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懷瑾沒瘋。
如若盛煙嵐與雙鯉其中之一,當真是對金懷瑾下毒之人,想必已被他有所忌憚。
不過,既然金懷瑾沒瘋,那春曉就得讓他瘋。這不,她被老爺掐了脖子,自己還能在府裡搏個楚楚可憐的名頭,躲進房裡養病,好避避風頭呀。
春曉越想越興奮,險些忘了自己方才命懸一線,見仆從詢問,才裝模作樣咳了兩下,說自己身體不適,指派他們與太夫人轉告一聲,便跌跌撞撞走回了房。
恰好路上碰著盛煙嵐,順口說了句“我病了”,便急匆匆拉著人一道回了房。
“什麼病?”盛煙嵐問。
春曉臉不紅心不跳,信口胡謅:“沒了你心裡就會發慌的病。”
盛煙嵐沒明白春曉發什麼瘋,不過方才盛家之事十分順利。盛煙嵐先道了聲謝,開口說道:“夫人想知道什麼請問吧。煙嵐既然答應了你,必定知無不答。”
春曉手裡握著證據,說話自然也硬氣許多,開門見山道:“你是何人派來的?”
盛煙嵐搖頭,真誠道:“煙嵐隻是煙嵐。”
看來猜錯了,盛煙嵐並非受她人指示做事。
“我先前數次想與你交涉,都被你回絕了去,”春曉微微一笑,“我很想知道,妹妹究竟想要什麼呢?”
“姐姐的誠意我看見了,可我心中仍有顧慮。”
春曉湊近盛煙嵐,悄聲道:“聖上默許,金家命數要絕了。這句話,是否足以打消你的顧慮?”
“什麼?”
看著盛煙嵐麵上震驚的神色,春曉心裡暗歎她心裡真是藏不住事:“上回我啞了,是你害我吧。”
“姐姐,你……”
春曉看著盛煙嵐躁動不安的雙手,心中了然,想必自己再不說點什麼安撫的話,此人就要跟自己刀槍相見了:“煙嵐,你也知道天命難違。可否將計劃全盤托出,也好叫我也為你分擔幾分?”
春曉說話當真不客氣。
“夫人,你是大家閨秀,與我這庶出的、雙鯉那生不如死的不一樣。所以我才顧慮,顧慮將此事告訴你,”盛煙嵐眼底浮出明顯的惆悵,“可既然你受了聖命,我便也沒什麼瞞著你的必要了……我也不過,是為自己博個好前程罷了。”
她盛煙嵐風風光光嫁入金府,在盛家人眼裡已經算是給了盛煙嵐此生最大的恩賜。然而盛煙嵐明白,從自己踏入金府的那一刹那,自己的人生就毀了。
盛煙嵐在嫁入金府以前,甚至不曾見過他未來的夫君。她不渴望什麼白頭偕老、相敬如賓,可她也不想永遠都當關在籠子裡、還無人觀賞的金絲雀。
他金懷瑾,愛的從來隻有葉家小姐葉流杏。
所以即便盛煙嵐作為側室入了金府,又能如何?
入金府的那日,她在蓋頭下落了淚;洞房花燭,她獨坐婚房,一夜難眠。
金懷瑾不常來看她,盛煙嵐平日裡閒來無事,便在府裡兜轉,她從未放棄自己想要逃離金府的心,年複一年,她一直在尋找那個契機。
終於,一向體弱多病的葉流杏染了瘟疫。
金懷瑾幾近癲狂,他四處尋求靈丹妙藥,祈求神佛還他一個康健的夫人。老夫人看的心顫,知曉葉流杏已是無力回天,卻不舍金懷瑾沉溺於悲痛之中,故而收買了在畫舫中做事的婢女菁兒,讓她暗中尋找與葉流杏樣貌脾性相似的女子。
這也是後來霽和入府,太夫人暗中默許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