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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遇:“下麵一點。”

裴清越又給他拍了一張胸肌照,隱隱約約才能看到下麵的一點點腹肌。

蘇遇都要被他釣成翹嘴了,急道:“還要下麵一點。”

“還要下麵?”裴清越憋著笑問:“蘇遇,你到底想看什麼?我兄弟嗎?抱歉,那暫時還不能給你看。”

蘇遇一噎:“誰……誰要看你兄弟了?”

“那你一直說下麵下麵的,你到底要看什麼?”

“腹肌。”蘇遇哼哼唧唧道:“你就不能拍一張好看的腹肌照給我看嗎?”

“不好吧?”

“哪裡不好了,又不是沒看過,以前還摸過呢。”

裴清越都快要笑瘋了,他的小同桌怎麼這麼可愛?真的想不顧一切衝過去抱著他親一口。

“也是,看也看了,摸了摸了,沒什麼大不了,但公平起見,不能一直老看我的。”

蘇遇眨了眨眼睛,“那你想怎麼辦?你還想看我的嗎?我又沒有腹肌。”

“沒有腹肌也要看。”

“那行,我給你拍一張。”蘇遇撩開衣服,將白白軟軟的肚皮拍了一張給他看,問:“可以嗎?”

“可以。”

“胸口的要嗎?”

“要。”

“手臂的要嗎?”

“要。”

“現在可以了嗎?公平了吧?”

“嗯,公平了。”裴清越說完,這一次沒有為難人,真的找好角度拍了一張老誘人的腹肌照發給他:“看吧,滿意嗎?”

蘇遇抱著終端躺在床上,點開大圖,看著高清□□的漂亮腹肌,這才點頭:“滿意了。”

“喜歡嗎?”

“喜歡。”

“那回去再給你摸好不好?”

“好。”

“行,睡吧,要熄燈了。”

“拜拜。”

聊天結束之後,蘇遇心滿意足睡覺,半夜十二點又醒了,醒了後摸著黏糊糊的褲子,人都傻了。

完了,他不對勁!他有病!

白天滿腦子是裴清越,晚上做夢還是裴清越。

夢到裴清越不可怕,可怕的是夢中的內容,TM全是不可描述。

啊啊啊啊……為什麼會這樣?

他懵懵的起床,拿起終端再回看他和裴清越的消息記錄時,發現也不對勁。

他倆聊天怎麼這麼變.態了?

這是倆正常人能聊出來的內容嗎?簡直沒眼看。

蘇遇揉了揉突然燙得厲害的臉,連忙爬起床換褲子,又衝去浴室洗了一把臉。

客廳裡,秦時安拿著工具箱剛進門,就見蘇遇滿臉通紅,莫名其妙衝進浴室,洗了把臉又衝去冰箱喝了一杯冰水,奇怪的問:“小遇,你很熱嗎?”

“有,有點。”一杯冰水下肚,蘇遇舒服了,見秦時安才剛進門,忍不住問:“哥,這麼晚了,你怎麼才回來?又去倉庫了嗎?”

“嗯。”秦時安點頭,“學校下周日有全年級的機甲維修裝卸的預熱賽,我報名了。”

“你準備參賽?”蘇遇一怔,機甲維修賽年年有,雖然說是全年級有興奮的同學都可以參賽,但一年級幾乎沒有人報名。

“嗯,我想試試。”秦時安點頭,溫聲道:“趁著還有幾天的時間,我想再去熟悉熟悉。”

“好,哥哥加油。”

秦時安準備回房,走了幾步又回頭問:“下周日,你會來看嗎?”

“當然。”蘇遇舉起拳頭揚了揚,笑道:“我要去給我哥哥加油打氣。”

“好。”

*

第二天,中午,傅笙和路回有事,於是去食堂吃飯的又變成白硯書和蘇遇兩人。

吃飯的空檔,白硯書一直拿著終端與葉學長聊天。

學校很大,分南北兩個區,葉學長與他們不在一區,而且距離還很遠。

所以哪怕這小情侶倆人明明在一所學校,也依舊沒辦法天天一起吃飯,但是沒關係,開著視頻一邊吃一邊聊也行。

“葉哥哥,你今天吃的什麼?”

葉學長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小青菜,紫蘇煮魚,黃悶雞,還有土豆燉牛腩。”

“土豆燉牛腩?好吃嗎?”白硯書吸溜口水,他們北校區的食堂生活怎麼感覺更好。

“好吃。”終端那頭傳來葉學長低低的笑:“小白喜歡吃土豆燉牛腩?”

“嗯,喜歡。”

“那看來我要學著做土豆燉牛腩了。”

“做給我吃嗎?”

“當然。”

倆人聊得黏黏糊糊,蘇遇在旁邊吃飯,順便被迫吃了一碗狗糧。

一頓飯吃完,電話終於掛了。

蘇遇放下筷子,目光炯炯的盯著白硯書,好奇的問:“你們小情侶倆每天就聊這些嗎?”

“嗯。”白硯書點頭:“聊聊吃什麼喝什麼,或者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還有呢?”

“沒了。”

“沒了?就這些?”蘇遇一怔,這怎麼比他跟裴清越聊的還要沒營養?

白硯書頓了頓,臉微微發紅,小聲道:“晚上會偷偷聊點比較越線的。”

“越線?”

“咳,”白硯書臉紅得快滴血了:“比如腹肌照,裸背一類的。”

蘇遇一怔,這,這就越線了?那他和裴清越不得天天越線?

“你,你倆每天就聊這些?”

“嗯,不聊這些聊哪些?”

“小情侶都這樣?”

“嗯。”

蘇遇試探著問:“那如果不是小情侶,聊天也是這樣呢?比如兄弟什麼的。”

“不是情侶誰聊這些?兄弟?誰家好人會特意把腹肌照拍給兄弟看,有毛病?”

蘇遇:……

他有毛病?裴清越也有毛病?

蘇遇不信邪的又問:“你們小情侶還做些什麼?”

“沒人的時候,牽個手,擁抱一下。偶爾一起去逛街,會穿一樣的衣服。在電影院會趁著沒人發現偷偷抱一下。”

就這?蘇遇茫然問:“你們都不親嘴的嗎?”

白硯書臉色爆紅:“還沒到親嘴的時候,最多親一下額頭。”

蘇遇:……

牽牽小手,抱一下,親一下額頭就叫談戀愛了嗎?

他抽了抽唇角:“還有嗎?”

白硯書頓了頓,又繼續道:“他會給我送禮物,約會的時候他會給我剝蝦夾菜,我不開心的時候會哄我開心,上次我淋到雨了,他還會給我吹頭發。”

白硯書說完星星眼:“他是個很稱職的男朋友,真的好溫柔,我好喜歡他。”

蘇遇茫然問:“情侶都在做這些嗎?”

白硯書用力點頭:“對呀,情侶都在做這些,這些也隻有情侶才可以做。”

“隻有情侶才可以做?”蘇遇直接傻眼了:“兄,兄弟不可以做嗎?”——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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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白硯書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他:“誰家兄弟牽手, 擁抱,還穿情侶裝?剝蝦吹頭發這麼曖昧的事情,誰家兄弟會做?電影院抱抱更不行。”

蘇遇:……

完了, 他和裴清越都做了,他倆是不是曖昧的沒有邊界了?

“比如,我是說比如, 這些事情我都和彆人做了,那代表什麼?”

“代表你喜歡他或者他喜歡你。”

“如果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呢?有這種可能嗎?”

“沒有。”白硯書說的很肯定:“一定有一方是喜歡的,另一方最多情感遲鈍,但是沒拒絕的話, 也一定動心了的。總的來說,這種情況就是相互喜歡。”

是這樣的嗎?蘇遇陷入了沉思。

牽手抱抱, 摸腹肌,這是隻有情侶才能做的事嗎?可是大師兄也會給他摸腹肌, 也牽他的手,也會抱他背他。

師尊更誇張, 師尊會把他抱起來舉高高,然後還會讓他坐在肩上, 給他當馬騎。

他們這麼親密, 但蘇遇從不會在夢裡夢到他們, 更不會做顛鸞倒鳳那種夢。

他們倆和裴清越唯一的區彆就是年齡,大師兄比他大了八百歲,師尊比他大了三千歲。

蘇遇有些頭疼,師尊和師兄什麼都教他, 唯獨沒教過他什麼是愛情。

他上煉藥峰的時候, 師尊和師娘已經是老夫老妻了, 師尊一直覺得他是小孩,哪怕他已經及冠了,依舊對感情之事閉口不談。

師娘醉心練劍,她平日不是在練劍的路上,就是在閉關的路上。

師兄則是個木頭樁子,滿心滿眼都隻有種藥和煉藥,他都八百多歲了,也沒有道侶。

往前的十八年裡,從來都沒有人跟蘇遇說過動心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愛一個人最初的表現是什麼樣的?

