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虞彥微微勾唇一笑,“卿卿,你可還記得我在你府裡中毒的事?”
自然是記得的。
那一次,連翹給虞彥下了毒,若不是虞彥身上有解毒丸,恐怕早就已經去見閻王了。
他微微歎了一聲,“那日,師父給了連翹一巴掌,聽說後來你們去宮裡參加宴會的時候,師父又給了她一巴掌。這兩次,都算是她受了罰,可,她改過了嗎?”
蕭暖卿微微搖了搖頭,沒有。
連翹非但沒有改過,還對她懷恨在心,所以後來才會去找了林燁,最終被林燁丟進了滿是毒物的瘴氣之中……
虞彥長歎了一聲,“連翹雖然失了憶,但性子卻沒改,她似乎有一套屬於她自己的是非觀念,若與她的是非觀念相違背,她便會做出錯事來。若今日你我是罰的她,恐怕她還是會如從前一樣,非但不會知錯,還會對你我懷恨在心。”
所以今日他才會站出來,替連翹受了罰。
相處三年,虞彥知道連翹其實要的並不多。
隻要他們都寵著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而今日他替她受過,從某個角度來看,何嘗又不是‘寵’著她呢?
如此寵愛她的師兄被她牽連受了重罰,她才會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才會明白,她錯的有多離譜。
看著虞彥,蕭暖卿忍不住歎道,“師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她竟不知,虞彥看人這般準。
哪怕是將連翹養大的連墨都不及虞彥這般了解吧!
今日連翹的反應足以證明,虞彥的判斷是正確的。
聽著蕭暖卿的話,虞彥的眼底忽然泛出一絲陰沉,卻是扯起了嘴角笑道,“不過是比你們更了解連翹而已,我能有什麼事瞞你?”
“說笑罷了,師兄何必認真?”蕭暖卿也跟著笑了起來,“我出去看看病人,你好好休息,晚些我熬了藥再來。”
說罷,便是走出了屋去。
師父今日不回來,連翹被關在大牢裡,虞彥還趴在床上。
蕭暖卿便隻能一個人麵對那些病人。
天色早已黑了下來,蕭暖卿看著草簍裡那些還未處理過的藥材,隻覺得頭疼,便讓錦衣衛傳令下去,今日隻看重症。
好在百姓們經過一係列的事件之後似乎‘懂事’了許多,沒有吵鬨,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子時之前,蕭暖卿終於看完了最後一個病人。
她將一包藥送進那人的手中,這才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轉過身之際,卻發現陸千昱就在不遠處看著她。
她心一沉,當即皺眉朝著陸千昱走了過去,“你在這裡站了多久了?你如今該臥床休息才對!快回屋,我去給你弄碗藥喝。”
說著,她便要上前拉著陸千昱走。
可陸千昱沒動,反倒是含笑看著她,“你可知我方才看著你的樣子,在想什麼?”
蕭暖卿搖了搖頭,“想什麼?”
“我在想,陸某上輩子是修了什麼福,竟能娶到這樣懸壺濟世,心如菩薩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