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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且陸北淮 搖搖兔 95536 字 8個月前

第71章 身嬌體弱71

身嬌體弱71

此時床上,高大男人背靠在床頭,結實雙臂環抱著懷中四肢發軟的青年,低垂寬肩側著臉聽他說話。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現在還好,不用了。”

“確定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手抖。”

“那這樣呢。”

宋且感覺到自己發抖的手被掌心粗糙包裹住,溫熱且有力,將他不受控的手抖用力氣壓製著,手背上的青筋蔓延至小臂,與貼著自己身側的臂膀有著相同的安全感,困頓疲乏感漸漸上湧。

氣氛安靜了下來,背後貼著的胸膛傳遞過來強有力的心臟跳動像是催眠曲,也像是定心劑,平息了剛才意外之下的心有餘悸。

現在隻覺得又困又累,還覺得有點冷。

“……嗯,好點。”

陸北淮垂眸看了眼,見宋且眼皮一合一合,跟打瞌睡似的,鬆開握著他的手:“那我放你睡覺?”

頭發是吹乾了,但還是擔心感冒,畢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躺在那裡的,心裡再擔心現在也不合適問。

宋且察覺到抱著自己的安全感鬆開,一把抓住陸北淮的胳膊:“等等,我不困。”

陸北淮:“你不困?”那剛才腦袋都開始釣魚的是誰。

他對上宋且扭過頭看向自己有些慌張的模樣,沒見過這家夥有那麼害怕的時候,眉頭微皺,掃了眼抓住自己胳膊又在發抖的手,開車送他回來的時候好像手就開始發抖了。

“我現在不太困了。”宋且緊緊地抓住陸北淮的胳膊,睫毛輕顫,欲言又止:“……你是要去睡覺了嗎?”

這一聲小心翼翼的詢問,聽著像是詢問,更多像是請求。

“沒有,我看著你睡。”陸北淮把宋且放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就坐在床邊,見他還睜眼看著自己,心情有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我不走,你睡吧。”

“那你困嗎?”

“不困。”

“要不你在這裡睡吧。”宋且在被子下挪了挪,往後騰出位置:“都是男的。”

陸北淮喉結滾動,隱忍著什麼,額角突突:“你忘了我之前對你做過什麼了?”

宋且:“……”他又默默挪回去:“那不了,你回去睡吧。”

話音落下就被手蓋住眼睛,視野瞬間陷入黑暗。

頭頂落下的嗓音暗啞卻溫柔至極。

“行了,彆囉嗦,快睡吧。”

“哦。”

“明天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讓你回去,你不回去的話我又不知道怎麼辦,你回去的話我又怕你突然倒下嚇我。”陸北淮背靠在床邊,手蓋在宋且的眼皮上,後頸靠在床頭,借此緩解疲勞:“他們的做空報告不會是隨意發布,一旦發布必然會影響資本市場股價的證據,我會起訴他們,但我也需要你的坐鎮。”

紅羽資本的影響力不亞於頂部那幾家投行集團,這也是他為什麼不用自己的且淮資本協助科文藥業上市,承銷商在這個環節起著舉足輕重的位置,特彆是在被惡意做空的情況下,有紅羽資本在,有宋且在,勝算都會大很多。

“我會回去。”

幾近困喃的聲音響起,被褥下是翻身貼近的動靜,直到額頭貼在大腿側,溫度傳遞。

宋且側身蜷縮躺著,腦袋挪離掌心,把額頭貼在陸北淮的腿側,閉上眼:“……睡一下就回去乾活。”

話音落下沒多久,腿側便傳來平穩的呼吸,額頭貼著腿側的動作有些沒安全感。

被子遮蓋住半張臉,睡顏很安靜乖巧,纖長的睫毛在眼皮蓋下一片淡淡的陰影,眼瞼還帶著剛才哭過的痕跡,有些腫,不知道哭了多久,放在臉側的手還有些發抖,連睡著了都在發抖。

還是被大手握住才緩解了手抖的情況。

陸北淮握住這隻發抖的手,靠在床頭,就這樣看著熟睡的人,明明精神與身體狀態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眸底的血絲密布,都沒敢轉移視線。

生怕半夜發燒,也怕心臟不舒服。

隻從喜歡上了宋且,他怕的事情矛盾的事情掙紮的事情……太多太多。

——我是從書外來的。

——我知道我是怎麼死的了。

——我是被車撞下橋溺水死的。

矛盾且匪夷所思的話。

當初他看著不遠處溺水的‘宋且’,說實話當下他對這個人沒有一絲想要救的意思,是他自己不自量力不會遊泳還要去衝浪,救人不是他的義務,他對‘宋且’沒有任何情分,霸淩無關體格與性彆,隻會仗勢欺人,這個從小霸淩他欺辱他的‘宋且’就該死的。

