝雨聽著霜天的語氣,感到有些奇怪,抬頭看向霜天的臉,他的表情果然沒什麼波動:“霜天前輩怎麼一點也不驚訝?啊,不是我迂腐!師叔喜歡師侄這種事我們人類能接受的,隻是……您看起來就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
霜天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沈凝雨見狀,忍不住掏出紙筆來,興致盎然地問:“您是怎麼發現的?能不能細說?”
霜天前輩絕對有故事!金素兒和蕭銀浦他肯定關注了其中一個人,否則怎麼能提前發現!
天山門和青山門的內部關係真亂啊,明明大家表麵上看起來就像雲衣峰的那群修士一樣規矩又老實,誰曾想私底下居然玩得這麼開。
她要記下來!
回去同美人嶺的姐妹們分享!
她們可太愛聽這些了。
霜天瞥了一眼沈凝雨手中的紙筆和她亮晶晶的眼神,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憑什麼講給汝聽,天山門的秘聞是你這個外人可以聽的嗎?”
沈凝雨小嘴一撅,悻悻地收起紙筆:“都讓我知道那麼多了,再講點又能怎樣?”然後她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再度拉扯霜天的衣袖:“前輩,我現在才想起來問,張青妹妹的身份是不是……”
“汝知道的太多了,不怕被滅口嗎?”霜天神色如常,沒有低頭,眼珠卻轉向蹲著在下麵的沈凝雨,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沈凝雨迅速收回自己的爪子,低下頭,規規矩矩地繼續盯梢,不再多嘴。
霜天冰冷的目光,讓沈凝雨出了一身冷汗,直至現在,她才終於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和身份。
她是來贖罪的,嚴格來說並不算張青等人的夥伴,不如說她是張青等人的盾牌更合適。
不管是霜天前輩,天山門和青山門的掌門,還是……魔尊張侖靈,他們的八卦都是自己聽不起的。她作為美人嶺送出的炮灰,寄人籬下,本就該對人家恭恭敬敬做牛做馬。
但他們一路上也沒指使過她乾活,還讓她知道了這麼多秘聞,不被抹脖子已經是天山門善良大度。
自己居然還想著用紙筆記錄下來傳回美人嶺去……
“嗬,現在才發現自己逾越了?”霜天嘲諷了一句,滿意地看見沈凝雨輕顫一下,繼續把目光投向樹屋內。
霜天看蕭銀浦一言不發地承受玄度的羞辱,眸中暗色翻湧。
是啊,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他的根係早就從天山門延伸到青山門的地盤上了,他看得到蕭銀浦是如何訓練弟子,如何傳授他們劍法;他看得到蕭銀浦挑燈夜讀時,手中書本上的每一個字;他看得到蕭銀浦每每來天山門之前,怎樣精心挑選衣服,梳理裝扮;他看得到蕭銀浦每次與金素兒告彆時,眉眼間細微的愧疚與握得發白的指節。
他看得見他。
但他看不見他。
霜天窺伺蕭銀浦好多年了,隻是缺乏一個時機。
張青邀請他一同前往妖域解救蕭銀浦的時候,他其實狠狠心動了一下,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但他不能表現得太過熱忱。
他也是妖獸,如果表現不當,會讓蕭銀浦覺得自己和玄度一樣對他不懷好意。
霜天死死盯著樹屋內的蕭銀浦。
這將是他與蕭銀浦的第一次見麵,至關重要的一麵。
再忍忍,霜天,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