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尋從頭到尾沒說什麼,冉芳說了一堆,從她再進餐廳時臉上仍有的喜色看薄尋似乎是聽她的在客廳坐下了。
冉芳一進來就衝著沅雀過來,捏捏沅雀白嫩嫩的小臉蛋,刻意拔高聲音說給外麵的人聽,“雀雀彆著急找哥哥了,哥哥在外麵歇歇,等你玩好了再一塊兒回去呢。”
聽到薄尋沒有先回去,沅雀大鬆了口氣。
薄露露看著小奶團子一臉對薄尋的喜歡,心裡不舒坦,再一抬眼,瞥見自己的兒子因為薄尋離開了餐廳一下子不瑟瑟縮縮了,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薄露露衝李達明使了個眼色,“達明,你和小誌換個位置。”
李達明雖然不解,但聽她的,把正在埋頭啃雞翅的兒子叫起來,薄小誌一嘴油,不情願地嘟囔了幾句,換了個位置後馬上坐下繼續吃。
薄露露拍了一把兒子的肥胳膊,“待會兒再吃,急什麼,又沒餓著你。”
薄小誌沒空理她,薄露露就把沅雀抱著衝著薄小誌,把往外瞅的小腦袋瓜掰正。
沅雀眼裡猝然出現薄小誌一團肥肉的身體還有滿嘴油膩的臉。
薄露露抓著他的小胳膊,哄小孩,“雀雀,這也是你哥哥呀,是小誌哥哥。”
聽到她的話,冉芳一下子意會了,也笑著說道,“是呢,這邊都是雀雀的哥哥姐姐。雀雀,叫聲哥哥?”
沅雀抿著嘴,一臉神情凝重的樣子。
其他人見到以為是小奶團子的理解力不夠快,也沒失了耐心,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攛掇。
薄鵬飛拉過自己的兒子女兒,斜睨過來,“這兩個也是你哥哥姐姐,你哥哥不光外頭那一個,多著呢。”
薄承安也說道:“是呀,這裡雀雀的哥哥姐姐倒是不少。”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聽得沅雀都頭暈了,沅雀在心裡悄悄嘀咕,他隻會叫漂亮的人類哥哥,才不會隨隨便便就叫哥哥呢!
見沅雀傻傻的,一直不張口,其他人倒也沒有不高興。
誰真讓一個私生子和他們的寶貝兒女當兄弟姐妹呢,無非是因為還有薄尋在,比起現在什麼都不懂的小奶團子,薄尋才是威脅更大的那個。
冉芳坐在對麵,一邊給自己丈夫剝螃蟹,一邊衝薄露露眉眼一挑,“說起來上次小誌胳膊折了,三妹可著急了呢。”
薄露露聽到這話立馬氣起來了,刻意拔高聲音讓外麵的薄尋聽見,“是呀,我都不知道我家小誌哪裡惹著薄大少爺了,小尋就這麼心狠手黑的,硬生生把我家小誌的胳膊都給打折了。”
正埋頭大吃大喝的薄小誌瞬間回想起了自己折了胳膊的痛,嘴裡的肉都咽不下去了。
其他人才不管薄小誌是不是被嚇得沒胃口,頓時你一眼我一語起來,薄鵬飛驚訝道:“上次我沒在,真是小尋把小誌胳膊弄斷了?”
李達明沒好氣地說道:“那可不是,小誌疼得哭了三天三夜,我和露露都沒睡好,一直在醫院陪床。現在小誌的胳膊才勉強能拿得起來筷子,陰雨天還時常痛呢,他才多大點,這就被人弄下病根兒了!”
說著,李達明還要拉著薄小誌的胳膊給眾人展示,“昨天晚上還痛得睡不著呢,是吧!”
薄小誌慫巴巴耷拉著腦袋。
大人們都義憤填膺,小孩也個個麵露畏懼,薄露露捏著嗓子試圖讓沅雀也被嚇唬道,“看見沒,你薄尋哥哥把小誌哥哥的胳膊弄折過。”
沅雀看了一眼薄小誌的胳膊,又看了一眼薄露露,傻乎乎地眨巴著眼睛:“折了?”
“嗯。”薄露露點點頭,鄭重其事地捏著沅雀軟乎乎的小胳膊,嘴裡“pia”一聲,把胳膊往下一壓,“就這樣,哥哥把這小胳膊給弄斷掉了。”
沅雀在她的描述聲中,眼睛一點一點瞪大,睜得圓溜溜的。
眾人見他被嚇到也不安撫,更加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當時你小誌哥哥叫得可慘了,抱著胳膊痛得滿地打滾,醫生給他上夾板的時候他一直哭呢!”
沅雀不可思議地看向薄小誌,的確大吃一驚。
薄小誌可不高興他的慘痛經曆每次聚會都要被說上一遍,可是自從胳膊斷後他就慫了很多,這會兒也不敢說話。
薄露露見沅雀一張嫩生生的小臉上一臉驚嚇的模樣,心裡舒心許多。
主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薄承安這時突然開口,一開口就是一股老古板的教導主任語氣,“雀雀,你知道該學誰不該學誰了吧?”
被點名,沅雀下意識看向那個和爸爸有點像卻比爸爸要胖不少的中年人。
冉芳餘光瞥見餐廳門外的身影,轉過眸子笑著鼓勵沅雀,“雀雀彆害羞,你想說什麼呀?”
沅雀的眼珠子一直盯在薄小誌的胳膊上,吃驚地看著。
哥哥居然把這個人類的胳膊弄斷掉了!
像樹枝那樣吧唧一下就斷掉!
沅雀眨巴眨巴眼睛,臉上的驚嚇神情不減愈增,他低頭看看自己小小的軟乎乎的脆弱的小胳膊,再抬頭看看薄小誌粗粗的壯壯的全是肥肉的胳膊。
葡萄仁似又大又圓的黑眼睛忽然大放光彩。
其餘人期待地看著小奶團子。
小奶團子的小嘴一張一合,“這麼粗的胳膊哥哥把它弄斷掉了?”
薄露露聽著著話音不對啊,才剛露出狐疑,就看見小奶團子一臉敬佩和仰慕,兩眼都快冒星星了。
“哥哥好厲害,哥哥的力氣好大呀!”
……
眾人:“???”
門外能聽見聲音的薄尋:“……”
薄小誌受不了了,終於“哇”地一聲,嗷嗷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