最後為什麼會把宋且救起來,是一念之差。

他那時歸咎於是自己的人性才會去救人,因為他是跟‘宋且’不一樣的人,就算有想讓他死的念頭,但又怎麼會破了底線見死不救。可他怎麼會猜到‘宋且’死了,救起來的是宋且。

僅僅是這一念之差。

也幸好是這一念之差。

宋且從此就成了他一生的執念,往上爬唯一的動力。

窗簾縫隙隱約投入破曉的光。

坐在床邊的男人一動不動,金絲眼鏡底下眸底猩紅血絲,就握著對方的手,想了一整夜,跟過去那個被欺負的自己和解,和過去的所有委屈和解,坐到天亮。

……

早上十點半,昨日的言論顯然對資本市場股市產生價格動蕩。

但並不是下跌。

反而有不少投資者有繼續入場的意思。

主要原因還是在頭部媒體爭相發布明珠集團收購科文藥業的訊息,毫無疑問,在昨日的風波裡合作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並發布收購案將在下周明珠集團與科文藥業會麵進行簽約。

這一消息經過昨日的大肆傳播,以及科文藥業執行總裁的起訴消息,幾乎可以說是斬釘截鐵的告訴投資者,科文藥業絕無財務造假。

連帶著且淮資本下的各大企業股票都有上漲的趨勢,這就是投資者的信心。

主臥沒有拉開窗簾,生怕影響床上熟睡的人。

站在衣帽間的高大男人正在整理著領帶,通電話的音量沙啞低沉。

“嗯,他在我這裡,沒有,沒出什麼事,就是昨晚工作得太晚我送他回家,在他家留宿了,謝謝時總那麼關心宋且。”

電話那頭傳來笑意:“你跟我說謝謝?什麼關係就跟我說謝謝,我關心我的助理天經地義,但你跟我說謝謝那就有些說不過去。”

陸北淮看著鏡子裡滿臉疲憊的自己,一隻手摸著下巴長出的胡子拉渣,剛才翻了一圈沒看見宋且家裡有刮胡刀:“我在追求他,沒他允許的話我是進不了他家門的。”

“哦,所以你是用我助理追求者的身份跟我說的謝謝關心?”

“時總可以這麼理解吧。”陸北淮說:“既然時總打電話給我,那就說明宋且有跟你提過我。”

“陸總很關心?”

陸北淮心想他隻想搶人而已:“時總應該知道宋且他的身體並不是很好,他的心臟病雖然不像是其他心臟病患者那樣疑難,但這一生都離不開藥物和手術,我在想,有什麼樣的條件能讓時總放人。”

如果可以,他不想宋且做這一行,這家夥的身體經不起折騰的。

電話那頭語調沒了剛才的笑意:“陸總,你要會尊重人哦,想進紅羽資本的是宋且,不是我讓他進的,是他努力了很久做出很多成績才進來紅羽資本實習,包括這次我讓他承接科文藥業也是,考核期三年,由此可見他的決心並不是隻做一個平平無奇的交易員。就算是考慮到他的身體原因,那這個問題就不是我能夠乾涉的,也不是你為他做決定的,所以不用問我,問我沒有用。”

陸北淮沉默須臾,笑了聲:“時總,你誤會我了,我自然要尊重他的意見,隻希望到時候宋且想走的時候您記得放手。”

電話那頭‘嘟’的一聲掛斷。

性格就如明珠集團的陸董所言,他的愛人恣意個性,敢做敢言。

就連掛斷電話也一樣。

陸北淮把手機放回口袋裡,走出衣帽間,正好看見床上的人慢吞吞地坐了起來,頭發有些淩亂,翹了幾根,皺著眉頭表情茫然,眸底頃刻染上溫柔:“醒了。”

宋且揉眼睛的手一頓,詫異抬眸:“你怎麼在這裡?”

“昨晚是你不讓我走的。”陸北淮走到床邊,抬手將這淩亂的頭發撫平:“手還會不會抖,如果還出現這種情況的話我們得去看醫生。”

宋且被他這麼一說,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呆了會,過了會整個人就像是燒著了一樣,下意識的伸手進被窩裡摸了一下睡褲。

“嗯,內褲我幫你穿了。”

宋且:“!”他薄唇輕顫,冷靜了會:“……就,就你是——”

“嗯,從水裡把你撈起來的。”陸北淮見他耳朵開始紅了,知道他臉皮薄,也沒想再說:“我讓人送了點食材過來,想吃什麼早餐,我給你做,下午我們再回公司。”

宋且見陸北淮要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表情有些著急,但抓住他後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頓時尷尬又無言。

就在他不好意思地想放開手時,身上落下一道陰影。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北淮握住腋下,從被子裡抱了出來。

他瞪大眼驚呼出聲,條件反射地抱住脖子,等他回過神就被陸北淮麵對麵托抱在懷裡了,就跟抱著小孩那種姿勢,而自己的腿都盤好了,耳朵瞬間紅得跟要滴血似的。

“要不要提前適應一下同居生活。”陸北淮將人穩穩地托抱在臂彎裡,見他臉都要紅得熟透:“我給你做好吃的,以後都不用叫外賣吃漢堡,你隨叫我隨到。”

