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著的家屬們終於有人率先開了口,“若是沒有你們,我們早晚也是死的。”
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親人,對方眼淚如珠般落下,“的確是孩子爹有錯在先,可我覺得他罪不至死,隻是若沒有你們,不僅是他,就連我跟孩子也活不了。如今,就當是你們沒有救他吧!”
一句話,惹得其他的家屬們也紛紛啜泣了起來,“可他們本來是能活的!”
“那如今就算是讓她們償命又能如何?死去的人終究是活不過來的,倒不如讓他們繼續救人,也算是,給孩子爹積福了。”
話已至此,其餘的家屬便也不再說話了。
是啊,不管怎麼樣,人是活不過來了……
連翹還是被關進了大牢。
不管怎麼樣,她既然殺了人,就該受罰。
蕭暖卿坐在牢房的一角,替她包紮著額頭上的傷口。
連翹雙眼哭得紅腫,看人都看不清,卻是問道,“師兄的傷如何?”
“沒什麼大礙,都是皮外傷。”蕭暖卿柔聲應著,連翹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隻是皮外傷的話,師姐跟師父身上都帶著金瘡藥,師兄好好休息幾日就不會有事的。
於是乎,她就想到了自己。
“師姐,我不會一輩子都被關在這裡吧?”
她的聲音微微發著抖,很是害怕。
這裡又陰又暗,四周的牢房內沒有人,隻有餓死的枯骨。
雖說她不怕鬼,可讓她一輩子跟這些枯骨待在一起,她也還是會怕的呀!
蕭暖卿微微歎息了一聲,“你犯了律法自然是該被關起來的,可如今形勢不同,家屬們又都沒有要追究的意思,或許,陸大人會網開一麵。”
聽她稱呼陸千昱為陸大人,連翹心裡便有些不安,“師姐會替我求情嗎?”
蕭暖卿微微搖了搖頭,“人命關天,就算我為你求情也沒有什麼用的。不過,你放心,如今形勢特殊。”
她說了兩遍形式不同,形勢特殊。
連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才道,“我知道了,師姐你快出去吧!師兄都已經臥病在床了,給百姓看病的任務就隻能交給你一個人了,我這點小傷,沒事的。”
聞言,蕭暖卿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往外走,“那你好好休息,我空了便來看你。”
“嗯,師姐快走吧!”連翹目送著蕭暖卿離去,等到那細微的腳步聲消失在了牢門外,連翹一張小臉上便滿爬滿了憂愁。
她環顧著地牢四周,眉心緊擰,隻想著,她不能一輩子被關在這裡。
而另一邊,蕭暖卿從牢房裡出來後便去找了虞彥。
虞彥此刻趴在床上,錦衣衛的弟兄已經幫他上過了藥。
見到蕭暖卿,他便柔聲問道,“連翹那邊如何?”
“還好,我給她上過藥了,隻是眼睛還有些腫,沒什麼大事。”蕭暖卿一邊說著,一邊在床邊坐下,替虞彥搭脈。
確定虞彥脈象當真沒什麼大事的時候方才鬆了手,卻是問道,“師兄今日為何要這樣做?”
做錯事的人是連翹,該受罰的也是連翹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