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從賀榆書口中真真切切認識到這個事實時,黎月箏很難言說自己的心情。
悲傷,痛苦,後怕,恐懼。
他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了。
黎月箏輕輕抽了下鼻子,捏住賀潯的衣角,“十年好長,想補回來。”
下一刻,黎月箏被賀潯抱起來。
黑暗中,男人熟練地穿過障礙,徑直邁進臥室。
他動作小心地把黎月箏放到床上,襯衫裙落了地。
眼前模糊,黎月箏察覺到賀潯離開自己身邊,沒了安全感,倉皇喊出聲,“賀潯?”
“嗯。”男人沉聲應她,有紐扣撕扯和金屬劃過皮革的聲響。
下一刻,黎月箏的腳踝被扣住,往上推。
膝蓋感受到賀潯的吻。
他說:“都能補回來。”
下意識的,黎月箏伸直雙手抓住賀潯的頭發。
腳趾蜷縮,足跟緊緊蹭著床麵,壓出褶皺。
良久,賀潯抱著微微顫抖的黎月箏,極儘溫柔地親吻她的五官,然後捉著黎月箏的手腕按到她頭頂,重新壓上她的唇。
略顯糜爛的一個吻。
包裝紙掉落在地上,賀潯把東西塞到黎月箏手裡,低頭到她身前,“你來。”
賀潯對“補”的定義有些粗暴,不過處處照顧著黎月箏,小半年後的第一次,氣氛太好。
清冷的月光落進來,弱化室內的燥熱。
黎月箏眼皮上濕潤,不隻是汗還是眼淚。
不接吻的時候,賀潯會盯著她。好像專門占她晚上看不清的便宜似的,赤白的眼神偷偷掃遍每一處。
然而雖然視野模糊,黎月箏卻還是能察覺得清晰。
誰讓麵前的人是賀潯。
她的手腕被賀潯按著,掙了兩下沒掙開,隻能換種方式。
在這種時候,嗓眼不好控製。黎月箏努力半天,才勉強平穩說出句話。
“賀潯。”
“嗯。”
“彆按我手腕…”黎月箏坦然說出自己的意願,“要抱你。”
後麵簡簡單單三個字,差點讓賀潯失了方寸。
話音落下的兩秒後,手腕的力道消失。
黎月箏笑了笑,摸索著他的肩膀,搭住他的脖子。
賀潯順從地低下身,又抱住黎月箏的背部,往上托了托。
沒有任何阻礙的擁抱,雙臂交纏在賀潯後頸,臉頰貼住他的頸窩。
清潤的嗓音裡是難以平息的波瀾。
“賀潯,我好想你。”
一句話,讓賀潯紅了眼。
積攢了十年的思念和愛意噴湧而出,原本以為會永遠地埋葬在回憶裡,最後隨著肉.體的瓦解一並消亡,卻被賀潯硬生生地,拚儘全力地拽了出來。
黎月箏繼續說:“你找到我,我就不會走了。”
“賀潯,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賀潯的手掌按住黎月箏的肩胛,微微有些顫抖,臉埋入她頸間,嗅她身上的馨香。
熟悉的,刻進骨骼裡的味道。
“兩兩,我從來沒有忘了你。”他吻她,沉聲傾訴,“更忘不了你。”
賀潯抱住黎月箏,偏頭吻掉她的眼淚,同她十指相扣,“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年,之後的每個十年我們都一起過。”
黎月箏笑,“嗯,都一起。”
片刻的停頓,賀潯隔著夜色望向黎月箏,又吻她的臉頰,一遍遍一寸寸。
“兩兩,能不能說愛我。”
話聲中的小心翼翼,黎月箏察覺到了。
眼睛又濕了,她主動壓住賀潯的脖子同他接吻,認真地,坦誠地告訴他,“我是愛你的,賀潯。”
“以前和現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