說實話,昨晚發生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放心這人一個人住。

且不說對麵那套公寓買下來,這都不能讓他第一時間在宋且有需要的時候趕到身邊,他的不安和擔心都不允許他離得宋且太遠。

“同什麼居……”宋且淡抿唇,想下來,結果這胳膊穩穩地拖著臀部壓根沒有鬆手的意思,惱羞成怒瞪向陸北淮:“你得寸進尺了。”

“你都願意給我機會了,我要是不得寸進尺那我豈不是得追你追到老。”陸北淮抱著他走向浴室:“其實我們可以打個商量,當個月份戀人試一下,就嘗試跟我談一個月的戀愛,如果你覺得實在不喜歡男人,接受不了我,那我就放棄。”

“這麼簡單?”宋且有些意外,一個月不成功就放棄?

“嗯,我能屈能伸。”陸北淮把宋且放在洗手台上,拿過擠好牙膏的牙刷遞給他,單臂撐在洗手台側,含笑注視著他:“寶寶,刷牙吧。”

宋且打了個冷顫,用牙刷指著他,警告地皺眉:“彆這樣喊我,一個大老男人的。”

“那你答應跟我試一下嗎?就一個月。”陸北淮握著他的手讓他把牙膏放嘴裡,就差幫他刷牙了。

宋且連忙把牙刷搶過來,用手臂擋開他的手,側身從洗手台上下來:“我自己刷牙!”

背過身時,寬鬆家居服下那節白皙纖細的脖頸也紅了。

陸北淮垂眸扶著眼鏡,看見靠在自己手臂上的腰側,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目光,這腰立刻閃開,仿佛自己是什麼洪水猛獸,唇角微掀:“那我去給你早餐,你想吃什麼。”

宋且低頭刷著牙,故意刁難含糊道:“雞蛋仔,豆漿,肉包,玉米餃香芋餃香菇餃。”

陸北淮微挑眉。

宋且歪頭看陸北淮一眼,見他表情無奈,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可以不做。”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願意答應跟我談一個月戀愛是嗎?”

“你先完成這頓早餐再說。”宋且心想,他家裡雖然廚具很全,但是冰箱裡可是空空如也哦,想在短時間裡做到那麼多他想吃的也不是簡單的事,做完估計都是午餐了,但既然是考驗,那自然沒那麼簡單。

陸北淮將這副得意的漂亮模樣儘收眼底,見他跟昨晚比精神了不少:“嗯,好。”

說完輕拍他的後腦勺,揉了揉,便走出洗手間。

宋且繼續刷牙,感受著後腦勺剛才被摸的力度,撐在洗手台邊的手指尖抖了一下,他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頭發有點亂,臉跟耳朵都是紅的。

“……”

不爭氣的家夥,這有什麼好臉紅的。

他洗簌好後走出浴室,第一時間是拿起手機看消息,信息非常多,已經是十點多了,拿著手機先去衣帽間換套衣服,邊換衣服邊給自家老板打了通電話,在電話接通的瞬間,自己先開口。

“時總,不好意思,發生了一個小意外,我起晚了,忘了跟你彙報科文藥業的股價——”

“不用彙報了,剛才你男人跟我說了。”

宋且換衣服的動作一頓:“什麼男人?”

“怎麼,陸北淮不是在你家?”

宋且眸底浮現幾分疑惑,他看了眼外邊:“在……啊,但——”

“不用但是了,剛才他找過我了,說你身體不舒服在你家照顧你。宋且,這次危機過後呢,如果科文藥業股票都穩住賣完,你的考核就算是成功,我讓你提前進紅羽資本。”

宋且愣住。

什麼,陸北淮找過他老板?說什麼了?

“宋且,現在有一個機會放在你麵前了,你想進紅羽資本繼續往上爬嗎?”

宋且幾乎想也沒想的回答:“我當然願意,時總,這不用考慮——”

“但你有這個身體嗎?”

宋且忽然沉默,喉結滾動:“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很優秀,很有上進心,但我知道你的身體可能吃不消,現在這個機會確實是放在你麵前了,可問題是,我們這一行的強度不是朝九晚五,不僅是996,是將近007,不僅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承受能力,就連身體素質也有要求。假如我們正麵臨著危機的事件,需要天天加班通宵,在中途你倒下了,我作為領導有很大的責任,你的家人,你的愛人會很傷心很難過,我沒開玩笑,身體底子不好很容易猝死。”

“機會我給你留著,但要不要正式加入紅羽資本,你先思考一下吧。”

