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疑道:“葉流杏染了瘟疫,為何府中其他人無事?”
“不,老爺為了照顧葉氏,也染了病。不過打那以後,太夫人就決計阻止老爺與葉氏的交往。況且葉流杏本身就是個病秧子,不久便咽了氣。後來老爺看上霽和,也是因為她與葉流杏一般體弱……但當年霽和落魄,隻不過是因為在畫舫裡吃不飽飯而已,是太夫人撈了她一把,才讓她過了把花魁的癮。”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春曉問。
盛煙嵐輕輕說了兩個字:“雙鯉。”
太夫人先見之明,叫菁兒先尋來了霽和。為了衝喜,雙鯉也是那時被招進府中的。雙鯉原先在霽和的畫舫中做幫工,二人見過幾麵,奈何霽和後來做了花魁,眼高手低,早就將雙鯉其人拋擲腦後。而老夫人卻認為雙鯉廚藝精湛,將他留在了自己身邊。
盛煙嵐有回前去庖廚時,恰好撞見雙鯉往老爺飯菜裡不要錢似地撒青色粉末,盛煙嵐心中疑慮,直接抓他了個現行。她不過逼問幾句,這雙鯉竟直接破罐破摔:
“我恨不得殺了金懷瑾!盛側室,如今此事敗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然後便不分由說地把菜刀塞進盛煙嵐手裡,還把自己脖子往盛煙嵐麵前伸。盛言嵐險些被雙鯉這直截了當的危言危語整地小腿一軟:
江湖好漢,不得不服!
盛煙嵐的故事講的繪聲繪色,春曉也忽然來了興致:“我猜猜,是老爺殺了雙鯉滿門?”
“姐姐,你倒是嘴裡不積德。”盛煙嵐嗔怪道。
春曉疑惑:“是他金懷瑾做的事,我為何不積德了?”
盛煙嵐搖搖頭,又點點頭:“雖說不是滿門,卻也與滿門無異了。”
葉流杏從得病到出殯不過短短一月,太夫人愛信那招搖撞騙的小道士,母子倆如出一轍,金懷瑾自然也是如此。道士說以葉氏年齡相仿的女子的鮮血祭祀,可換得蒼生原諒,起死回生。金懷瑾便把那話當聖旨聽著。
而雙鯉唯一的親人,便是在那場瘋狂的祭祀中血濺當場的。
春曉沉思道:“金懷瑾……我總覺得,他不像是如此衝動之人。”
“重情二字,足以讓他衝動。”
“是嗎?我不太懂情。”春曉搖頭。
盛煙嵐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也不大懂。不過,金懷瑾再瘋癲也有分寸,他不敢拿名家貴女下手,不然我必定命喪黃泉。”
“所以,後來雙鯉便繼續下藥了嗎?”
“猜的不錯,我默許了,”盛煙嵐道,“葉流杏沒能活下來,雙鯉的妹妹也無辜喪命。其實我覺得這事件裡最該死的應當是那道士……不過又有誰能說金懷瑾清白呢?”
春曉抿了抿唇,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煙嵐,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們做的一切都徒勞無功?”
“何出此言?”盛煙嵐不解道。
“你原本不願向我袒露實情,我想有一部分緣故,是你認為自己的計劃即將成功,”春曉頓了頓,“不過,你可還記得,老爺從何時開始停止吃自己屋子裡的小灶的?”
盛煙嵐想了想:“葉流杏死後一段時間吧,怎麼?”
“是雙鯉進府以後麼?”
“是。”
“你難道沒有猜疑過,他是因為知道有人給他下藥,他才故意斷了小灶的?”
盛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