*

下午放學的時候,路回送他。

一路送到了小區門口,準備下飛行器,一直沉默往外走的蘇遇突然停住了腳步。

“路回,問你個問題。”

“問。”

“你和裴清越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路回翻了個白眼:“你最近怎麼總是問一些白癡問題,這不是廢話嗎?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沒有比我倆更鐵的好兄弟了。”

“那你們偷偷牽手嗎?擁抱嗎?”

路回一愣,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他有病還是我有病?我們兩個大男人為什麼要牽手?為什麼要擁抱?”

“一次都沒有?”

路回斬釘截鐵:“一次都沒有。”

蘇遇默了默,又問:“你見過裴清越的腹肌沒?”

“見過,打完籃球換衣服的時候經常見。”路回警惕的盯著他:“你要乾嘛?”

“他洗澡的時候,會發腹肌照給你看嗎?”

路回瞥了他一眼:“他洗澡的時候腦子進水了嗎?”

蘇遇忍不住笑了一聲,“不準罵人。”

頓了頓他又繼續問:“如果,有一天你想摸他的腹肌,他會怎麼樣?”

“我不想摸他的腹肌,我自己有,為什麼要摸他的?”

“那我不是打個比方嘛!”

“他會一巴掌把我拍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那種,順便報警,告我性騷擾。”

“那如果……”

路回:“蘇遇你還好嗎?彆問了行不行?你這些問題太詭異了,我有點害怕。”

“行吧,不問了。”蘇遇真的看見路回手臂上瘋狂冒出了一大堆的雞皮疙瘩,算了,不問他了,明天還是去問白硯書吧。

“謝謝少俠饒我狗命。”路回把飛行器的門一關,仿佛後麵有狗追一樣,溜得飛快。

*

第二天是周六,蘇遇壓下腦海中的疑問,認真去藥劑公司配了一天的藥。

周日,秦時安的維修機甲預熱賽上午就開始了,蘇遇答應過他要去參觀的,於是專程去看比賽。

比賽準備開始了。

秦時安上台之前,就在賽場看台上仔細的看了一眼,在裡麵準確找到了蘇遇,剛剛一直沉默冷淡的眼才變得溫和帶笑,上台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秦時安對機甲維修很熱愛,也很有天賦,他是唯一一個可以獨立拚裝維修G2機甲的新生。

所以哪怕他是今年新入學的一年級,他申請參賽也被通過了。

G2已經是老款的機甲,要在好幾萬個零件裡,準確找到壞掉的那個零件,拆散然後再重新拚裝起來,對於一個一年級的新生來說,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事情了。

他輕而易舉就做到了。

他是那種很羞澀很內斂的人,站在賽台上看到這下麵那麼多的觀眾,一開始還很拘謹,可是真到了比賽,他立馬像變了一個人,落落大方,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自信。

一台破了的機甲在他的努力一下,準確找到了破損的地方,換下了壞掉的零件,當這台機甲被專業人員再次操控動起來的時候,現場有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一小時二十三分鐘,全場速度最快,比高年級的速度還要快。

讓很多人簡直是不敢置信。

這其中就有蘇沫,他遠遠看著這個曾經的廢物哥哥,一時狠狠怔住了。

那個如同躲在陰暗潮濕處的殘疾哥哥,有一天居然也能站在賽場上光芒四射,成為所有人矚目的存在。

身旁的人全都在尖叫,那聲聲尖叫落在蘇沫的耳朵裡格外諷刺。

“預熱賽通過了,一個月後就可以參加內場賽,半年後可以去首都參加總決賽。”

秦時安是第一名,所以主持人單獨留下了他:“秦同學,你有信心走到哪一步?”

“最後一步,我想去首都參加總決賽。”

“好。加油!我相信我們優秀的秦同學一定可以。”

“謝謝。”采訪結束,秦時安下了台,蘇沫頓了頓,飛快走了過去。

秦時安的導師正在台下等他,看到自己的學生下來滿眼的欣賞,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道:“有把握嗎?”

“應該有。”

“你今年才是一年級新生,等到明年參賽也不遲。”

“可是我弟弟快要生日了。”

導師一愣:“你參不參賽,關你弟弟生日什麼事?”

“總決賽的前五名不是都有獎金嗎?”秦時安溫聲道:“我沒有錢,但是我又想給我弟弟買生日禮物。剛好有這個機會,就去試一試。”

導師一愣:“所以你參賽隻是為了得到獎金?”

“嗯,有了獎金我就可以給我弟弟買生日禮物了。”秦時安點頭,他參加這次比賽不是為了出風頭,也不是為了那些什麼獎項,他單純的隻是為了錢。

他想給蘇遇買一台新的光腦,想給他買新鞋子,想給他買漂亮的新衣服,想給他買所有他喜歡的東西。

彆人的弟弟該有的,他的弟弟應該也要有。

導師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弟控。”

秦時安笑了笑,他不是弟控。他喜歡蘇遇,不是因為他是他的弟弟才喜歡。而是因為,蘇遇就是蘇遇,隻不過剛好碰巧是他的弟弟。

聊天的這個空隙,蘇遇剛好也找了過來,遠遠的看到秦時安就揮手跟他打招呼。

“哥哥。”

“我弟弟來找我了,老師再見。”秦時安眼睛一亮,跟老師道彆,飛快走向蘇遇。

明明蘇沫就站在他的視線前方,但秦時安仿佛沒看到他,目光沒落一點在他身上。

秦時安的眼裡,隻有蘇遇。

蘇沫不甘的出聲喊他,“哥。”

秦時安愣了一下,下意識側頭看了他一眼,頓了頓,仿佛什麼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麵無表情地移開了眼睛,繼續朝前走。

“哥哥……”蘇遇跑過來,他的哥哥就是牛逼,要不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第一,他太開心了,都忘了哥哥裝的是假肢,快樂的小鳥一樣撲進了哥哥懷裡。

“你也太厲害了吧。”

“真厲害嗎?”秦時安被他的力度推著後退了好幾步,堪堪穩住身形,然後穩穩將他抱在懷裡。

“嗯,我觀察了一下,你比他們所有人都要熟練,哥我覺得你這一次真的可以打進總決賽。”

秦時安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好,那我努力加加油!”

蘇遇乖乖的在他掌心蹭了蹭:“我哥果然是最棒的!”

“就你嘴甜,回家吧。”

“好。”

兄弟兩人依偎著往回走。

蘇沫在後麵臉色難看的厲害,恨得咬牙切齒,憑什麼?他才是和秦時安相處了十八年的兄弟,蘇遇隻和他相處一年不到。

十八年和一年能比嗎?為什麼秦時安就對他視而不見,滿心滿眼隻有蘇遇,這簡直太不公平了。

蘇遇怎麼什麼都要跟他搶?

蘇沫狠毒的磨了磨牙:“蘇遇,你死定了。”

上次沒有成功,這一次他會把計劃弄得更周全。況且裴清越那小霸王沒跟在他身邊,這個時間點是最好下手的。

*

周一。

終於熬到周一了,昨晚的夢又十分離譜,蘇遇真懷疑自己有病了,中午吃飯,蘇遇急衝衝一把就逮住了白硯書。

問出了在他腦子裡盤旋了好幾天的問題:“書書,心動是什麼樣的?愛一個人最初的表現是什麼樣的?”

白硯書一怔,很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道:“每天想看到他,一天不看到他就會很想他,一見到他就心跳加快,一跟他聊天就很快樂,跟他待在一起更快樂。”

白硯書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還有一點□□上的衝動,就是一看到他就很有欲/望,很想摸摸他親親他碰碰他,對他的身體特彆感興趣,做夢都會夢到他。”

白硯書說了一大堆,口渴了,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繼續:“另外他對你的觸碰,你也不反感,甚至很喜歡。”

蘇遇想了想:“這樣說來的話,對喜歡的人做個顛鸞倒鳳的春/夢也正常對吧?”

白硯書一愣,臉色一下爆紅,不自然道:“嗯。”

“你那種夢裡也有葉學長嗎?”