電話掛斷了。

宋且站在衣櫃前,哽在喉間的酸澀難以言喻,沉默不語片刻,氣得手抖,難受至極沒處可發泄,隻能狠狠地拍向衣櫃裡的衣服,實在是想不過去。

他快步走出客廳。

廚房裡,陸北淮穿上圍裙正在忙碌著,幸好食材早已經送上門,也知道宋且特彆喜歡吃麵食,本就準備好了發好的麵想給他擀麵,既然要吃餃子的話,那麵皮他也可以自己擀。

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可千萬得把握好了。

就在他沉浸式做餃子皮時,聽到沉重的腳步聲,聞聲抬眸,見宋且紅著眼走出來,心一慌:“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啪’的一聲。

宋且雙手用力地拍在餐桌上,嚴肅看向陸北淮:“陸北淮,我問你。”

陸北淮見他那麼生氣,立刻放下擀麵棍,把沾著麵粉的手在黑色圍裙上擦拭乾淨:“你說。”

“我就想做金融不行嗎?”

陸北淮蹙眉,像是想到什麼。

宋且想到剛才老板說的,又想到自己那麼多年的努力,眼眶一熱,情緒再也繃不住,眼淚掉了下來:“……我就想做金融。”

陸北淮見宋且突然哭出聲,肉眼可見的慌了,繞開料理台走出去:“做啊,想做金融就做,誰不讓你做了?我去說他!”

“我老板剛才找我了。”

“他跟你說什麼?”

宋且深呼吸,抬眸看向陸北淮:“他說,隻要我把科文藥業的全部股票都賣完,就可以提前進入紅羽資本。”

陸北淮了然:“嗯,那你很優秀,已經賣完了。”

“但老板他怕我猝死在崗位上。”

陸北淮的臉瞬間黑了:“這種話不能亂說。”他用手背給宋且抹掉眼淚:“沒到那個程度,量力而行就好。”

儘管他也有私心,擔心宋且身體受不住,不想讓宋且繼續在這一行裡,可看見宋且那麼傷心不能夠繼續在金融行業裡,又於心不忍。

他更想看見在擅長領域裡發光發熱的宋且。

“那我要怎麼選擇。”宋且垂下眸:“……身體想要,金融想要,就不能都要嗎?”

“當然可以。”

宋且看著陸北淮:“怎麼可以?”

陸北淮握住宋且的手腕,把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那就不要去紅羽資本,跟著我,有我盯著你照顧你的話你就不會那麼沒節製,你既可以從事你喜歡的,還有我在你身邊,會提醒你該休息了,該吃飯了,該下班了,該睡覺了,這是你老板做不到的。”

宋且半信半疑。

陸北淮勾唇笑:“但老公可以。”

第72章 身嬌體弱72

身嬌體弱72

穿著圍裙的高大男人臉頰上沾著麵粉,可能以為自己說的這句話特彆帥氣。

宋且抿唇,極力忍住不笑,最後忍不住彆開臉笑出聲。

陸北淮:“?”

“陸北淮,你有點油膩。”宋且抽出手,這個小插曲似乎讓他的糾結有了解決的苗頭,心情也沒那麼煩躁鬱悶。

陸北淮如晴天霹靂那般,手懸在空中,難以置信地看著宋且:“怎麼可能?我?油?”

宋且指了指他唇邊的胡子:“你沒刮胡子。”

“你這裡沒有,我找過了。”陸北淮眉頭擰著,被他這樣一說有點委屈,又看他一眼,沉了聲轉身走回廚房,拿起擀麵杖用力擀著麵皮,從力度上看得出有點不開心。

一張又一張的麵皮被擀出來,皮薄又圓。

宋且走近探頭看擀出來的麵皮,有些詫異:“你會擀麵皮啊?”

“會擀麵皮有什麼用,反正油膩。”

‘啪嗒’,一張麵皮丟到他手邊,看得出的幽怨。

宋且眼角眉梢蕩開笑意,手搭在料理台邊,歪頭看向他:“我就是隨口一說的,你那麼小氣嗎。”

“我也是隨口生會氣,沒事的。”陸北淮語氣淡定,擀一張麵皮,就看他一眼。

宋且見他這樣,低頭一笑。

正在擀麵的人餘光瞥見這副模樣,心尖傳遞出酥麻柔軟,哪還有什麼氣,看人會笑了那就什麼都不無所謂了。

“你現在看起來像家庭煮夫。”

陸北淮聽到宋且還有評價,似笑非笑道:“是啊,也不知道誰那麼幸運,能擁有一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老公,我很搶手的。”

“可我沒看到有人追你。”宋且如實說:“你平時看起來太凶了。”

“我凶?”陸北淮將擀麵杖放到桌麵。

宋且指了指:“喏,這不就是脾氣不好。”

陸北淮表情複雜,看他一眼:“好,那我輕點。”

表情幽怨得很像是哈士奇。

宋且又沒忍住,手撐著料理台,低頭笑了出聲,心情算是沒那麼鬱悶:“我好餓,陸師傅可以加速嗎。”

“好的主人。”陸北淮笑。

宋且瞪大眼,頓時臊得慌:“不要喊這種稱呼,你什麼毛病。”

