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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走入盛煙嵐住處時,後者說的頭一句話便是:“姐姐,你嗓子好了?”
那語氣中一半驚,一半疑,那盛煙嵐顯然沒想到春曉會此時拜訪。隻聽春曉歎了聲氣,盛煙嵐便察覺到自己失言,露了餡。
二者都是聰明人,春曉甚至不必開口詢問,盛煙嵐便自顧自開口賣了慘。
“我當真什麼也不曉得,”盛煙嵐滿眼無辜地看著春曉,“姐姐,這幾月相處下來,難道你還不信任妹妹我嗎?”
溫柔刀,刀刀致命。可惜春曉前些日子被霽和哄了一回,再不敢懈怠。
春曉裝著沒聽出來,聲淚俱下地開演:“我怎麼可能不信妹妹?隻是自我嫁入金家府邸,一刻也不得安生,這幾日我又被視作‘不詳’,當真吃不下睡不下啊!難道妹妹與我一樣守著活寡,就可以每日沾枕而眠嗎?”
如此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盛煙嵐聽完頷首搖頭,如瀑的深棕長發之下看不清神色:“哎,金府老早便如此了,姐姐近日可是又在府中聽了前夫人葉流杏的流言?”
“略有耳聞。”
“老爺實在鬼迷心竅了,留著她的屍身……再後來春山居鬨鬼、姐姐與霽和受傷、老爺瘋癲,”盛煙嵐又搖了搖頭,“這金府越來越邪乎,在我看來可與葉氏脫不開關係。”
“這麼說,妹妹是要將近日之事,全推到個死人頭上了?”春曉微微睜大了眼。
“自然不是,”盛煙嵐搖頭,“姐姐難道不知霽和是因何進府的嗎?”
雖無人在春曉麵前提及,她卻也猜出了幾分:霽和無權無勢,能被金懷瑾所看重,多半是因為與那張與葉流杏有幾分相似的姿態與樣貌罷了。
“我曾與姐姐談論過此事,也不知姐姐是否還記著?隻不過我所說的也不過全是猜測而已。”盛煙嵐補充道。
春曉試探道:“那麼妹妹覺得你我應當如何是好?”
盛煙嵐就等春曉這句話:“不如就拿她個那什麼,捉鱉?”
“嗯,甕中捉鱉。”
“對!”
說乾就乾。
夜黑風高月,殺人放火時。
春山居中久久不願散去的香氣與竹葉纏綿,竹枝被熏軟了腰,恨不得壓上美人的背。
“乾啥?”春曉看了眼抓著她衣角不放的盛煙嵐。
盛煙嵐無辜地眨了眨眼:“姐姐小心,這竹子變成妖怪了,往咱身上抽條呢。”
春曉回頭一看,果然前些日子裡開的挺直的竹枝如今都有些歪倒之象。
怎會如此?
春曉正要仔細看看那成精的竹子,卻忽然被盛煙嵐拍了拍肩,春曉沿著她眼神瞧去,隻見霽和與那日來春曉處送東西的婢女菁兒正握著對方的手說些什麼悄悄話,菁兒說到激動處眼眶都紅了,聲音也大了些。
春曉和盛煙嵐同時往前探了探耳朵,卻險些撞了頭,二人對視一眼,一時都有些尷尬。
菁兒:“姑娘,我們在此已沒有什麼希冀的了!你為何就不願聽我一句勸,與我離開此處呢?倘若那事件敗露,一切可就完了!”
菁兒全然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可她當初分明是要以露水竹葉陷害霽和。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難道是她春曉誤會了,菁兒實際上與霽和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