白硯書臉紅成了油炸蝦,支吾半天點頭。

蘇遇沉默了很久很久,回憶著他和裴清越相處的點點滴滴,恍然大悟:“哦!原來我喜歡裴清越,我就說我怎麼這麼不對勁。”

白硯書懵了一下,一口水從鼻子噴了出來,嗆得他咳得驚天動地,眼淚都嗆下來了。

“咳……咳咳……咳……”

蘇遇連忙給他遞了一張紙:“你怎麼了?喝口水怎麼把自己嗆成這樣?”

白硯書咳了半天才止住咳嗽,然後驚訝道:“你喜歡裴清越?”

“喜歡,怎麼了?”

“你前兩天還跟我說你不喜歡他。”

“此一時彼一時嘛,更何況你前兩天問的是最開始的時候,我那個時候確實不喜歡,但是我現在喜歡了。”

蘇遇想了想又道:“再說了,喜歡和不喜歡不就是一瞬間的事嗎?”

“話是這麼個理。”白硯書撓頭:“但是你這個速度確實有點快,你怎麼確定你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就像你說的,我現在每天想看到他,一天不看到他就會很想他,一見到他就心跳加快,一跟他聊天就很快樂,跟他待在一起更快樂。”

白硯書:“那你這確實是喜歡上了。”

“對吧!”蘇遇想了想,又繼續補充道:“還有你說的肉/體上的衝動,這個也真的有,我老喜歡他的腹肌了,喜歡看也喜歡摸。”

“……”白硯書一怔:“你,你都摸上他腹肌了?”

“嗯,摸了好幾次了。”

白硯書:……

淦!他和葉學長的進度是不是太慢了,他還一次都沒摸過呢?

果然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要向蘇遇學習。

頓了頓,蘇遇又道:“最後一項,我對他的親近一點也不反感,我喜歡和他牽手,也喜歡和他擁抱,他親我,我也蠻喜歡的。”

“??!”白硯書一整個震驚住了:“他都親過你了?”

“親過了。”蘇遇點頭,雖然不是故意的,但親了就是親了。而且除了親,飛行器上裴清越對他做的更過分的事,他好像也喜歡。

白硯書已經麻了,“確定了,你對他就是真愛。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蘇遇掏出終端,“喜歡就表白呀。這個點裴清越應該也在休息,你等我一會兒,我先表個白。”——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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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硯書:……

上一次無語還是上一次。

有一說一, 他今天無語的次數,比任何時候都要多。

就沒見過對待表白這麼隨便且敷衍的人。

“等,等一下。”白硯書手忙腳亂的攔住他。

“怎麼了?”

“表白這種事情要當麵說, 哪有打電話表白的。”

“也對,那等他回來我再跟他表白。”

“在此之前,你再確定一下自己的心意。”

“為什麼還要確定?”

“因為……”白硯書揉了揉太陽穴, 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感覺蘇遇喜歡說出來真的太輕易了,輕易到有些不真實。

他不知道彆人是怎麼樣的,但是他暗戀了葉學長整整八年,八年裡他反複確認自己的心意, 確認真的是愛到無法自拔了,才選擇去告白。

但是和剛剛蘇遇的談話, 簡直刷新了他對愛情的新看法,原來說出愛, 感受愛,以及表達愛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

每個人可能理解都不同, 但是他覺得愛情太美好了,不能也不應該這麼隨便。

遲疑片刻, 白硯書還是道:“你是想要玩玩而已, 還是想和他認認真真的愛一場?如果隻是玩玩而已, 那接下來的話我就不說了。”

蘇遇一愣,“怎麼可能玩啊?這是我的第一次愛一個人,肯定是認真的呀。“

“好。”白硯書笑了笑:“蘇遇,感情不是兒戲, 你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愛不是一方麵, 而是方方麵麵, 你要愛他的優點,也要愛他的缺點,你要確定你能不能接受他的一切。”

“好。”

“等你確定真的非他不可了,你再去跟他表白。記住了表白也不要這樣狂野,要矜持,要含蓄內斂,先慢慢的試探,確定他對你也有同樣的心意之後,再表白,成功幾率會更高。”

蘇遇歪著頭問:“為什麼要試探?”

“感情的事誰又說得清楚,或許我弄錯了,或許小霸王隻是把你當做他最好的朋友,並沒有對你有其他的意思。”

“他牽你手或者抱你,隻是單純因為他腦子神經比較粗。他給你發腹肌照,或許是想要給你炫耀炫耀,畢竟他的性格你也知道,看到你沒有腹肌,故意在你麵前得瑟一下是正常的事。”

蘇遇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也對,這事他確實還真做得出來。”

“那你立刻跟他表白的話,萬一直接將人給嚇跑了,那你們就連兄弟都沒得做了。”

蘇遇一怔:“這麼誇張嗎?”

“不誇張啊,這是很正常的事。打個比方,我突然跟你表白,你會怎麼想?你肯定覺得我有毛病,覺得我很奇怪,然後會慢慢的疏遠我,再然後看到我有多遠躲多遠。”

蘇遇想了想,點頭確實是這樣。

“所以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還要去試探對方的心意,確定他對你同樣也有愛之後你再去表白。”

白硯書說的認真,蘇遇也聽得很認真。

他把白硯書說的話一字一句都記到了心裡,畢竟書書老師可是剛剛追到了暗戀八年的男神的人,他說的話簡直是經驗之談。

“好。”蘇遇聽完點頭。

“反正先不著急吧,等到你確定要跟他表白的時候,你再來找我,我們倆好好商議商議,爭取一舉拿下小霸王。”

“行。”

兩個好朋友商談完畢,各自解散。

白硯書去了教室,蘇遇去了圖書館。

確定了自己不對勁的關健所在,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沒病,他很正常,不過就是春心萌動想談戀愛了而已。

小問題的啦。

於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都被收了起來,每天認認真真的學習以及練藥配藥。

他一定要快些把治愈精神力的藥劑給煉製出來,因為裴清越已經不單單隻是他的同桌和朋友了,很有可能還是他未來的男朋友。

想想就很興奮。

他得努力努力再努力,最好在裴清越從機甲聯誼賽回來的時候,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對煉藥天賦極高,再說了,老天絕對不會辜負每一個努力的人,他的水平每一天都在進步,每一天都在成長,配製出治愈精神力的藥劑更是指日可待。

蘇遇滿心滿眼都在努力,有些人卻滿心滿眼想要對付他,想要害他,想要將他毀很乾乾淨淨,想要讓他墮入地獄。

*

周六,蘇遇被路回從藥劑公司送回家,回家吃飯,吃完飯洗完碗,秦時安和往常一樣,提著工具箱下樓去了倉庫。

蘇遇獨自一個人在家,洗了個澡,剛準備爬上床看看書,終端就叮當響了幾聲。

蘇遇看了一眼,是白硯書給他發的消息,“都這個點了,書書怎麼還在給我發消息?”

他隨意點開,結果越看越心慌。

“蘇遇,葉學長剛剛和我分手了。”

“原來他不喜歡我,他跟我表白是鬨著玩的。”

“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難受啊,我不想活了,從三樓跳下去會直接死掉嗎?”

蘇遇心口一咯噔,直接快被嚇死了,葉學長是不是個玩弄感情的騙子他不清楚,但白硯書有多愛葉學長,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書書的暗戀長達八年,那種愛都快要刻進骨髓裡了,如果到頭來葉學長隻是玩弄他,書書真的可能會從三樓跳下去。

關心則亂,蘇遇腦子都空了,慌慌張張給白硯書打電話,可是白硯書怎麼都不接。

蘇遇連忙又給他發消息:“書書你在哪?你現在在哪?”

沒有人回複他,蘇遇繼續發:“你冷靜一下,不要做傻事。”

“這中間可能有誤會,你現在在哪?告訴我好不好?”

他一連問了很多條,白硯書才慢吞吞的回複了一條。

“你要來找我嗎?”

“是。我來找你,我來陪你,我們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我們慢慢解決,千萬不要做傻事,不要衝動。”

“那你可以一個人來嗎?我不想讓彆人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

“好,我一個人來找你,你現在在哪裡?”