“我沒有毛病。”陸北淮加快手中的速度,先弄了十幾張麵皮,拿過剛才攪拌好的玉米肉餡,快速給掐出餃子來,放進盤子裡再將整盤餃子放入已經沸騰的蒸鍋裡蒸。

就在這時,一旁的手機震動響起。

陸北淮掃了眼,看向宋且:“是李軻,幫我接一下,開擴音。”

宋且走進去,把手機拿到他手邊,滑動接通再開擴音。

“陸總,十五分鐘後亞洲地區的會議即將開始,您這邊方便嗎。”

陸北淮繼續包著餃子,‘嗯’了聲:“方便,不過我暫時不方便露臉,可以在線聽。”

那頭的李軻愣了會,不方便露臉,也沒多想:“好,您大概是第二個發言,ppt我給您發過去了。”

陸北淮將包好的餃子放到盤子裡,抬眸看向宋且,口型說‘拿一下你的電腦借我’。

宋且見他要開會,走到他旁邊讓他放下盤子,誰知被陸北淮趕出廚房,催促他去拿電腦。

“……”什麼毛病。

他隻能走去拿電腦,什麼心思還能一邊開著國際會議包餃子,順便拿上耳機。

不一會,他將書房裡的電腦拿出來,連接上移動電視,擺放的位置正好對著廚房,揚聲問:“陸北淮,這個距離合適——”

話音未落便戛然而止,後悔至極,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電話那頭正在交代事宜的李軻好像聽到耳熟的聲音:“嗯?陸總你跟誰在一起嗎?”

陸北淮克製著唇邊的弧度:“嗯,跟男朋友在一起。”

那頭的李軻:“哦,跟您——嗯??”

陸北淮將宋且懊惱耳紅的模樣收入眼底,笑道:“繼續說吧。”

宋且歎了聲氣,隻能把電視推到合適的位置,然後站在料理台外,把電腦放在台上,再把藍牙耳機遞給陸北淮。

陸北淮跟他示意自己都是麵粉的手,不方便拿,前傾身體,將耳朵湊到宋且麵前,示意讓他幫忙戴一下。

手機擴音裡繼續放著李軻的聲音。

宋且抿了抿發乾的唇,將耳機輕輕地戴入對方耳裡。

指尖掠過耳廓,惹著酥麻。

“有點鬆,再緊一點。”陸北淮凝視著湊近的人,笑著輕聲道。

宋且感覺落在自己臉上灼熱的目光,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無所適從也心跳加速,卻不是病理性的加速。

四目相對,氣氛莫名的膠著,明明隻是戴著耳機而已。

李軻:“……”什麼鬆,什麼緊,他聽到什麼虎狼之詞,遲疑詢問:“陸總,你、你那邊在忙嗎?”

陸北淮:“沒什麼,戴個東西而已。”

李軻:“???”什麼?!戴什麼東西鬆了要緊一點。

哦哦哦哦哦!!!!!

接下來,宋且才真正見識到了時間管理大師是怎麼同時做好幾件事情的。

整場會議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

期間,宋且想著既然阻止不了陸北淮做飯,進廚房幫忙好了,還是被轟了出去,讓他坐好吃東西。

他本來想著自己走去客廳吃,這人就讓他坐在餐桌前吃。

這一坐,那是真正的坐立難安。

移動電視就正對著餐桌,而他就坐在餐桌旁吃餃子,

宋且艱難地吃著這一頓彆開生麵的早餐,不論是坐在哪個椅子上,都能夠感受到陸北淮的視線,一時之間都不知道這人是在看ppt還是在看他。

但他看了會,發現陸北淮其實是有認真在開會的,都沒發現自己盯著他看。

開放式廚房的麵積寬敞,第一次來卻熟悉這些東西放在哪裡,乾脆利索的動作讓人看得出平時沒少下廚。

廚房裡的男人,黑襯衫衣袖半挽,露出結實小臂,正穿著圍裙包著餃子,還能同時熬著粥,將蒸好的餃子拿到餐桌上,盯著對方乘熱吃,目光還能時不時的落在移動電視上的ppt,語速從容不迫地開著跨國會議,聲音沉穩得聽不出他在做什麼,有條不紊地同時處理所有事情。

“且淮資本將進一步深化與東南亞國家的合作,擴大在東南亞的投資布局,實現互利共贏。技術方麵也會積極的引進國內與西方國家的技術,將最新的醫療器械技術儘快投入到投資布局中。”

沾了水的指腹在餃皮邊緣撫過,寬大修長的手再一捏一掐,就能出現一個飽滿漂亮的餃子。

捏餃子的動作輕輕,手背的青筋若隱若現。

感覺有點性感。

宋且看得太入迷,直接把一整個餃子吞了,結果卡在喉間:“咳咳咳——”

