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老疙瘩尖嘴猴腮,體格不算多壯,不過卻透著一股子凶狠,上身長、腿短,像頭凶猛的狒狒。
這家夥現在養尊處優慣了,吸飽了煙,禁不住杜盼林派人一再催促,這才帶著人,挺腰腆肚的來到了現場。
“侯隊長,你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今天,你無論如何要給我一個說法!”腿都站酸樂的杜盼林,指著地上可憐的老公倆,怒聲道。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他現在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候老疙瘩早知道怎麼回事兒了,自己手下的老六,看中了一個大閨女,搶了去了,估計現在正快活呢,不過把老頭兒給打了,這家告狀搞到了杜老頭這兒。
“嗐,多大的事兒,”這家夥滿不在意的道,“秀才公,這事兒包在我身上,”說完,對那婦人道:“我說,你哭個什麼勁兒啊,你家丫頭,跟我那兄弟看上眼了,倆人私奔出去,幽會幽會去了,這是好事兒啊,怎麼弄得跟怎麼著你了似的,怎麼,我那兄弟哪點兒配不上你們啊!”
“你還我的女兒!你們這幫天殺的,還我女兒……”女人瘋了一般,抱著男人,衝候老疙瘩吼道。
“嚎什麼!”候老疙瘩一瞪眼珠子,“媽了個巴子的,給臉不要臉是!”說著,一摸腰裡的短槍。
婦人可憐被嚇得一哆嗦。眾目睽睽,杜盼林不能不有所表示,沉聲道:“侯隊長,彆忘了,你們科室地方的團練,負責保境安民的,我們一個月幾千兩銀子供著……”
“行了行了,老子為了你們,出力流血,彆著腦袋玩命,哪點兒對不住你那點破銀子,上回打仗,兄弟們的撫恤還沒跟你談呢。”候老疙瘩不耐煩的道。
上回打仗,就是搶劫暗道權的財務,跟常二虎乾了一仗,傷亡不少,這筆錢,候老疙瘩自然也記在了杜盼林他們身上。
“媽了個巴子的,什麼事兒,”候老疙瘩罵道,杜盼林臉都黑了。
“快去,看老六完事兒了嗎,把那小娘們趕緊給弄回來!”候老疙瘩對著手下吩咐道。
不多時,一個小姑娘被幾個家夥給拖了回來。慘呐,衣衫淩亂,披頭散發,神色木然,顯然被糟蹋得不輕。
幾人把小姑娘往那女人旁邊一丟。“行了,你閨女還給你了,呐,這是給你老頭治傷的錢,以後啊,自己走路注意點兒,彆再跌了跟頭,又找這個找那個的……”候老疙瘩隨手丟了一塊碎銀子,一邊哼哼的看了杜盼林一眼。
“我跟你們拚了!”那邊女人一聲淒厲的慘嚎,撲上來就要抓他,候老疙瘩一抬腿,“砰”的一腳把女人踹到了地上。
“你他媽找死是不是!媽了個巴子的,”候老疙瘩罵道,“還敢打老子,沒了老子保護你們,信不信讓胡子把你娘倆都掠了去,糟蹋死你倆!”
“老天爺啊,這是做了什麼孽啊……”女人無助的抱著女兒,慘嚎不已。
眾人無不動容,杜盼林身子顫抖,嘴角抽動。
“行了,杜老頭,以後沒事彆老大驚小怪的,弄啥咧……”候老疙瘩輕狂的拍了拍杜盼林的肩膀,帶著人揚長而去。
杜盼林都不知道人群是怎麼散去的,自己又是如何離開的,隻是那娘倆撕心裂肺的哭聲,一直在他耳邊回想。
身為讀書人,又是八角鎮的主事人,卻不能保護百姓的安全,自己又有何臉麵去麵對聖賢,去麵對這一鎮的百姓呢。
腳步蹣跚,他剛走到大宅門口,旁邊的石獅子後麵,忽然轉出一個人影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杜盼林抬頭一看,眼前是個年輕人,英氣勃勃,眼神炯炯。
杜盼林不禁身子一顫,這眼神,他不會忘,正是剛才在圍觀人群中的那個青年人。
“你是……”杜盼林又問道,這個帶著自信的笑意的青年,絕非凡人。
這人卻看向了他身後的隨從。杜盼林忙擺手道:“你們先去。”
幾個隨從走遠了,這年輕人才笑道:“秀才公,我有驅豺斬狼之計,可治秀才公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