“暮色酒吧304。”

“我馬上就到,你冷靜一點,一定要等我來。”

“嗯。”

蘇遇焦急的不行,衣服來不及換,也來不及和倉庫裡的秦時安打招呼,匆匆忙忙就打車去了白硯書發來的地址。

金湖公園沿河灘處燈紅酒綠,這一排全是酒吧,駕駛員對這裡很熟悉,將車直接停在暮色酒吧的車門口。

蘇遇付了錢下了車,匆匆忙忙上了三樓,看到掛著304號包廂的牌子,想都沒想,就準備推門進去。

對麵包廂的門卻突然一下開了,蘇遇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隻手就將他拉進了房裡。

房中沒開燈,窗簾也被拉上了,漆黑不見五指。

蘇遇心中一凜,手已經摸到了藥包上,下一秒,手被按住,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

“反應還算迅速,看來還沒笨到家。”

聲音太熟悉了,最主要是這幾天的夢裡全是這個聲音,蘇遇心口不受控製的砰砰直跳,“裴清越?”

“嗯。”

燈被打開,蘇遇下意識抬眼,然後毫無意外的對上了一張眉眼囂張的帥臉。

蘇遇驚訝過後,神情瞬間變成了驚喜:“你怎麼在這裡?”

“你猜?”裴清越揚唇朝他笑。

蘇遇眨了眨眼睛:“猜不到。”

“那就不猜了,直接看好戲吧!”裴清越再次推開門,把對麵304與305的門牌號飛快調換了,慢悠悠的回房打開光腦,然後對蘇遇道:“你給白硯書回消息,就說你已經到了。”

蘇遇一臉茫然的看完裴清越做的一切,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照著他說的給白硯書發了消息,“書書,我已經到了,你現在在哪裡?”

發完之後又看向裴清越:“發完了,然後呢?”

裴清越抓著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旁邊:“沒有然後,過來看好戲就行。”

光腦是打開的,蘇遇歪頭看了一眼,屏幕裡竟然開著兩個監控。

一個在門口走廊,一個在房間裡,房間裡光線不太亮,但是仔細看,房間的格局和他們現在呆的這個包廂有點像,沒猜錯的話,應該也是暮色酒吧的某間包廂。

而那間包廂裡有人。

蘇遇湊近看了一眼,眉頭瞬間皺起。

“蘇沫?他怎麼也在酒吧?”

“他怎麼在?”裴清越也在看著屏幕裡的人,隻不過眼底全是冷意:“不就是他叫你過來的?”

蘇遇一怔,還來不急多問,屏幕裡走廊的監控畫麵出現了變化,五個高大猥瑣的男人飛快出現在走廊儘頭,然後走到掛著304號的包廂前,手腳麻溜的開鎖,然後推門而入。

走廊裡的監控又恢複了寂靜無聲。

可是那間包廂裡的監控畫麵卻變得驚悚恐怖,比恐怖片都要嚇人一百倍。

五個男人進入屋中後便仿佛商量好似的,各自分工明確,動作迅速。錄像的錄像,放迷藥的放迷藥,綁人的綁人……

房間裡的蘇沫甚至來不及解釋,就被毛巾塞住了嘴,黑布蒙住了眼睛,整個人都被五花大綁扔到了床上,衣服被暴力的撕爛,畫麵裡剩下的隻有男人們低沉的喘息。

坐在光腦前,看著監控裡讓人不敢置信的畫麵,蘇遇臉都嚇白了,他是神經粗,但是他不傻。

他剛剛要進入的就是304,而那五個男人也目標明確的進入304,他們進入房間後做的事情動作迅速,讓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顯然是早有準備。

剛剛如果不是裴清越調換了房號,那現在在房間裡被這樣對待的就是他。

讓他進304包廂的人是白硯書,但是書書不會這樣害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書書的終端被人偷偷拿走了,然後偷終端的人借著由頭把他騙來了酒吧。

而這個人就是蘇沫。

蘇沫和他什麼仇什麼怨,要這樣害他?

監控畫麵不堪入目,並且逐漸離譜,裴清越飛快將屏幕關了,見一旁臉色白得嚇人的蘇遇,伸手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

“沒事了,彆怕。”

蘇遇心驚肉跳,好半天才回神,悶悶問:“蘇沫偷了書書的終端,就是想害我?”

“嗯。”

“為什麼?”

這個問題裴清越也答不上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很多時候,壞人做壞事不需要理由。但是天道好輪回,惡人自有惡人磨,自食惡果就是他的報應。”

蘇遇“嗯”了一聲,他真的討厭蘇沫,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一個人,討厭到都不想再聊起他,於是換了一個話題:“那書書沒有和葉學長分手吧?”

裴清越好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關心這破事?”

“不是破事,是很重要的事,書書是我的好朋友。”

“葉家的家規那樣古板,他們家的小孩怎麼可能會玩弄感情,放心吧,不會分手的。”

“哦。”蘇遇點頭,真的放心了,“對了,機甲聯賽已經結束了嗎?”

“沒有。”

蘇遇疑惑的問:“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裴清越笑道:“我說我有神機妙算,知道有人害你,所以提前回來救你,你信不信?”

“信。”

裴清越一怔:“這種話你也信?”

蘇遇乖乖道:“信啊,你說什麼我都信。”

“騙你的你也信。”

“你為什麼要騙我?”蘇遇眨了眨眼睛,歪頭看他。

他的模樣太可愛,裴清越心都要化了,下意識伸手想揉揉他的腦袋,但想到平時蘇遇都不喜歡彆人揉亂他的頭發,於是手伸到他頭頂,又尷尬的準備放下。

蘇遇卻沒像平常一樣惱怒的拍開他的手,頓了頓,竟然湊了過來,歪頭在他掌心下蹭了蹭,溫聲道:“算了,騙我的我也信。”——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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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越一怔, 對他的動作心花怒放,對他這個回答更是滿意至極,怎麼離開幾天, 蘇遇對他好像更親近了。

蘇遇頂著被蹭得亂糟糟的頭發問:“那你可以跟我說說,你是怎麼神機妙算的嗎?”

“想知道嗎?”

“嗯。”

裴清越得意,他不是神機妙算, 他有更科學的辦法。

他花大價錢聘用的那麼多的麵部微表情心理分析師可不是吃素的,僅僅隻花了三天的時間,就找出了最終嫌疑人。

確定是蘇沫後,裴清越便找人時刻監視著他,他自以為很完美的計劃, 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裴清越的掌握中。

他準備想要動手的時候, 裴清越已經趕回了東C區。

裴清越明明有機會阻止一切,也可以直接將蘇沫抓捕入獄, 但他卻什麼都沒做,他就眼睜睜的看著蘇沫將計劃進行到底, 然後橫插一杠,讓他自食惡果。

當蘇沫自己精心布置的惡毒計劃, 全部用到他自己身上的時候, 想必他的表情會很精彩。

蘇沫大概永遠都想不到, 他出了大價錢找人,給出的要求就是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也不能讓他有逃跑的機會,進入房間以後以最快的速度讓人失去行動能力。

這一係列的要求, 直接斷了他自己的逃生之路, 他甚至連開口解釋一句的機會都沒有。

當被人綁住四肢, 撕毀衣服,將他裡裡外外徹底摧毀的時候那一刻,他會不會後悔?

他會不會後悔做壞事,會不會後悔害了蘇遇?會不會後悔自己如此喪儘天良?會不會後悔自己沒有留一絲餘地?

沒關係,他有機會後悔,他的餘生都可以去監獄裡後悔。

裴清越狠狠的出一口惡氣,但是不能說的也沒說,頓了頓,隻挑挑揀揀的說出了自己當初的計劃,然後說自己是恰好趕了回來。

蘇遇聽完都愣住了,“所以你就是故意離開,讓他有機可乘?”

“嗯。”

“所以上一次下藥的也是他?”

“嗯。”

蘇遇都服了,他真的不明白,他跟蘇沫真的沒有多大的交集,對方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的這樣害他?

難道是因為怪他占據了原本屬於蘇沫豪門小少爺的前十八年?

可他被抱走的時候也是小嬰兒,他什麼都不懂,他也是受害者,況且現在已經各自歸位,他回了秦家,蘇沫回家蘇家,該是蘇沫的東西,蘇遇一樣都沒拿走,他從蘇家離開的時候就隻拿了幾件衣服,其餘什麼都沒拿。

為什麼還要全部怪在他頭上?為什麼要這樣恨他?