咳得臉漲紅。

陸北淮眼神瞬間變了:“以上便是我今日的會議內容,歡迎補充。”手立刻切換會議發言人的麥克風,自己這邊靜音,摘下耳機趕緊走出廚房拉起宋且。

大手捏住他下巴讓他張開嘴,空出的這隻手扯了張濕紙巾擦拭兩下,然後將兩根手指伸入喉嚨。

宋且忍不住反胃的感覺,把卡在喉嚨的餃子吐了出來,還沒意識到自己把東西吐到陸北淮手裡。

陸北淮哪裡顧及到那麼多,扯過紙巾包起來就丟進垃圾桶裡,抽了張擦擦手,再抽張給宋且擦嘴巴,見他捂著脖子咳得眼睛都紅了,深呼吸,頓時無奈了。

“宋且,我真不知道你自己是怎麼過的,那麼大個人了,吃個餃子都能嗆到嗎?如果我不在呢,嗆死了。”

宋且咽了咽發疼的喉嚨:“……”

陸北淮見他眼眶濕潤還一臉無辜的樣子,手撐在餐桌邊,沉默須臾後:“我還是今晚就搬進來吧,你這樣子我真的不放心。”

“……不小心嗆到的而已。”宋且咳了兩聲,要去拿水喝。

一隻手比他快一步將水杯塞到他手裡。

“是不小心,還是看我看得太入迷了。”

寬大的手掌覆蓋在手背,將杯子塞進手裡,粗糙的指腹不經意觸碰,卻好像有意留下什麼。

宋且耳尖一抖,低頭喝兩口緩解喉嚨被嗆到的不適,抬眸看向陸北淮,咳了兩聲:“沒有。”

“沒有?那我開了那麼久的會,你就吃了這一盤?”陸北淮屈指,漫不經心地輕敲餐桌,示意這裡還有三盤餃子沒有吃。

“你那一盤十幾個,還都那麼大個。”宋且說著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又指著他做好的:“你一口都未必塞得進,太多餡了。”

“是你點的菜,不是我要你吃的。”陸北淮沒見過一個人對吃的東西那麼不開胃:“你不是還要吃香芋的,香菇的,還想喝粥嗎,我現在給你去盛粥,吃吧。”

宋且:“……”見陸北淮轉身真的要去給他盛粥,欲言又止:“等一下,我飽了。”

然後就看見陸北淮回頭看他一眼,眼神警告。

宋且:“……”他皺眉:“真的飽了,我那麼大個人還不知道什麼是飽嗎?看什麼看。”

最後一句嘟囔沒有底氣很太大聲,畢竟知道實力懸殊,打是打不過的,嘴更是沒有陸北淮會說。

“那我的考驗通過了嗎。”陸北淮還是將砂鍋裡熬好的生滾粥放到宋且麵前,輕輕攪拌稍微讓粥涼一些:“你要的我都做好的,能達到你的要求嗎?”

他說著將粥推到他麵前,說了句‘喝兩口’。

宋且聞到這碗粥飄出來的香味,還是低頭喝了兩口,綿滑的口感味蕾滿足,他知道陸北淮熬粥特彆好喝,畢竟喝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小米南瓜粥。

“怎麼樣?”

頭頂落下詢問。

宋且拿著勺子,‘嗯’了一聲,尾音拉長,故作思考的模樣:“粥好喝。”

“那熬粥的人呢?”陸北淮目不轉睛,繼續問。

“如果一個月後我還沒有喜歡上你,你真的不會再糾纏我?”

陸北淮聽到宋且用‘糾纏’兩個字,頓時間有些受挫,但他很快便緩解過來:“對,我保證。”

“那我們得約法三章。”宋且放下勺子,把旁邊的電腦拿過來。

陸北淮:“……?”談個戀愛而已,那麼嚴謹,他笑了聲:“結婚的時候做話會更合適吧?”

宋且沒理他說的,打開文檔,模樣認真:“1.保持合適的戀愛距離。”

陸北淮繞出料理台,走到他身旁,手臂撐在台子邊緣,俯下身跟他一同看著文檔上的內容,側眸疑惑看他一眼:“談戀愛保持合適距離?比如?”

“就是不能隨便抱,過於親密。”

“親愛的,這不叫談戀愛。”陸北淮覺得宋且對談戀愛的認知有些錯誤,他壓下肩膀,雙臂環過身前單薄的尖,拿開宋且的手,刪掉第一條,在鍵盤上重新敲下第一條:

“1.定稱呼。”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後背貼著胸膛,胳膊貼著胳膊,溫度傳遞。

宋且瞄他一眼。

“我想喊你寶寶。”陸北淮垂眸對上他的視線,唇角微掀:“我想很久了,可以嗎寶寶。”

第73章 身嬌體弱73

身嬌體弱73

“寶寶,可以嗎?”

