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薑禦的幾句解釋,謝周和花小妖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薑禦衝撞了朝中一個大人物,正是後來被薑禦殺死的內廷司前任大總管,被斥責過於張狂,將來未免會成為禍害。
於是有人請應天機前去一觀。
應天機見到薑禦,給出了一個和謝周類似的評價,我在你的未來看到了血色斑駁。
薑禦就說,此劍斬儘天下不平,如何會沒有血色?
應天機搖搖頭,說所謂血色與不平無關,波及無辜,殘害生靈才是血色的緣由。
於是薑禦大怒,提劍把應天機斬了出去,斬出青山百裡。
這對當時已經是天府書院院長的應天機而言,是極大的屈辱,讓人笑話許久。
“老朽不敢。”
應天機說道:“今日冒昧求見真人,反是該老朽為此事道歉。”
薑禦來了興致,笑著說道:“像你這種人,竟然也會道歉?”
這句話不是嘲諷,應天機確實不是會道歉的人,他骨子裡的驕傲不比薑禦少。
尤其應天機是重名之人,又有些自恃清高,更不肯輕易給誰低頭了。
就連李大總管請他,都會放低身份,回報還在其次,但必須給出足夠的尊重。
應天機沉默了下,說道:“老朽所言有誤,自該道歉。”
薑禦打量著他蒼老如樹皮的臉龐,淡淡地說道:“血色斑駁這句評價,算不得錯。”
“真人此言差矣。”
應天機耿直說道:“真人確實殺過許多人,但據老朽觀測,真人功大於過,況且真人並未殘害生靈,是老朽觀察有誤。”
“既然如此,不如你再觀我一次試試?”薑禦忽然說道,聲音停頓了下,笑了笑,接著說道:“看看我還能活個
幾天,三天,五天?或者運氣好些,多活個十天半個月?”
應天機微怔,苦笑說道:“真人說笑了。”
“如今真人是半仙之軀,老朽腐木殘軀,如何觀得了真人?”
應天機歎了口氣,說道:“哪怕拚了這口餘氣,都難以看得真人絲毫。”
“這就對了。”薑禦微微頷首,然後毫不客氣地說道:“我當年就對你說過,以弱者觀強者,不可取,不可信。”
應天機再次沉默,顯然他很少被人用教育的口吻說話,一時間有些轉不過身份。
不過他確實很少以弱觀強,因為那些比他更強的人不會來找他求教。
良久,老人輕聲說道:“真人此話不假,是老朽醒悟的有些晚了。”
薑禦說道:“然後?”
應天機說道:“老朽想問真人一個問題。”
“講。”薑禦說道。
應天機整理衣冠,正襟危坐,詢問道:“今後十年,大勢如何?”
這真是個奇怪的問題。
因為真正頂級的修行者都知道,薑禦不修命術,而且是道門少有全然摒棄命術之人。
薑禦更是不止一次說過,沒有命運。
應天機問的是天下大勢,不是個人命運,卻也屬命術的一部分。
薑禦嘴角笑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