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遊的遺願、她一直為此努力的目標,終於要在今日塵埃落定。她長達半年的雲澤之旅,也即將在此刻結束。從此,她不必再四海奔波、也不必再處心積慮,所有的一切,都將回歸正軌。
春曉最後深深地看了任卿裕一眼,隻見那人也正望著自己的方向,離得太遠,甚至將他的神情都模糊了。
春曉看不清。
她深吸一口氣,回過頭對小雪微微頷首:“謝過淵主。”
雙膝跪下的那刹那,胸口卻像是猛地被塞進了大團棉花,心跳得砰砰響。
怎麼回事?
“恭喜你,楚南之。”
小雪的聲調在她耳畔變得詭異而混沌,她抬起手想接過小雪手中卷軸,手卻像抽筋剔骨般軟綿綿地沒了力氣,春曉疼痛難忍,竟兩眼一黑向後栽去!
*
“陛下原先是什麼病症?”
祭祀之禮被迫中斷,任卿裕急切地向大總管問道。
大總管歎了口氣:“渾身乏力,胸悶憋氣。易冒冷汗,昏迷不醒。”
……竟與春曉如出一轍。
任卿裕眉頭久久未能舒展,眼底透著明顯地不安,大總管於心不忍,寬慰道:“祭祀結束後,陛下便去找淵主議事了,想必會提及此事。天淵聖女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平安無事。”
同一時間,寒山殿中氣氛凝重。
淵主懊惱道:“都是凡塵命定,吾不曾料到南之弈城一劫。不過吾一諾千金,一定會儘力救治南之的。”
皇上:“此病症痊愈難嗎?”
“吾與你實話實說罷,得此病症者,天生與天淵相克。如此,楚南之便也不適宜再留在天淵。吾打算替她安排一樁婚事。吾承認她的天淵身份,吾會以高堂之名替她主婚。”
淵主說的誠懇,皇上卻愣了神:“敢問淵主,相克,會怎麼樣?”
淵主似乎正在為春曉重病而悲痛,聽言蹙眉道:“天機不可泄露,皇上還是莫要追問了。”
皇上聯想到自己,麵色發白:“……朕知道了。”
“對了,淵主若是遇上了這樣的人,可千萬要屠之。與天淵相克,是違天道之舉、冒天下之大不韙。當然,楚南之是吾天淵血脈,自然不同。吾會護著她。”
皇上聽完這句,險些倒吸一口涼氣:“是……朕會的。”
“皇上對於南之病情如此關切,以後南之回到弈城久住,吾也欣慰。”
皇上這才想起元微方才所說的另一句話:“那麼淵主的意思是?”
“吾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知皇城人才輩出,公子各有所長,但有幾位還未曾婚配,”元微頓了頓,“吾在此,便賜天淵之女楚南之與弈城盛氏盛左津擇日成婚罷。”
元微金口玉言,就連皇上也沒有辯駁的餘地。他離開了寒山殿,風塵仆仆地回到了自己的客舍:
“卿裕呢?”
皇上神情不悅,大總管連忙應了上來:“天淵聖女暈厥後不久任將軍便說要出去轉轉,這會子還沒回來呢。”
大總管正要吩咐人去尋任卿裕,皇上卻擺了擺手:“罷了,此事以後也與他無關了。”皇上歎了口氣,將方才賜婚一事告知於大總管。
大總管安撫道:“陛下不必憂慮,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