頭頂的呼吸落在鬢角,後背貼在強有力的胸膛上,與這句話幾乎是一同落下的心跳頻率,‘撲通、撲通’地撞在後背,惹起的顫栗讓他睫毛輕顫,吞咽著發乾的喉嚨。

被身後高大身軀圈在胸膛裡的感覺,是緊張的,仿佛周圍空氣都裹著焦灼。

“……就不能換個稱呼嗎?”宋且盯著屏幕上的字眼。

怎麼之前沒這種感覺。

“那你想要我喊你什麼?”陸北淮耐心等待,聽著臂彎裡微促的呼吸:“乖乖?崽崽?”

宋且皺眉不解,扭頭看向陸北淮:“我是小孩嗎,為什麼要這樣喊,你想當爸爸嗎?”

陸北淮聽完,低頭一笑:“老公。”

宋且的臉‘蹭’的紅了,猛地站起身。

“嘶——”陸北淮被這一撞,直起身,條件反射地捂住被撞到鼻子。

宋且頓時手忙腳亂,趕緊拉住他的胳膊想查看一下:“對不起對不起,撞到了嗎?我看看?”

“好疼。”陸北淮說。

宋且麵露抱歉:“我去拿個冰袋給你敷一下?”他轉身要走,卻被拉住胳膊,疑惑回頭。

“你呼一下就好。”

驀然間,宋且見陸北淮彎腰湊近,英俊立體的容貌被拉近到麵前,他身體一僵。

金絲眼鏡底下的眸色深沉含笑,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被這雙眼睛深情注視著動彈不得,仿佛是瞬間耽溺在其中,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從沒嘗過的滋味就好像是第一口氣泡水,‘呲’的味蕾感是豐富酥麻的。

明明那麼幼稚的一句話,挪不動腿了。

“寶寶,幫狗狗呼一下吧。”陸北淮將身前人的表情儘收眼底,胸口傳遞出的密密麻麻感,已經極力克製著興奮。

宋且頓時懂了他這話的意思,知道他在惹自己,氣急敗壞道:“撞一下,不疼的,你還是男人嗎?”

陸北淮見得不到甜頭,故作遺憾地聳了聳肩:“好吧,我很堅強。”

宋且這會就看見陸北淮的鼻頭是有點紅,欲言又止,但還是轉移開視線:“……你忙了那麼久先吃東西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你想喊我什麼。”陸北淮繞到旁邊的椅子坐下,把宋且喝不完的粥給喝了:“這個稱呼是戀愛稱呼,叫陸北淮可不算是戀愛稱呼,需要我給你點靈感嗎?”

宋且走進廚房,想到冰箱裡好像有冰鎮貼。

陸北淮見宋且走進廚房,趕緊站起身,生怕他去做什麼事:“你去廚房做什麼?”

宋且打開冰箱,翻了翻裡麵的抽屜:“我找個東西,我記得我有的。”

“找什麼?”陸北淮以為他又想找什麼吃的,跟著走了進去:“又想吃什麼了?”

他好奇地走到宋且身後,想看他翻找什麼。

宋且翻到了一板冰鎮貼,揭開一小塊,轉過身,正好看見陸北淮走了過來,抬手貼上他撞紅的鼻子。

陸北淮微怔,冰冰涼涼的感覺從鼻尖傳遞,過了會意識到貼著的是什麼,他垂眸笑道:“擔心我?”

“有冰鎮貼要什麼呼呼,大老爺們的。”宋且搖了搖頭,跟他擦肩而過:“矯情。”

陸北淮:“……”他跟著宋且走出去:“談戀愛都要這樣膩歪,既然都說好了嘗試一個月,那你就得拿出最真摯的感情去對待這一場嘗試。”

“可我不會。”宋且對這個角色的轉變有些無所適從,他坐回自己電腦前,切到股市頁麵。

剛坐下,就看見雙臂撐到自己胳膊肘側,小臂內那隻紋身貓一眼又看到了。

“我也沒談過戀愛,所以我也在學。”陸北淮將人圈在臂彎裡,手放到觸控板上,點開且淮資本名下的所有股票一一查看,並將其都切成小窗口那樣查看:“最開始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感覺,隻知道我總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到他身上,會覺得他吃飯可愛,睡覺可愛,學習都可愛。”

“這種感覺堆積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成了占有欲,慢慢地就產生將他占為己有的衝動。”

“不過現在長大了,分清楚自己喜歡的是誰,我不用去糾結也不用去矛盾,也有這個能力肩負所有的責任,我能跟他一起去創造我們想要的一切。”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在操盤,每一步你都有著你的判斷和計劃,會預料走勢,如你所料漲的話會有成就感,跌的話會有些失落不過再調整計劃便是了。”

陸北淮再次點了點屏幕。

宋且的目光落在陸北淮切換的窗口,那是特杜瑞藥業的股票,就是他前段時間做空的競爭對手,這隻股票已經暴跌得不像話,估計準備停牌了。

他像是想到什麼:“怎麼,又要說我一頓?”

“宋特助,做空特杜瑞你花了多少錢?”

