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近英良輕聲細語地告訴他,在最絕望的邊緣死死地拉住了這個人。
金木研哭著搖頭。
自己隻是其中的一個人格。
“喜歡你這個家夥需要什麼理由嗎?”永近英良抹去金木研眼角的淚水,沒成年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大街上跑去吃炸雞漢堡的少年一樣平凡普通。
“金木就是金木,世界上最棒的人,我最好的朋友!”
“會跟我一起玩遊戲,一起看雜誌,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會用生命保護我,比任何人都英勇無畏。”
“這樣的你……怎麼可以為我這輩子的一句話就灰心喪氣呢?”
永近英良隨後變得怒氣衝衝。
“笨蛋,你怎麼可以死!”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不是還有月山習嗎?他愛著你勝過其他人格,要是他發現你變了,被其他人格取代了,他會不會像你一樣絕望?”
“還有三井尚香,甚至是RE咖啡廳裡的人!”
“他們認識的人是你啊!”
可是他再怎麼去鼓勵,金木研還是麵色蒼白慘淡,氣息虛弱,仿佛重病在身。
擊垮他的是永近英良讓他死的話。
隻有這個人。
這個人的要求,他無法拒絕,哪怕要付出自己人格毀滅的代價。
金木研唯一做出的舉動,就是在幻想中的永近英良的肩頭慟哭,嗚嗚低泣,脆弱得不堪一擊。在黑暗中身上散發出去的白色光點圍繞在他們兩個的身邊,他在以這樣的方法去擁抱自己心中上輩子的永近英良。
永近英良想說的話停了下來,拍著他的背部。
“金木不哭。”
金發少年的鼻尖發紅,他是金木研幻想中的永近英良,是對方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寧願把自己給對方啃食也想要對方活下來的人。
此刻,他能感覺到金木的心都碎了。
嗯,需要粘起來!
過了一會兒,永近英良的半個肩頭都被哭濕了,看著成年後俊秀漂亮的白發青年,他的嘴角咧了咧,開口說道:“看來我的話沒有什麼用,你要見另一個人嗎?”
金木研的雙眸失去焦距地看著他,仍然身處於莫大的絕望之中。
若心中的疼痛能夠停止,他願意沉睡。
“你瞧。”
永近英良指向黑暗的另一邊,“他來了。”
說完,他倍感高興的與優雅走來的人打招呼:“月山先生!金木交給你啦!”
金木研麻木而遲鈍的沒有反應。
直到擁抱著他的人換了一個,單薄的少年身軀變成了一個成年人的胸膛,鼻翼之間聞到的不是讓他心如刀絞的人的氣味,而是熟悉的……溫暖味道。
“金木。”
月山習沒有喚他“研”,因為此時不用顧忌和修研的存在。
曾經最肆意妄為的美食家,小心翼翼地接替永近英良照顧他,溫柔而體貼。他是金木研幻想中的月山習,卻比永近英良接近於現實中的月山習。
虛幻與現實的維度,在精神的世界裡似乎薄如一層紙,又像是隔了一個世界那麼遙遠。
金木研的眼中布滿死灰,無法接受他的溫柔。
“你……不該這樣……”
“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你得到了我的心,難道不該對我負責嗎?”
月山習拿起金木研的手按住自己的心口。
氣場妖冶的美食家,低聲對他笑道:“親愛的金木,我不去親口問我,又怎麼知道我會不會原諒你?我認識的獨眼蜈蚣,沒有這樣軟弱啊。”
當年的金木研是強大的。
固執,尖銳,鋒利,就像是一條沾滿了血水和毒液的蜈蚣。
“那隻是……偽裝出來的……強大。”
真實的他,在冷漠的表麵下,輕而易舉的就能被自己在乎的人傷害。
“No.”月山習對他貼耳說道,“你的強大,你的掙紮,都美得讓我心動,我見到的你沒有一次失敗後爬不起來。”
溫熱的氣息吐在耳廓裡,恍若真實。
一次次被打斷了脊梁都能爬起來的獨眼蜈蚣,才是月山習喜愛的人。
“金木,為我活下去啊。”
“我辦不到……”
“是不夠愛我嗎?”
“不是……”
金木研止住的淚水再次簌簌落下,第一次在月山習的懷裡咬著唇隱忍著哭泣。
“我不是身體的原主……我是外來者……”
“我如何……”
“去爭……”
他沒有參與童年時期的生活,不是永近英良認識的金木研,在這個相似而不同的世界裡,他可悲到連去搶奪身體的資格……都不曾擁有。
與其去搶主人格的身體,還不如放棄爭鬥,選擇死亡。
“對不起……”
他沒有活下來的理由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