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最近怎麼老是愁眉苦臉的。”
白硯書歎氣:“彆說了,我都快要愁死了!我這天天跟著傅笙大吃大喝的,什麼時候才能瘦下來。”
蘇遇若有所思的盯著他,半天才幽幽道:“書書,愛彆人得先愛自己,現在的你就是最好的你。你想要變成更好的自己減肥可以,但是你不能為了彆人去減肥。”
白硯書一怔:“你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
白硯書沉默好久,才看著蘇遇道:“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
“當然,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要是告訴你一件秘密,你不會嘲笑我,也不會告訴彆人吧?”
“不會。”
“好吧。”白硯書拉著他找了一片安靜的地方,然後開口慢吞吞的說:“古典樂係的葉策學長聽過嗎?我喜歡他好久了,以前在a一區的時候我就喜歡他,我來東c區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他。”
蘇遇沒說話,一直聽著他說。
“我的暗戀持續了整整八年,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誰。”白硯書:“還過三年,他就要畢業了。我現在不知道是暗戀完最後的三年,還是去賭一把。”
“去賭一把。”蘇遇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後者:“成功也好,不成功也罷,還能有比現在更差的結果嗎?”
“可是我……”
“去吧,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比暗戀八年,對方都不知道你是誰更差了。”
白硯書點頭:“好,我準備一下,聽說過段時間是校慶,我想去露一下臉,好歹讓他先認識一下我。”
“好啊,那你加油。”
“嗯,加油。”
兩人從路口分開,蘇遇去了圖書館。
快上課時,才還了書去了煉藥係教室,聽完老師講完今天需要掌握的知識點以及注意事項,帶上護目鏡就開始動手。
窗外有人抱著器材路過,似乎注意到什麼,又緩緩退了回來。
沈觀南來幫導師拿東西,餘光看到熟悉的身影,下意識掃了一眼,可隻看一眼就再也移不開了。
護目鏡遮住了窗裡那人的大半張臉,看不見他清澈如水的眼,隻看得見嫣紅的唇和雪白的下巴。
因為太過熟悉,所以通過僅露出的小半張臉,沈觀南也知道是他。
一窗之隔的外麵有人正盯著他,可蘇遇仿佛沒注意,他一門心思認認真真的做自己的事。
其他同學手忙腳亂的處理原材料,蘇遇卻有條不紊的,他的每一個步驟都有計劃,每個下一步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舉手抬足都帶自信,雪白纖長的指節在各種儀器中移動,不像在煉藥,倒像是一場手指舞的盛宴。
呼吸間,一支透明的淡青色藥劑在試管中積蓄。
蘇遇取下護目鏡,對著光源晃了晃,似乎不滿意,將試管中的液體處理掉,戴上護目鏡,又開始了下一輪。
“觀南,快點。”導師在催促沈觀南,沈觀南頓了頓,目光在蘇遇臉上深深看了一眼,轉身走了。
窗外來了什麼人又走了什麼人,蘇遇一無所知。
或者說,就算他知道了,也會當做沒看見。
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不值得他分心。
下了課,蘇遇拿出筆記本又去了試驗田。
他走到昨天沒寫完的地方,又開始繼續。
豨薟草,一年生變異植株,莖短毛柔,單葉對生,卵狀三角形,邊緣有鋸齒。5基數,頭狀花序排成圓錐花序式,全為管狀花。
味:辛、苦、寒。
藥性:全株微毒。
功能:可以治療瘧疾、瘡毒……
這玩意兒和修真界的茅劍草幾乎一模一樣。
藥田裡還有人在忙碌,蘇遇想了想問:“學姐,豨薟草可以給我幾片葉子嗎?”
“可以。”學姐見又是他,點頭,扯下幾片葉子,從兜裡掏出密封袋裝好遞給他,還不忘交代道:“有毒,你注意一點。”
“知道了,謝謝。”蘇遇將東西收好,又走向了下一塊試驗田,繼續記錄。
忙忙碌碌間,不知道是他自己沒站穩,還是誰推了他一把,整個人“咚”一聲,一屁股摔進了田溝裡。
溝裡有濕泥,等他爬上去扭頭一看,褲子的屁股那塊兒上全是泥。
蘇遇鬱悶的不行,今天還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還好筆記本沒弄臟。
他脫下外套,將腰圍著,洗了手準備回家。
天還亮著,隔老遠就看到靠在門邊無所事事的裴清越。
等他走近,裴清越也看到了他,桀驁的眉尾向上挑了挑:“蘇遇,今天怎麼這麼早,你不努力帶我飛了?”
蘇遇垂頭喪氣:“飛不起來了。”
“嗯?”
“翅膀折了。”
“說人話。”
蘇遇掀開腰間的外套,給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褲子:“倒黴催的,掉泥坑了。”
裴清越低頭一看,隻見他的褲子上沾一大塊泥,再細細一看,褲腳上也沾了泥。
從試驗田走到這裡好大一段距離,那塊濕乎乎的地方邊沿好像已經被風乾了,蘇遇一動,就瘋狂掉泥沫沫。
裴清越“嘶”一聲,瞬間嫌棄到不行。
蘇遇訕訕一笑,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裴清越卻向他走近了一步,拎著他的後衣領往飛行器上走。
“乾嘛?”
“換褲子,黏糊糊的,你穿著舒服?”
“不舒服。”
“那不得換。”裴清越隨手關上飛行器的艙門,轉身看他,“行了,脫吧。”
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