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夏見海照月一動不動地看著薄荷尖,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發什麼呆?”
“在想能不能用它織布。”海照月指著那株嫩芽。
林夏聽後失笑,“瘋了吧?你認真的嗎?從沒聽過用薄荷織布的。”
“沒聽過就一定不行嗎?”海照月不解地問。
“……”林夏愣住。
沒聽過就不行嗎?
好有道理。
她覺得腦子有點轉不太開,戰術性喝了口威士忌,才猛然發現自己怎麼被海照月帶溝裡了?
“……你還是先把你那些訂單處理好吧,少想些異想天開的事。”林夏伸手指指點點。
一聽林夏提起訂單,海照月就開始犯愁,連眼前的提拉米蘇都變得不香了。
“怎麼?”
隨後,林夏想起海照月今天似乎是要去公司,以為她是在愁這事,於是問道,“昨天晚上唐勇找你談什麼?帶貨?轉手工主播?”
按照唐勇那性子,巴結海照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為難她。
海照月點點頭又搖頭,“本來是的,但他知道布是我織的之後,就說要幫我推廣。”
考慮到林夏對唐勇的態度,她猶豫了一會,還是問道,“夏夏,你跟勇哥,是有什麼矛盾嗎?”
海照月本以為按照林夏的性格,她不會說。
誰知,林夏今天不知怎的,跟打開了話匣子一樣,有什麼說什麼,叭叭一陣就告訴了她為什麼不待見唐勇。
原來,林夏並不是一開始就當主播的。
她畢業後在一家公司當過一陣文員,薪水不高,過得特彆拮據。
當時公司裡有個同事下班兼職主播,就拉著她一起。後來那個同事被唐勇挖走,順便將她也介紹到五光十色,隻是簽了另一個經紀人。
同事因為業績不理想,不斷被唐勇pua和畫餅,後來神經焦慮到借貸去整容,但唐勇不僅不兌現承諾,反而在花心思捧他看好的瀟瀟,完全把同事撂在一邊。
後來,這個同事就辭職去了老家,音訊全無。
“就是這樣。”林夏打了個酒嗝,“我就沒見過比他還厚顏無恥的小人。”
酒杯還沒見底,她就已經雙眼迷離,兩頰撲紅。
“林夏……你沒事吧……”海照月擔心地問。
“嗬嗬嗬……我能有……什麼事啊!倒是你!你……你麻煩大了!”林夏戳了戳她的腦袋,“你打算……嗝……怎麼跟唐勇說?”
海照月心情低落下來。
她垂下眼,“我打算問問他合同的事,如果喵喵說的是真的,那我做完這批訂單就辭職了。”
“你說你……怎麼這麼……這麼笨……訂單是做得完的?既然已經出頭了,你完全可以……嗝……自立門戶!自己創業!”
跟她們這些需要靠營銷和推廣的主播不一樣,海照月的圍裙技術壁壘這麼高,完全不怕東山再起。
豈料,海照月搖頭否決了她的提議,“算上昨天新增的訂單,我還有200多條要做,大概需要半個月左右。做完這一批,我就不接新訂單了。”
林夏:?
海照月抿抿嘴解釋道,“我的布快用完了。”
林夏翻了白眼,“就這?”
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你再做唄。”
海照月惆悵地歎了口氣,“沒有原料,做不出來了。”
其實在之前,她就想過複刻海水織布的問題,隻是……
她不禁往自己的左肩處瞧了瞧。
雖然已經過了一夜,但昨晚淋過雨的地方傳來的輕微灼熱感,她總難以忘掉。
她沒上岸時就知道,濱海的水質很差。
不,確切地說,是這一帶近海水域的水質都很差。
她與同伴們失散後,因為找不到路,在海裡迷糊遊蕩了一陣。
越靠近近海,她越發覺海道這邊的海水裡似乎混雜著大量未知雜質,時間一長,她的皮膚便開始瘙癢發紅。
為此,她不得不潛入深海,避開水質差的海域,因此,才一路走偏,在石斑縣上了岸。
要想複刻海水織布,先不說自潔力極強的海藻能不能找到,光就“清潔水源”這一項,就夠讓她犯愁。
她總不可能為了織布,跑去渺無人煙的深海取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