蘇遇想著想著突然有點難過,蘇沫得到懲罰是應該的,可是蘇家的父母呢,他們知道了該有多難過。

原書裡的事情不提,蘇家的父母對子女一向很上心,要是知道蘇沫的事情,他們該怎麼辦呢。

蘇遇無聲歎氣。

裴清越見他臉色不太好看,忍不住道:“彆提他,提起他就影響心情,後麵的事情你也不用管,我會處理好的。不用擔心,以後他都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好。”蘇遇點頭,但是眉宇間仍舊全是憂色。

“怎麼還皺著眉頭。”頓了頓,裴清越一把將人拉了過來。

他現在最想做的其實就是把蘇遇抱進懷裡好好的安撫,但是他們的關係不是情侶,他們隻是同桌朋友,不適合做這樣親密的事情。

裴清越忍了又忍,最後隻道:“彆難過了,我的肩膀勉強給你靠一下。”

蘇遇將腦袋在他的肩膀邊蹭了蹭,然後又抬了起來:“我不想靠你的肩膀。”

裴清越一怔:“那你想要怎麼樣?”

蘇遇朝他伸手:“可以勉強抱一下嗎?”

蘇遇說完,也不等裴清越回答,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將臉靠在他的頸側。

靠的太近,熱烈陽光的杜鬆子味撲麵而來,蘇遇用力吸了一口,隻覺得這個味道好像比從前以往聞過的任何味道都要好聞,都要令人安心。

裴清越一怔,盯著窩在他懷裡的人,有點懵,但是更多的是心花怒放,明明蘇遇隻把他當朋友,但是卻這樣依賴他,這樣親近他,誰說不是一個好兆頭呢?

大概他再努力努力,蘇遇就一定會喜歡上他的吧。

“咳,那就勉強抱你一下吧。”

裴清越裝模作樣的哼了一聲,心滿意足的伸手,將他心尖尖上的寶貝牢牢擁進了懷裡。

他們有好多好多天沒見麵了,這會兒兩人什麼話都不想說,就隻想安安穩穩的抱著彼此,聞著對方熟悉的味道,聽著對方熱烈的心跳聲,一個個都無比的滿足。

這個沉默的擁抱持續了很久,才被蘇遇打破。

“裴清越,機甲聯賽還沒結束,你還要回去嗎?”

“嗯,”裴清越點頭,他是請假出來的,所以等會兒就要準備回去。

蘇遇頓了頓,默默將人抱得更緊了,將臉擱在他的肩膀上,悶聲道:“還要多久啊?”

“可能一個星期左右吧。”

還要一個星期啊!又七天都見不了麵,七天唉,太長了,太難熬了。

蘇遇皺了皺鼻子,好半天才道:“等你下次回來的時候,我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

“現在說不行嗎?”

“不行,現在不能說,等你下次回來我再跟你說。”

“好,我會很快趕回來的。”

房間又陷入了沉默,兩個人安靜無聲的擁抱著,空氣中橙花與杜鬆子的味道相互交纏,曖昧又熱烈。

蘇遇突然不舒服的晃了晃,“裴清越,你今天帶鑰匙了嗎?”

裴清越搖頭:“沒有?”

“那現在是什麼戳在我的腿上?硬邦邦的,不是你的鑰匙嗎?”蘇遇疑惑的問完,下意識伸手去摸。

裴清越一愣,瞬間臉色爆紅,飛快將人推開,支吾道:“咳……忘了,我帶鑰匙了。那個……我出來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我該走了。”

蘇遇愣了愣,“都晚上九點了,還要趕過去嗎?”

“嗯,我隻請三個小時的假,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知道了。”

倆人推門出了包廂,都很有默契無視掛了304號的包廂,沒做停留,飛快走出了酒吧。

裴清越把蘇遇送到門口,目送他進去之後,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第二天。

蘇遇一大早就看到了白硯書,想到昨天的事,忍不住問:“書書,你的終端是不是丟了?”

白硯書點頭:“對啊,奇了怪了,無緣無故就丟了。”

他撅了撅嘴,“我害怕錯過什麼重要的消息,今天一早臨時去買了個新的。”

頓了頓他又問:“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給我發消息了?”

“對啊!我給你發消息了。”蘇遇沒有跟他說蘇沫的事情,這件事情已經過了,蘇沫已經遭到了懲罰。

而且想必後續事情裴清越也會讓人處理,哪怕有些東西沒有充分的證據,但軍方審查犯人還是有手段的。

蘇沫隻要做過的事,一樣一樣,一樁一樁,全部都會被盤查出來,他哪怕從房間裡走出來,接下來的時間也彆想好過,最壞的結果監禁終身也有可能。

所以這件事情蘇遇沒有跟白硯書說,他怕白硯書因為丟終端的事有心理負擔,隻道:“你一定把你的終端看好了,下次不要又被人偷了。”

“好。”

下午放學,路回又像往常一樣送蘇遇回家,自從裴清越去參加機甲聯賽了之後,送蘇遇回家這件任務就落在了路回身上。

路回倒是還挺樂意,他跟蘇遇的性格也還蠻搭,兩人聊天經常天南地北,聊得樂不可支。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路回突然問:“昨晚老大是不是回來了?”

蘇遇點頭:“是的。”

“他回來甕中捉鱉,居然不通知我,太不夠意思了。”路回哼哼不爽,不用想,昨天晚上肯定超有意思的,某些人害人終害己的現場直播,一定超刺激的。

蘇遇怔了怔:“你怎麼知道?”

路回得意道:“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行行行,你們都神通廣大。”蘇遇撓頭,他們都知道,結果他這個當事人不知道,也真是夠有趣的。

“我沒有神通,我就光看熱鬨的,有神通的是老大,為了你這點事,各路英雄都被他請了過來,各種軍用高端設備不要錢的往上砸,力求用最短的時間排查到了你身邊存在的危險。”

蘇遇一怔,茫然問:“什麼意思啊?”

“什麼什麼意思?”

“什麼高端設備,什麼各路英雄?路回你在說什麼。”

這下輪到路回怔住了,“這些事情,老大沒跟你說嗎?”

“沒有。”蘇遇搖頭,他盯著小區新換上的大門,突然猛地瞪大了眼睛,“小區裡那些高科技的設備全是裴清越找人裝的?”

“嗯,不然還有誰能有這個實力?”

“你能具體說說嗎?”

“你也知道,當初線索都斷了,沒找到害你的人,也不知道對方的深淺與底細,隻知道對方心狠手辣,心思縝密。老大害怕你在家裡會出什麼事,於是直接找人把你們小區給改造了。”

蘇遇聽完都懵了,腦子空蕩蕩的,隻聽到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好半天才找回神智,盯著路回:“還有呢,他還做了什麼?”

路回扯了扯唇角,蘇遇竟然什麼都不知道,老大都不說的嗎?

他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沒想到竟然是個鋸嘴葫蘆,做了事還不說,那怎麼追人?

不行,老大不說,他得說,神助攻什麼的他當定了。

為了老大終身的幸福,於是路回把裴清越做的那些事添油加醋全說了,聽得蘇遇一驚一乍,滿眼的感動。

天!裴清越為他做了這麼多,竟然什麼都不說,隻默默的付出,他怎麼這麼好!

短時間之內就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一環扣一環,這智力!這判斷力!這行動力!這鈔能力!

嘶……

這擱誰誰不迷糊?

更愛他了怎麼辦?嗚嗚嗚,想他!想見他!想跟他表白!

但是還不行。

書書說了,不能太狂野,要矜持,要含蓄內斂,要試探他的心意,萬一裴清越對他這麼好,隻是因為他們是最好的朋友,而不是因為也喜歡他呢!

那他一表白不就把裴清越給嚇跑了,到時候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那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行,再忍忍,等他回來再說。

離裴清越回來還有七天,這七天他得抓緊時間,一定要把治愈精神力的藥劑配製出來,等他回來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於是周六周日整整兩天,他都泡在實驗室,他已經有中級藥劑師的水平了,中級藥劑師也分三個等級,中級低等,中級中等,中級高等。

他上個月已經可以配製中級中等藥劑了,而且經過多次的熟練,成功率非常的高,在將近百分之八十左右。

最近幾天,現場試著開始配製中級高等藥劑。而治愈精神力的藥劑就是中級高等的水平,不如就拿這個練手了。

剛開始接觸失敗率很高,但他心態穩,對於配藥這方麵,天賦又是極高,每一次的失敗,他都能找到失敗的原因,下一次一定會避免。

經過一次一次的失敗,一次一次的積累經驗,最終藥劑緩緩凝聚,他成功了,他煉製出了治愈精神裡的藥劑。

看著手中猩紅濃稠的藥劑,蘇遇都激動的快要哭了。

答應了彆人的事,就一定想要做到,他答應裴清越要給他配置出治愈精神力的藥劑,所以這些時間,他心裡一直都卡著這件事情,煎熬了日日夜夜,現在終於完成了他們的約定。

他不用再煎熬了,而裴清越也不用再煎熬了。

裴清越可以被治愈精神力再去操控他最喜歡的機甲了,他會從那個墮入地獄的平庸少年,再一次成為驚才絕豔.絕冠天下的機甲天才。

他等這一天一定等了很久了。

蘇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現在很想找人分享,很想立馬告訴裴清越。

現在這個時間是晚上七點,沒關係,再等一個小時,裴清越就會有時間找他聊天了。

蘇遇回了家,吃飯洗澡,收拾完一切後準時回訪,捧著終端像往常一樣等著裴清越。

裴清越每天八點都會準時上線,但是這一次,八點都過了,終端還是沒有動靜,裴清越也沒有發消息過來。

蘇遇又耐心的等了等,等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動靜,他忍不住發了消息過去。

平時都會很快回他消息的,這次竟然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動靜。

蘇遇開始莫名煩躁起來,怎麼沒事?怎麼不回消息呀?就睡了嗎?

