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楚璞(2 / 2)

任卿裕將她的動作儘收眼底:“贈與你之前,我又找了條紅繩係了上去。”

“廟裡找的?”

“家裡找的。”

春曉手一抖,夾起的菜掉在了桌上。

“春曉,我很早就想把長命鎖贈與你。可我怕我的行為、我的心意是越界的,我怕它於你而言,隻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困擾。”

“困擾啊……”春曉聽完,懵懵地不知道說什麼。

天知道任卿裕以芸芸令為證,答應春曉再不試探她的前一夜,任小將軍心裡都想了些什麼。

任卿裕從小到大唯一多次接觸過的女性是他強大而疏遠的母親。

雪時夫人是他的教導者,她教導他要忠於自己的國家、要時刻對他人保持警惕。所以任卿裕之於沈懷珠,從來隻是歎息她的境遇;之於東塵郡主,更是時時刻刻保持戒備之心。

自雪時夫人決定帶著孩子來到弈城,腥風血雨便吞噬了整個任府,所有外界的示好於任卿裕而言都隻是刺向他的利刃。

“我自小混跡前朝,朝堂情勢瞬息萬變、官員之間爾虞我詐。很多時候,我清楚自身行為並非君子,”任卿裕凝望著春曉的雙眼,輕柔的嗓音伴隨著十足十的誠懇,落進了她的耳朵,“春曉,謝謝你接納我。”

春曉不知道他是否清楚那長命鎖對他而言代表著什麼,但事實就是任卿裕選擇了她,選擇將身後路交給了她。

“任小將軍的心扉難能可貴,”春曉眼眶泛紅,“……我自當好好保管,珍而重之。”

*

雪後初晴,天色大亮。

這一日皇上要來,春曉沒能再睡個自然醒。她坐在銅鏡前正要動手束發,卻見任卿裕不知從哪抽來兩根朱色發帶,春曉知道他要代勞,便閉目養神任由他去了。

半炷香過後,任卿裕拍了拍春曉的肩,春曉睜開雙眼,扭頭左右轉了轉,隻見兩側頭發被任卿裕分成兩大股,盤結雙疊於兩頂角,遂成雙螺。

春曉評價道:“我以前練武常梳這個發型,簡練。早就想問了,青魚從何處學會為女子束發的技能?”

“常看就會,不足為奇,”任卿裕道,“我出門采買時見女子梳雙螺,便想著給你也梳一回。”

“這樣啊,那我得給陛下瞧瞧。”

哪知皇上見了春曉頭上那倆丸子便樂不可支,大總管在一旁對春曉道:“許久沒見陛下笑得如此開懷了。”

春曉羞赧道:“有這麼好笑嗎?”

任卿裕勾唇:“多可愛。”

再之後便是任卿裕和皇上一段敘舊奉承,聽得春曉在一旁偷偷打了個哈欠。

時候不早,皇上終於下令前往偃月林。

天子前往天淵祭祀,流程與春曉頭回來的不同。不僅省去了步行,還可破冰禦船至偃月林。偃月林中機關儘數關閉,皇上所至之處鋪滿了禦寒的月石子,連帶著林中雪堆也融化幾寸。

春曉心情複雜,連帶著說笑的心思都銳減不少。任卿裕隻以為她即將要見淵主,心中焦慮,便主動握上春曉的手,春曉衝著任卿裕眉眼一彎,並未多言,他卻感到對方掌心有些濕漉漉的,似乎出了冷汗。

*

荊臨,縣令府。

報信的密探急匆匆闖入,盛煙嵐驚喜地站了起來:“盛左津終於來啦?”

密探:“回大人,盛太傅今晨已至靖王府。”

沈西嶺疑道:“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其他人呢?”

“屬下該死!”密探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盛太傅早知盛將軍行蹤,踏入荊臨城時便下令對我等殺人滅口,欲將弟兄們全數剿滅,隻有屬下一人死裡逃生啊!”

盛煙嵐當胸一腳,踹得那密探五臟六腑都錯了位:“屬下、屬下該死啊!”

“在戰場上,死裡逃生可就算畏罪潛逃!你自知該死,為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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