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初遇長冥(1 / 2)

無爭 有間茶館 10298 字 10個月前

謝周看著跟在烏朋身邊,乖巧清秀宛如鄰家好少年的姚浩能。

他並不否認自己想殺姚浩能的心。

既然找不到證據,無法從正規渠道將姚浩能繩之以法,那麼就隻好一劍殺之。

以暴製暴,以殺止殺有違大夏法度,不是什麼好辦法,卻是好用的辦法。

同時這也是青山許多人的劍道。

當年薑禦便是這樣霸道的行事作風,他曾單人單劍,殺死數百邪修。

薑禦也由此被人冠以脾氣暴躁、殘忍、好殺、冷血的差名,可不得不承認,正是因為有他的殺伐,今天的邪道才被正道壓得抬不起頭,聽到青山的名字就退避三尺。

事實上,薑禦的風格在青山極受歡迎,他是許多青山弟子的偶像。

謝周同樣欽佩自己的師父,在這一點上,他不介意走薑禦的老路。

姚浩能必須死,隻是在這之前,謝周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謝周的目光從姚浩能身上離開,壓了壓幃帽,來到一個挎著籮筐的中年婦女身邊。

婦女似乎是出來買菜的,蘿筐裡裝了幾捆新鮮蔬菜,這會兒她正停在路邊一個賣飾品的攤位前,來回挑揀,半晌才拿起一個木製發簪問了問價格,她似乎很喜歡這個發簪,卻又覺得價格稍高,認真地和攤主講起價來。

“這木簪什麼價錢?”

謝周看著婦女手裡拿著的木簪,心想真是巧了,他昨天在天機閣看到過同樣的木簪。

攤主愣了下,看著頭戴幃帽的謝周,心想真是一個怪人,但不管你是什麼怪人,隻要來買東西就是我的客人,立刻笑著說道:“五錢銀子,公子也喜歡嗎?我這裡還有,給您瞧瞧。”

說著遞來一根同款樣式的木簪。

婦人問道:“能便宜點嗎?”

“這簪子可是揚州那邊的新款,紅木製,正兒八經的名家之手,我也不騙你們,這簪子的進價都要四錢銀子呢,這還不算其他過路費的花銷,賣您五錢銀子,真不貴了……”攤主苦著臉,似是賣慘地勸說著。

婦人看了謝周一眼,繼續跟攤主講價,說道:“真心要,能給便宜點嗎?”

攤主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我給您打個九折,四錢半,總行了吧?”

婦人不說話了,似乎在糾結買還是不買。

這時候謝周開口了,他看著婦人,說道:“你不像這個年齡段的人。”

婦人愣了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謝周說道:“像你這個年齡段的人,不會是這樣砍價的。”

婦人不解說道:“那該怎麼砍?”

謝周笑了笑,看向攤主,伸出兩根手指,說道:“兩錢。”

攤主頓時苦笑不已,看著謝周,心想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公子哥,不是從來都不講價的嗎?

不過有句話謝周說的沒錯,婦人真的不會講價,像她這個年齡段的婦人,五錢銀子的簪子,一開口砍成一錢才是正常現象,砍個價都扭捏半天,哪有一般中年婦女的模樣。

攤主滿臉委屈地說道:“哪有你這樣對半砍的?兩錢,我虧都要虧死了……”

謝周微微搖頭,笑著說道:“這簪子在城西的商鋪就有進貨渠道,要價一錢半,運過來的成本幾乎忽略不計,我多出半錢,你賺個半錢,還不夠嗎?”

攤主臉上的委屈頓時消失了,眉頭皺了起來,上下打量著謝周,警惕道:“同行?”

謝周沒說什麼,再次看向婦人,把木簪遞了過去,一邊示意她可以給攤主付錢,一邊隨口問道:“五錢銀子對你而言,很多嗎?”

婦人有些不解,說道:“嗯?”

她正準備說一些你還年輕,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苦話。

可就在這時,謝周忽然問道:“這一趟任務,你能賺多少錢?”

婦人怔了怔,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這才明白自己的真實身

份已經被看穿了。

“你究竟是誰?”

婦人的臉上露出驚懼的神情,將挎著的菜籃放下,右臂低垂,袖口處隱約有寒芒閃爍。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究竟是誰?”

謝周打量著她,毫不客氣地點評道:“你的修為很低,身上也沒有多少血氣,所以你不是殺手,那麼你應該是某個勢力的情報人員,問題在於,究竟是哪方勢力,才會派出你這麼個外行?”

外行這兩個字不是嘲諷,而是事實。

婦人數次瞥向張季舟的方向,神情不善,可沒有哪個情報人員會把意圖展露的這般明顯。

除此以外,她的偽裝也很差勁,沒有哪個中年婦女會這般忸怩的講價。

也沒有哪個穿著一身布衣,外出買菜的婦女會有這樣的氣質。

況且婦女有一雙很好看的手,手指很長很白,指甲很乾淨,完全可以用青蔥玉指進行形容,這雙手可以

彈琴,可以刺繡,但絕不是做家務的手,更不會是刺客的手。

如果謝周沒有看錯,這個婦人應該是某個大家裡的主婦。

不過她的神情卻很是憔悴,如此看來,她的家族應該已經敗落了,至少日子不怎麼好過。

謝周沒興趣深究婦人的來曆,側身的同時,短劍輕輕抵到了婦人的身側,說道:“我知道你在觀察鬼醫,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婦人聞言微驚,看著謝周一身黑衣,忽然說道:“你是黑衣樓的人!”

謝周沒有否認。

和當初的小曲黃泉一樣,在做某些事情時,他不介意把鍋丟給黑衣樓。

事實上,他今天穿著的一襲黑衣,本就存了這樣的心思。

謝周麵無表情說道:“你還有五個呼吸的時間回答我的問題。”

說著他的視線左右環顧。

他知道此時此刻,人群中有六個人都在朝這邊走來。

這六個人應該和婦人來自同一方勢力,而且看架勢,婦人在這個勢力中的地位不低,值得其他人冒暴露的風險來保護她。

感受著腰間傳來的冰寒之意,婦人心中一涼,說道:“我們是黑市的人。”

謝周笑了,心想這比外行還外行。

說謊時臉不紅心不跳,語氣平靜如常,這難道不是情報人員的基本常識嗎?

可婦人的心跳、呼吸、聲音和語氣都表明她在說謊,謝周甚至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受過最基礎的情報訓練。

謝周說道:“你還有三個呼吸。”

婦人不明白他是怎麼看出了自己說謊,可看著謝周平靜的眼神,她忽然覺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無處可藏,繼而生出了極大的恐懼,顫抖著聲音說道:“我來自長冥。”

說出這一句話似乎用儘了她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萎靡了許多。

長冥?

謝周眯了眯眼,之前他們審問刺殺楚巧巧的刺客時,第一次聽說了這個組織的名字,沒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這個組織的正式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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