等等吧。

等到快九點的時候,終端響了起來,是裴清越打過來的。

蘇遇飛快接了起來,剛剛等待的不耐全部收斂,隻剩眉開眼笑:“裴清越……”

“嗯,睡了嗎?”

“還沒有。”蘇遇頓了頓,問:“你剛剛在乾什麼?發消息給你你也不回。”

裴清越笑道:“剛剛在忙。”

“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忙?忙什麼?”

“忙著趕回來見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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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來?”蘇遇一愣, 立馬爬起了身:“你已經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在你家樓下, 現在方便下來嗎?”

“方便,很方便,你等我一下, 我馬上下來。”蘇遇衣服都來不及換,穿著睡衣和拖鞋就出了門,下了樓梯,遠遠就看到熟悉的人影。

裴清越就站在樓道口等他,樓道口早就裝上了白熾燈, 溫暖的光灑在他身上,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銀輝, 他斜斜的靠在樓梯口的扶手上,身高挺拔, 寬肩窄腰,很是惹人眼。

蘇遇眼睛一亮, 下樓動作更快了,幾乎是三步並做兩步走, 最後兩級階梯, 他乾脆不走了, 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

“裴清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裴清越看著撲進懷裡的人,如黑曜石般閃爍的眼眸裡,一筆一畫都是他的倒影。

然後伸手穩穩的接住了蘇遇, 眉尾稍稍上挑, 桀驁的神情下分明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抱住蘇遇的瞬間,那笑意都變得熾熱滾燙,仿佛烈火燎原,春風過境。

太過直白的視線,讓蘇遇忍不住心口砰砰直跳,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臟爬向四肢百骸。

蘇遇覺得臉一定燒紅了,滾燙燙的,乾脆直接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甕聲甕氣道:“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七天嗎?今天才第六天,你提前回來的嗎?”

“嗯,提前回來的。”裴清越將下巴擱在他的發頂,深深吸了一口氣,聞著熟悉的味道,整個人都無比的滿足。

“他們要明天回來,但我心急,所以不跟他們一路了,乾脆今天晚上就趕回來了。”

蘇遇奇怪的問:“你急什麼?”

裴清越裝模作樣哼道:“還不是都怪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好奇心重。你說有好事要告訴我,非得等我回來才說,害得我抓耳撓腮的迫不及待想聽你說的好事,所以就連夜趕回來了。說吧,究竟是什麼天大的好事?”

蘇遇仰頭看他,笑眯眯道:“治愈精神力的藥劑我已經配製出來了,這算不算天大的好事?”

裴清越一怔,“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蘇遇說的話裴清越從來都信的,但是這一次還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精神力損傷是他這輩子唯一的痛,像烏雲罩頂,噩夢纏身,死死的纏著他,太絕望了。

但是現在,蘇遇說已經給他配製出了治愈精神力的藥劑!天哪!簡直不敢置信。

他恍恍惚惚的,害怕這不是現實,害怕一醒來隻是黃粱一夢。

“蘇遇,你掐我一下,這不是在做夢吧?”裴清越傻愣愣的把手伸向蘇遇。

蘇遇知道他心裡的想法,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手腕,“疼不疼?”

“不疼,一點也不疼,你再用力掐一下。”裴清越晃了晃手腕:“我不會真的是在做夢吧?”

蘇遇都被他弄得好笑又好氣,他手上的力氣小,再用力掐也隻有這麼疼,無奈之下,乾脆彎腰一口就咬在他的手上,咬出一個深深的牙印,沒好氣道:“現在疼不疼了?”

“疼了,”裴清越疼的齜牙咧嘴,唇角的笑容卻肆意又張揚:“真的疼,我不是在做夢。”

他興奮得抱著蘇遇轉了兩圈,蘇遇被他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抱住了裴清越的脖子,“真的真的,是真的,彆轉了,我頭暈。”

“不轉了不轉了。”裴清越鬆開他,冷靜了好半天才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治療?”

“你自己定日期。”

“那就明天。”

“我覺得你應該再考慮一下。”蘇遇想了想又補充道:“治療過程會很痛。”

裴清越信誓旦旦道:“沒關係,多痛都可以。”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再仔細跟你說一下。”蘇遇慢吞吞道:“治療精神力的藥劑總共有三瓶,它們的藥效分彆是破壞,溫養,以及治愈。”

“所謂破壞就是像斷骨重接一樣,需要把長好的骨頭重新徹底打斷。再溫養再徹底治愈。”

“所以第一瓶藥劑是毒藥,會徹徹底底毀你全部殘存的精神力,死而後生,經過溫養與治愈,再欣欣向榮,再涅槃重生。”

“後麵的兩項還好,但是第一步的這個過程相當痛苦,這種痛苦不亞於當初你被人強行摧毀精神力後的那種痛,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裴清越一怔,腦子條件反射的狠狠抽疼了一下,他已經經曆過一次摧毀精神力了,那種仿佛鐵棒鑽入大腦狂絞他腦漿的感覺太痛苦了,簡直生不如死。

剛才還信誓旦旦的人,手下意識蜷縮了一下,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

他不是怕痛的人,他從小到大受過的傷,大大小小數都數不完,骨頭斷了,他都可以麵不改色的自己接好。

他不怕痛,但是摧毀精神力的那種痛他卻真的害怕,不是身體上的痛,還有心理上的痛,整個人的精神以及信念被徹底摧毀的感覺,他真的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蘇遇一眼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但是沒有出聲安慰。

治愈的過程就是死而後生,如果他接受不了,就沒有辦法治療,這一關是最難的一關,他得再一次經曆從前種種,他得和噩夢和解。

這個過程沒有人能幫他,隻能靠他自己。

“沒關係,藥劑反正配製出來了,它沒長腿,跑不了。咱們不著急,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準備好了再來找我。”

蘇遇安撫握了握他的手,看了一眼時間,準備上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明天。”

蘇遇愣了愣:“什麼?”

“就明天。”裴清越的聲音再次響起,堅定沉穩,不留餘地。

蘇遇沉默片刻,“好,那就明天。”

第二天周一。

從來都沒有請過假的三好學生,這一次破例請了一次假。

蘇遇跟著裴清越去了他家的地下練武場,地下練武場裡燈火通明,寬敞空曠,地上放著早先準備好的特製的固定椅。

蘇遇仰頭看著裴清越,拿出了自己的背包,將三瓶藥劑穩穩的放在桌上,“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裴清越深吸了一口氣,走向固定椅,又將手腳全部塞進鐵製大椅的橡膠固定器上。

蘇遇按下紅色的啟動鍵,鎖鏈開始繃緊,裴清越整個人都被牢牢的綁在固定椅上。

這個椅子的好處就是哪怕他痛得不行了,也能將他穩穩的固定在椅子上,不至於狼狽得滿地打滾。

蘇遇回頭看了一眼,在三瓶藥劑裡拿出一瓶暗紅色的如同鮮血一樣粘稠的藥劑,“裴清越,張嘴。”

