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皇上心急如焚,立刻衝進了屋裡去。
而蕭暖卿則是跟虞彥對視了一眼,而後雙雙起身進了屋。
屋內,德貴妃果然正吐得厲害。
那一口一口嘔出的黑血,看得人心驚肉跳。
皇上卻隻能站在床邊乾著急,那樣子,像是要急哭了一般。
蕭暖卿也終是於心不忍,快步上前拿出銀針來,快速地紮入德貴妃頭頂的幾處穴位,德貴妃這才止住了嘔血。
但,停止嘔血後,德貴妃便再次暈了過去。
皇上終於是繃不住了,看向蕭暖卿,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蕭暖卿,這,這可是你乾娘,你當真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
蕭暖卿沉默著,沒有做聲。
一旁的虞彥卻是上前行禮道,“皇上明鑒,德貴妃所中之毒格外奇特,連微臣都查驗不出來是何種毒物,更何況是蕭……陸夫人。而且,此毒不能強行施針逼毒,否則會傷及肺腑,微臣以為,陸夫人是真的束手無措。”
聞言,皇上的眉眼卻是驟然淩厲起來,“是麼?你最擅長毒卻驗不出,蕭暖卿是蕭家針法傳人又逼不出毒,唯獨隻有那個連蕭家針法都不會的蕭世儒能救?你們是將朕當成傻子嗎?!”
皇上震怒厲喝,惹得屋內眾人紛紛下跪。
虞彥更是將頭磕在了地上,“微臣不敢!”
卻見皇上怒意更甚,“嗬,好!你們救不了是吧!救不了,那就都給德貴妃陪葬!”
一聲喝令,屋內再無人敢多說一句。
一時間,眾人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蕭暖卿下意識地看向虞彥,隻見後者仍舊保持著磕頭在地的姿勢,雙臂擋住了臉頰,看不清他的神情。
隻是他的身姿卻是穩得很,全然不似屋內那幾個宮女太監一樣,跪在地上都瑟瑟發抖。
蕭暖卿知道,虞彥這次是豁出了性命在幫她救爹爹。
可,若是皇上不肯鬆口,那豈不是白白犧牲了德貴妃跟虞彥?
蕭暖卿垂下了眸子來,內心翻湧得厲害。
腦海中似是有兩個小人在爭吵,一個告訴她若是錯過這個機會,爹爹就真的救不回來了。另一個則是在責罵她,為了爹爹而犧牲彆人,太過黑心冷血。
就在她內心天人交戰之時,陸千昱忽然行至了皇上的跟前,行了禮道,“皇上,或許虞大人並未說謊。”
聞言,皇上瞪了陸千昱一眼,卻是鬆了口問道,“何出此言?”
卻聽陸千昱道,“蕭世儒雖然不會蕭家針法,但蕭暖卿的醫術卻都是蕭世儒教的,更何況,虞大人還未進禦醫院之前,宮裡那些事,都是蕭大人處理的。”
陸千昱的話,成功讓皇上冷靜了下來。
想到從前宮裡有人中了什麼毒,都是蕭世儒出手救治,一時間覺得陸千昱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當下便是沉了眉,道,“難不成,當真隻有他能救?”
陸千昱掃了跪在地上的虞彥跟蕭暖卿一眼,這才道,“虞大人雖與蕭世儒乃是同僚,又與蕭暖卿有些交情,但應該還沒到能為了蕭家賠上自己性命的地步。”
皇上終於覺得陸千昱的話有道理,當下便是看向蕭暖卿,沉聲問道,“德貴妃的毒,當真隻有你爹才有辦法?”
蕭暖卿點了點頭,想到虞彥方才所說的話,便道,“貴妃娘娘體內的毒不可強行施針逼毒,但可以推穴解毒,隻是這推穴的手法,爹爹還不曾教過我。”
什麼推穴解毒,皇上自然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