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哥說的話,讓周時閱臉色一沉。
太上皇更是倏地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且說下去。”
蛙哥說,“當時,千戶大人仔細檢查並做出了推斷,那些推車壓出來的痕跡不淺,按照他的經驗,一車必然得負重二百斤以上,才能壓出那樣的痕跡。”
“車轍不少,大多地方是重複壓上去,這樣的壓痕就明顯更深,也就是說,不是隻有一輛推車,而是有很多。”
“一車有二百斤以上的負重,又有很多車,說明,那一趟保守估計,運出去的東西得一兩千斤。”
“可是千戶大人在軍中查探了幾天,並不曾有什麼符合這樣重量的東西運出的記錄。”
說到這裡,蛙哥頓了一下,給他自己說緊張了。
要是他還沒死,他這麼一個小小的兵蛋子,來跟太上皇和晉王說這件事,都不知道已經是越了多少級了。
他也不知道,聽到這裡,太上皇和晉王是什麼心情什麼想法,會不會勃然大怒之下,把他的頭砍了?
哦,不對,他已經死了,砍什麼頭啊。
蛙哥抖了一下,又看向了陸昭菱。
也不對,如果陸大師幫忙,要在地府裡砍他的頭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後來呢?此事蘇千戶可查清楚了?”周時閱又問。
他的語氣一直這樣平平的,蛙哥也聽不出來他的情緒,但是這樣的語氣,讓他的心繃得更緊一些。
他不敢再往陸昭菱那邊看,想了想又趕緊說了下去。
“小人當時也問過千戶大人,是否要小人再去細查,但千戶大人卻說,我這種兵蛋子不要多管閒事。”
“雖然千戶大人不讓我去查,但過了幾天我還是再次去了那條小路,結果卻發現,那裡的痕跡早就已經被處理掉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蛙哥又說,“我去跟千戶大人說了此事,千戶大人對我發了一通脾氣,說我要是再自作主張,就用刀削了我的腦袋。”
他想到了當時蘇千戶的狠意,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因為蘇千戶那個時候給他的感覺,可不像是在開玩笑。要是他再去管這件事,蘇千戶是真的有可能削掉他腦袋的。
“後來我就不敢再管此事了。”
陸昭菱聽到這裡,問了一句,“那個蘇千戶剛才還想掐死盧源呢,所以,他在軍中的惡名是真的?”
“這個......”
蛙哥猶豫了一下,“大師,其實我也不太能夠確定蘇千戶到底是不是這種人,但他是真的殺了那兩名將領,而且,若是軍中有人犯事,他出手絕不留情。”
“以前他就打斷過一個逃兵的腿,現在那個逃兵還在營中當夥夫,每天一瘸一拐的,大家每次看到他走路,就會想起蘇千戶下手的狠辣。”
“曾經還有一個哨兵,因為在外睡過頭了,誤了回報消息,回來之後就被千戶大人命人吊起來,讓人盯著他,三天三夜不許他合眼,隻要合眼就用鹽水蘸鞭,狠抽一鞭。”
太上皇皺起眉。
“這麼說來,這個蘇千戶確實是暴戾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