裴清越盯著那瓶藥劑,深深的看了幾眼,然後閉上眼睛張嘴,將粘稠的藥劑全部吞了下去。

蘇遇扔了藥劑瓶,飛快把固定椅上的防咬巾塞到他的嘴裡,防咬巾的作用就是害怕他痛到極致的時候咬傷自己的舌頭,確定一切都準備就緒,蘇遇遠遠的退到安全距離外。

兩分鐘後,藥劑開始發作。

蘇遇沒體會過這種疼痛,但是能被裴清越都懼怕的疼痛,可想而知。

果然,豆大一顆的冷汗從裴清越的臉上流了下來,他的神情逐漸痛苦到扭曲,被綁住的手腳青筋爆起,整個人看上去痛到痙攣。

蘇遇不敢看,他轉過身去,閉上了眼睛,鐵鏈被扯得砰砰作響,裴清越被塞住了嘴巴,但是他聽到他鼻腔中痛苦的悶哼,那種悶哼開始還能隱忍,發展到最後變成了哀嚎。

那種聲音太揪心了,蘇遇不敢看,不敢聽,他蹲在地上捂住了耳朵,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但是眼淚仿佛止不住的洪水洶湧而出。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身後鐵鏈掙紮和痛苦的悶哼聲音逐漸變小,蘇遇才連忙起身走向裴清越。

裴清越臉色慘白慘白的,白到發青,眼眶卻是通紅,眼白上爬滿了紅血絲,神情狼狽猙獰,整個人還有點恍惚。

確定藥效快過了,蘇遇才將固定儀的開關打開,裴清越坐都坐不穩了,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

蘇遇扶起他,給他喂了溫水,替他擦了汗,裴清越才稍稍回了神智,滿是血絲的眼珠子轉了轉,呆愣的看向麵前的蘇遇,好半天才緩緩開口,聲音乾啞的如同磨刀石劃過。

“你怎麼哭了?”他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乾了,手都抬不起來,卻還是顫抖著指尖試圖替他擦眼淚。

“彆哭,哭得我心疼。”

剛剛痛到了極致,裴清越的手腕上都有深深掙紮過的血色勒痕,嗓子仿佛都壞了,聲音沙啞,含糊不明,每說一個字仿佛都帶上了血腥氣。

“不哭了。”蘇遇慌忙擦了一把眼淚,握著他的手,將臉輕輕貼在他顫抖的掌心上:“疼嗎?哪疼?我幫你看看。”

裴清越盯著他擔憂的神情,努力扯出一抹笑:“沒事了,我很好。”

他不好,一點也不好,渾身脫力不說,腦子裡麵空空蕩蕩的,僅存的那點精神力他都感覺不到了,這種仿佛廢人一般的感覺,難受到簡直令人絕望。

但是沒關係,他相信蘇遇,現在慘一點沒關係,他會死而後生,他會涅槃重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頓了頓又問:“我現在很醜是不是?”

“不醜,一點也不醜,很帥。”蘇遇將他汗濕的發擦乾,讓他休息了一會兒,又問:“如果身體沒有不舒服的話,就可以服用第二支藥劑了。”

“好。”裴清越點頭,遲疑道:“還要綁住手腳嗎?”

“不用了,後麵兩支都不疼,而且會很舒服。”

藥劑下肚,果然像蘇遇說的那樣,一點都不疼,渾身都仿佛泡在溫水裡,說不上的舒服,剛剛的脫力感也慢慢的恢複,像海綿吸飽了水,整個人慢慢變得精神振奮。

隻是腦袋的某個地方有點癢,手撓哪裡也不對,仿佛腦仁裡麵癢,那種怪異的癢就像傷口在愈合,慢慢長出新肉的那種癢。

兩個小時,確定藥劑都被吸收了,蘇遇又給裴清越喂下了第三支藥劑。

淡藍色的藥劑吞下去後,裴清越就猛地睜大了眼睛,腦子裡麵原本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慢慢的一縷若有似無的精神力像冰雪融化後破土而出的綠芽,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它在快速的生長,從綠芽變成小草,從小草變成小樹,再從小樹長成了參天大樹。從大樹變成了茂密的森林,從茂密的森林變成了遼闊的綠洲。

成長的速度太快,恢複到他原來的最高水平之後,竟然還在往上漲,蹭蹭蹭的瘋狂漲,到最後直接不受裴清越控製,整個人情緒開始紊亂又狂躁。

控製不住的結果就是,精神力暴漲,信息素亂飆,然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眼睛發紅,身體發熱,呼吸炙熱又沉重。

他緩緩垂下眸,用著那雙爬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蘇遇,眼底深處爬滿性/欲與占有欲。

蘇遇一直觀察著他,這會兒對上他的眼睛,不自覺的嚇了一跳,後知後覺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完了,好像因為藥物的刺激,某人被誘導得直接強製發/情了。

地下練武場兵器架上的冷兵器哐哐作響,頭頂的白熾燈晃了晃,噗的一聲熄滅了。

整個練武場都陷入了黑暗,蘇遇直覺不妙,拔腿就跑,可才跑幾步就被人逮住了。

裴清越強壯有力的臂膀死死將他箍在懷裡,滾燙的指尖按著他的後頸,低下頭,鼻尖在他的嬌.嫩柔軟的皮膚上蹭了蹭,下一秒,狠狠咬了下去……——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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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遇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尖尖的犬牙就刺破他沒有腺體的後頸,狂躁的信息素如同傾瀉的河堤注射到他的身體裡。

蘇遇一顫,嗚咽了一聲, 整個人軟在了裴清越的懷裡。

在藥物的刺激下,裴清越整個人好像不太清醒,隻遵循著本能想將懷裡的人徹底標記, 徹底染上自己的味道。

可是beta無法被標記。

這讓失了理智的人更加暴躁,尖牙叼著那塊柔軟的皮肉反複碾咬,一次又一次,確定了真的標記不了。

狂躁的A隻能尋找其他的發.泄口,薄唇從後頸移開, 含住了小巧圓潤的耳垂,炙熱的吻急切的落下, 再一路往上,落在蘇遇的眼角眉梢, 順著鼻尖往下移,最終咬住了他柔軟的唇。

蘇遇被他親懵了, 腦子渾渾噩噩,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

當然他也不想反抗。

他喜歡裴清越, 也喜歡裴清越親他, 他半眯著眼睛, 白皙無暇的臉頰浮著一層豔色,乖乖巧巧的被對方毫不留情的吻著,甚至嘗試著去回應他。

感覺不到抗拒,裴清越的吻越發的放肆, 攻城掠地, 強勢的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了。

蘇遇被他親得略略失氧, 瓷白的臉染上潮.紅,漂亮的眼睛氤氳上薄薄水霧。

地下練武場漆黑一片,蘇遇什麼都看不到,手軟腳軟得像慢慢化掉的棉花糖,可哪怕這樣了,他也仍舊努力攀住裴清越的肩頭,踮起腳尖,讓他更好的親吻自己,讓他更好的為所欲為。

一切都很美好,連空氣裡都帶著炙熱和滾燙的味道,直到蘇遇感覺不對勁,他以為又是鑰匙,下意識用手摸了摸,然後……

沒有然後了。

蘇遇被他嚇到了,剛剛的那點綺/念全沒了,人都嚇清醒了。

去tmd鑰匙!

他軟著手,從兜裡掏出十香軟筋散,直接給了他一把,慌亂之下,藥物下的足。

下一秒,“咚……”裴清越直接被他藥倒了,暈了還不鬆手,抱著他砸在地上。

蘇遇暈了好半天,才七手八腳從他身上爬起身,想到從前幾次的鑰匙,臉徹底紅透了,頓了頓,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悄悄的罵了一句變.態。

喘了一口氣,等冷靜下來,拿終端通知守在外麵的路回和傅笙。

兄弟倆聽到蘇遇的消息後,立馬打開門衝了進來,一股濃鬱的頂級Alpha信息素熏得兩個人頭暈眼花。

地下練武場好幾百個平方,空曠又寬闊,但是那炙熱野蠻的杜鬆子味竟然充斥滿了這麼大的範圍。

太過強勢的信息素,差點把這兄弟倆的信息素都誘導了出來,還好他們相處的時間長,對各自的信息素足夠熟悉,難受是有,但是不至於被誘導得精神力暴亂。

而且對方的信息素不是針對他們,也不帶攻擊性,兩個人壓製了半天,又推門重新走了進去。

屋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怎麼燈都滅了?”

見這情況不對勁,路回又連忙開了備用電源,燈一亮才發現地下練武場亂七八糟,仿佛狂風過境,兵器架以及頭頂的吊燈,桌椅板凳,以及其他的東西,亂七八糟撒了一地。

“這是怎麼回事?”

蘇遇蹲在裴清越的旁邊,解釋道:“他的精神力暴漲,控製不住,把周圍的東西都弄壞了。”

路回傅笙一愣,兵器架好幾百斤重,這都被外放的精神力給弄倒了,天哪,這怕不是三s級彆的精神力了吧,太強了。

“那這滿屋子的信息素又是怎麼回事?”

