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幫於春曉而言並不危險。
一來此地早已算是天淵爪牙,即便遇險也能全身而退;二來任卿裕心思縝密,此行也不會出什麼大的紕漏。
春曉非要來此一趟的緣故,除了閒以外,她還想再見一次溫陳軒。
不知走到何處,梅臨風忽地停了下來,輕車熟路地按下機關,側身對後頭二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石壁窄小,春曉隻能側著身蹭過梅臨風雪白的大袖,繼而一把抓過他的手腕!
她沉聲質問道:“你是梅臨風?!”
“……嗬。”
春曉看著梅臨風逐漸扭曲的笑容,立馬把頭扭了回去。
是了,真是一模一樣。
變態啊!
手中脈搏微弱,餘毒猶存。應當是快要燈枯油儘了。
任卿裕沒騙她。
春曉默然歎了口氣:“你身上這味道,像是被醃進藥罐子裡去待了一宿。”
梅臨風又笑,以口型道:“我原先就常吃藥。”他說完,便又做了個“請”的姿勢。
春曉最後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頭入了洞穴更深處。
越往裡走,冷氣便越密布,空間便越狹窄。仔細嗅來,此間竟隱隱彌散著一股惡臭味!
梅臨風並沒有跟隨,此處隻留下了春曉與任卿裕二人。春曉以小臂捂住口鼻,蹙眉道:“你知梅臨風在此?”
任卿裕搖頭:“……不知。”
春曉雖心煩,腦子卻一下轉了過來:“你原先就沒想著過來。”
任卿裕沒說話。
“被我猜中了,才不敢說話,是麼?”
“我自不會讓天淵聖女涉險。”
“不必恭維了,”春曉冷笑一聲,“這就是任小將軍十日來的調查結果?”
“……春曉。”
“我若選不對機關呢?你又知道機關後頭是什麼了?若你說知曉梅臨風會提前抵達,這又是你布的局?你又在懷疑我什麼?”
“梅臨風並非我派來,他本就是強弩之末,我更傾向於你我被人設計了!”
話音未落,春曉已走至洞穴儘頭。
那是一副孤零零的、新造的石棺。
任卿裕:“打開看看。”
她雖對任卿裕仍有疑慮,當下卻隻能信任於他。春曉點點頭,與任卿裕一同掩麵掀開塵封的棺材板,異口同聲道:“跑!”
二人同時往兩側撲倒,幸而棺內無詐。春曉借力起了身,小心翼翼地往棺材旁挪動兩步:
那屍身披頭散發、十分鮮活,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溫陳軒!
任卿裕皺眉:“梅臨風如此處心積慮將你我引至此地,究竟意圖何為?”
春曉也懶得管是不是賊喊抓賊了,默默說:“恐怕就是他乾的。”
“他沒有精力和理由去乾這種事。”
春曉神秘道:“你不懂他。”
“你懂?”
春曉嗤笑一聲:“對於梅臨風這種看心情殺人的小孩,動機方麵,你要少計較。”
反正溫陳軒死不足惜,如今倒是正合她意。
任卿裕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
春曉仔細探測溫陳軒呼吸,確認是死透了,便與任卿裕道:“若無其他可看的,便原路返回罷。”
回到入口處,梅臨風早已不見蹤影。春曉並未追問,而是跟著任卿裕仔細觀察了一路蛇尾幫老巢,也不知他看出個什麼名堂來。春曉既“見”過溫陳軒了,後頭興致缺缺,好容易耗到日頭將落時,才沿著斷橋回了沈府。
“啥也沒有,無聊得緊。”
得到這個答案的溫一盞似乎有些失望:“是麼?我還以為蛇尾幫看著氣派,裡頭應當有不少好東西呢。”
春曉擺擺手:“陰暗潮濕,當真無趣兒。”
春曉說來說去便是這些個唾棄的詞,即便溫一盞想聽,她都不想再說。於是無視任卿裕想要搭話的眼神,向溫一盞告了個彆便匆匆回到客房去了。
……
春曉甫一進門,便趕緊將自己袖口的紙張掏了出來!
皺巴巴的、浸了水的紙張字跡倒是清晰如初,春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