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小娃娃道,“爹病得很重,姐姐可以救救我爹嗎?我娘已經死了,如果爹爹也死了,我就不活了。”
小娃娃的語氣很平靜,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三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
蕭暖卿心頭莫名一酸,這番話,當年她也說過的。
她說,如果救不回爹爹,她也會跟著一起死。
這樣小小的娃娃,跟當初的自己聯係在了一起,蕭暖卿的心無法不觸動。
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扯起了一抹笑,讓人將男人給帶了過來。
左右當初就說過,藥不夠就隨他死,如今藥材既然夠,她便不能見死不救。
這幾日,其餘人都有藥喝,唯獨男人沒有,是以男人的病症很嚴重,已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蕭暖卿立刻為他施針,幾乎算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男人的性命從閻王殿裡拉了回來。
看著男人緩緩睜開的雙眼,四周響起了無比熱烈的掌聲。
小娃娃一下就撲進了男人的懷裡,“爹!”
那個看上去一直都很堅強,在蕭暖卿麵前不曾落淚的小娃娃,這會兒卻在自己爹的懷裡哭成了淚人。
男人也很激動,抱著孩子安撫了一會兒,複又看向蕭暖卿,眼中情緒複雜,又是自責,又是感激,可到底也沒說出來一句話。
蕭暖卿讓人將男人帶下去好好照顧。
如今藥材足夠,這裡的人就一個都不用死。
連墨在短暫的休息之後便坐到了蕭暖卿的身旁,幫她一起看病。
看著連墨那陰沉的臉色,蕭暖卿便知道這幾日連翹所做的事他應該是知道了。
也知道連翹失蹤了。
可既然連墨也沒說他們要怎麼做,那就證明在連墨的心裡,也還是百姓最為重要的。
有了連墨的幫助,本該看到入夜的病人不到申時就看完了。
二人回了屋坐下休息,蕭暖卿給連墨倒了杯水,打量著連墨的臉色,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師父就不打算找師妹?”
“找她作甚?不見了最好,免得心煩!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這樣!”
連墨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蕭暖卿便也沒說話,免得火上澆油。
所有人都以為,連翹是害怕責罰所以逃了,可沒想到兩日過後,連翹居然回來了。
她滿身狼狽地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腰上背上掛滿了野兔山雞。
看著望著她驚得連話都忘了說的眾人,連翹揉了揉鼻子,這才開口,“我想著,我待在大牢裡也做不了什麼,便想著去山裡打點獵。大家這段時日都在喝粥,吃點葷腥對身體有好處。”
“有肉吃了。”百姓中,已是有人開始流口水了。
連翹忙把獵物都放了下來,道,“快,快去燒了給他們吃!”
說罷,怯生生地看向了陸千昱,畢竟這裡的人隻聽陸千昱的。
終於,陸千昱微微點了點頭,一旁的錦衣衛方才上前將那些獵物都接了過來。
連翹也終於鼓起了勇氣,道,“姐夫,啊不對,陸大人……我,我不想跟那些白骨關在一起,我知道錯了,我,我也會將功補過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關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