蘇遇輕咳了一聲:“治療過程中被藥物刺激,就……強製發/情了?”

路回傅笙:……

發/情的A就是過年的豬,誰都摁不住,何況還有心愛的人在旁邊,蘇遇不得被他欺負死,這怎麼他自己躺地上了?

看到他倆詢問的目光,蘇遇訕訕道:“他有點嚇人,我害怕,就給他下了藥。”

路回傅笙:!!!

老大太可憐了,發/情了都沒人安撫,直接被人下.藥迷暈了,這是什麼人間慘劇。

“你沒事吧?”

蘇遇下意識摸了摸後頸,將衣領拉高:“沒,沒有。”

他身上滿是裴清越的味道,但地下練武場信息素含量過高,濃鬱到簡直熏鼻子,所以兄弟倆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唯一不對勁的隻有蘇遇,燈光昏暗,但是並不影響視線,他眼尾潮.紅,眼眶也是紅彤彤的,上麵覆著一層薄薄的水霧,仿佛剛剛哭過。

嘴唇也不對勁,他唇形漂亮,顏色殷紅,但是這會兒好像紅的有點怪異,薄薄的唇瓣微微腫起,好像被誰咬了一口。

傅笙做為一隻單身狗,哪裡懂彎彎繞繞,直接問:“你哭什麼?嘴怎麼也腫了?”

“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我看不見,一不小心就絆倒了,磕到嘴,有點疼就哭了。”

傅笙還真信了他的鬼話:“要上藥嗎?”

“不用,等會兒就會消了。”蘇遇心虛的解釋完,又道:“那個……裴清越的精神力已經治愈好了,他清醒後就能恢複正常,後麵就交給你們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一旁的路回站起身,不放心道:“我送你。”

“不用。”蘇遇溜得飛快。

上到電車後才鬆了一口氣,媽呀,這怎麼心虛成這樣的?什麼時候才能確定心意啊!

確定心意了之後,他可以堂堂正正的跟裴清越談戀愛,再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朋友們的麵前。

不需要像現在這樣,整的跟做賊一樣,都被親了,還得顧全麵子偷偷摸摸的開溜,太慘了。

*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再去學校好像也沒什麼意思了,家裡又沒人,哥哥去了學校,爸爸去了店裡。

於是蘇遇想了想,回家洗了個澡,他情/潮早已褪去,身體也恢複成了beta寡淡的樣子,沒留下什麼多餘的味道,於是轉身去了店裡。

為了裴清越的事,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這會兒肚子咕嚕咕嚕直叫,剛好去爸爸店裡隨便吃點。

蘇遇去了後廚,挑了兩樣喜歡吃的,吃飽了才去找秦嶽。

秦嶽往常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後廚,但是今天蘇遇都來了一個小時了,也沒看到他,一問才知道,爸爸在包廂招待房東。

蘇遇想了想,也起身去了包廂。

藥膳店的生意越做越好,每天都是滿客,大多數要提前預定才會有位置,生意好,收入肯定也不錯。

手裡有了錢以後,秦嶽就約了房東,準備把分期的款一次性全部付清,然後再改簽合同,把房租從原先的分期付,改成一年一付。

蘇遇去的時候,合同已經簽完了,秦嶽準備送房東下樓,剛好又來了兩桌客人需要接待,於是蘇遇讓爸爸去忙,自己送房東下樓。

一直將人送到樓下,蘇遇盯著這個高大彪悍,看上去凶凶的房東,很認真的跟他道謝。

這個房東確實幫了他們的大忙,當初沒有錢的時候,隻有他願意分期付,這麼好的位置,這麼好的街口,還願意給他們這麼好的優待,真的是頂好頂好的人。

房東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謝我乾啥?我還要謝謝你男朋友是真的,要不是你男朋友,我兒子也去不了A一區,更彆說在首都那樣的大地方找到那麼好的工作。”

蘇遇怔了怔,“男,男朋友?什麼男朋友?房東大叔你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什麼?上次你要租房子,後麵來找我那個那個男生,不是你男朋友嗎?”

蘇遇茫然道:“他長什麼樣子?”

“高高大大的,”房東比劃了一下:“比我還要高一點,穿著黑色的連帽衫,小寸頭,有點痞氣,但很帥……”

蘇遇一怔,聽著這個形容下意識脫口而出:“裴清越?”

房東大叔想了一下點頭:“啊對,好像就是姓裴。”

“他來找過您?”

“嗯,老實說,我這門麵這麼好的位置和街口,價格也算公道,你還要分期付,我當時是不想租給你們。”

房東大叔說完頓了頓又繼續道:“但是你男朋友來找我,他說如果非租不可的話,有沒有辦法通融通融。”

“我那時候剛好遇到了麻煩,我兒子喜歡上了A一區的一位姑娘,小情侶準備成婚之後去那邊安家落戶,但是我兒子在那裡人生地不熟的,工作也找不到,我正著急上火呢,然後小裴說他可以幫我的忙。”

“然後我們倆就做了交易,他幫我兒子找到工作,我把房子按你說的條件租給你。”

房東說完之後羞愧的笑了笑,“結果現在你們又不需要分期付款了,說到底還是我掙了,所以要謝的話,還是謝謝你男朋友,不需要謝我。”

蘇遇聽完,才撥雲見日,他就說第一次給房東打電話,房東凶的很,對他的分期付款更是不屑一顧,完全不耐煩。

後麵怎麼突然就變卦了,原來是裴清越偷偷去找他了。

蘇遇怔了怔,感動又有些無奈,這家夥真的是個鋸嘴葫蘆,偷偷替他做了那麼多事,怎麼什麼都不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喜歡他這件事情也是偷偷的?

*

裴清越一睜眼就對上了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老大你醒了。”

“嗯。”

“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很好,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好。”

“已經全部恢複了嗎?”

“不隻是恢複!”裴清越閉眼感覺了一下:“比我沒被損壞精神力的時候,還要強上兩倍。”

如果說以前是河,那麼現在就是江海,那種精神力充沛的感覺,讓他覺得可以隔山打牛了。

路回震驚完,又欣慰道:“那就好,老大,你又可以重新操控機甲了。”

傅笙附和:“蘇遇真厲害!”

說到蘇遇,裴清越才發現這好半天都沒看到他,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他不在地下練武場了,已經回了家,頓了頓忍不住問:“蘇遇呢,他去哪裡了?”

傅笙道:“他被你嚇到了,可能回家哭去了吧。”

“嚇到他了,我怎麼嚇到他了?”裴清越怔了怔,精神力暴漲的時候,他的理智也陷入了瘋狂,有一段記憶好像是空白的,他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你被藥物刺激的直接強製發/情了。”

A被迫發/情有多可怕,沒有人比他們自己更清楚,狂躁暴戾而且還會強行標記……

裴清越慌道:“沒事吧?蘇遇沒事吧?我有沒有傷到他?”

“沒有。”路回搖頭,遲疑道:“他給你撒了一把藥,直接給你迷暈了,我們去的時候你可憐兮兮躺在地上。”

裴清越:……

心口突然被紮了一刀,蘇遇好狠的心啊,不安撫他,不給他抑製劑,直接給他下.藥迷暈他?

嘶!

“老大,我覺得你不能再這樣藏藏掖掖的了,你這樣什麼都不說,他怎麼可能知道你喜歡他。”

路回硬氣道:“要追人就光明正大的追。”

“誰稀罕……”裴清越下意識嘴硬,傅笙和路回兩人無語看天,一副看透了他的表情。

裴清越一噎:“好吧,我稀罕死了。”

頓了頓又問:“光明正大怎麼追?直接說嗎?我說不出口,他要是拒絕我,我會想死。”

蘇遇要是拒絕他,他真的會原地升天!

“那就先寫情書。”

裴清越眼睛一亮:“好。”

冥思苦想,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真情實感哐哐哐寫了八頁紙,其中刪刪改改廢紙都有十幾張。

老天啊,想他小霸王他這輩子都沒寫過這麼多字,但是沒辦法,為了追到他的親親小寶貝,寫唄。

等到周四了,才把他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寫好。

裝進信封,第二天,趁著中午沒人偷偷塞進了蘇遇的書包裡。

這個信封在蘇遇的書包裡待了整整一下午,等到放學回家,吃完飯洗完澡收拾好一切,蘇遇爬上床準備拿書出來看的時候,才看見了那封厚厚的信封。

啥玩意兒?

噢!是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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