“六百萬左右吧。”

陸北淮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嗯,看來兜裡還是有錢的。”

“我借的。”宋且想到這事,事後想想其實自己也是冒險了,就算是調查了很長時間的資料,在實施做空的時候還是覺得這個市場給做空這個策略留下的空間並不多了,一旦哪個環節出錯,全盤皆輸。

他以為陸北淮又要說他,仰頭解釋道:“反正這次過後我不會碰做空了,太浪費我時間。”

“嗯。”陸北淮認可他這個說法,掌心摁了摁這顆腦袋:“我也不該忽悠你碰這個,跟誰借的錢?”

“跟我老板,不過我這個勝算還是有的。”宋且指著k線圖:“他們差不多要退市了,也就是他們已經承認自己的藥物成分作假,所以也不算是徒勞。”

不過這件事他也有要反省的地方,那就是嘗了兩顆他們家的藥,確實是,嗯,糟糕。

所幸沒什麼事。

“好,五十億美金給你了。”陸北淮依靠在桌沿,漫不經心地單臂撐著,垂眸凝視著他:“我說做到。”

五十億美金,輕描淡寫,跟說給你五十億冥幣似的。

宋且聽到自己心跳加速惹出的興奮:“真、真的?不動產嗎?”

“現金。”陸北淮說。

宋且怔住,緩過來後,難以置信地看向陸北淮:“……什麼?”

陸北淮:“我給你現金。”

宋且大腦‘嗡’的作響,瞬間一片空白:“你哪來那麼多現金?”

……這人瘋了嗎,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現金流。

“寶寶,你未免也太小看了我。”

宋且見他身上的圍裙還沒有脫下,卻擋不住說話時那股子透出的韌勁,說出五十億美金時的輕描淡寫,好像說的是五十塊。

他欲言又止:“……搶都搶不到那麼多現金吧?人家對衝基金年利率都沒你這樣能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現金流。且淮資本賺很多嗎?”

據他所知,且淮資本作為新的投行機構,確實是帶著現金流進入市場的,更是通過陸北淮的世紀做空案出的命,獲利上百億美金,但運作了那麼多年,竟然還有那麼穩健的現金流?而且不對,聽陸北淮的語氣還是……

“你個人的賬戶有那麼多錢?!”

陸北淮沒有否認:“所以你是要繼續跟著紅羽資本,從最基本的交易員做起,花三五年時間摸爬滾打,還是帶著你擅長的量化策略和自研股票算法跟著我一起玩對衝基金。”

宋且詫異地看向他:“你打算玩基金?”

“華爾街都是瘋子,我不想跟瘋子玩了。”陸北淮伸手撚了撚宋且頭頂翹著的那根頭發:“包括你老板,也是瘋子,你還要跟他們玩嗎?寶貝,你沒有這個身體玩的,不如跟我玩其他的吧。”

宋且:“…”他沒好氣地扯下陸北淮的手:“我現在又不是死了,是,玩股票很累,當交易員很累,做投資很累,我經常要熬夜,但你要我選擇我還是想繼續做金融。我之前在哈佛讀了四年的金融,在準備去耶魯讀研就死了,現在你讓我甘心放棄金融那我不甘心。”

陸北淮摸上宋且的頭發,軟乎乎的:“所以你之前跟我說去讀哈佛就是忽悠我的。”他知道宋且說的是過去,對於這件事他早就深信不疑,再荒唐的他都信了,因為他堅定自己喜歡的是誰。

原來這家夥之前就那麼優秀。

怪不得之前覺得他笨。

“你先彆岔開話題。”宋且拍開這隻不規矩的手:“我先聲明,就算是你擔心我的身體原因,但不能夠阻止我去做這件事情。”

陸北淮見他凶惱地盯著自己,也沒什麼殺傷力,但知道他在乎這件事:“當然,所以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做這件事,我們不炒股了,我們玩對衝基金。”

宋且微微意外:“你怎麼突然想玩對衝基金了?”

“在華爾街,即會玩又有開發自研股票量化算法能力的人,屈指可數。”

宋且愣了下,聽出陸北淮的略有所指。

陸北淮笑了聲,便坐下,而後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拉進腿間,仰視著他:“華爾街那群狼都想著招一些數學家,可不要物理學家計算機方麵的,如果我想在最短的時間裡闖入華爾街,我隻有兩個本事。”

“一個是我的錢。”

“另一個是數學係的宋且。”

興許是仰視的眼神太過於炙熱,仿佛隻要對視多幾秒就會被對方迷戀的眼神所吸引淪陷。

宋且抿唇須臾,微揚的唇角弧度有那麼些克製,眉梢染上小得意,下巴略略揚起,沒有人不喜歡被戴高帽的誇獎,自己也不例外。

“陸北淮,你彆以為這樣說我就會被你拉攏,我在學校的時候可多人搶著要我了。”

“我知道。”

“你又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在你心裡對我有很多定義,我是個善妒且睚眥必報的人,過去報錯人了,所以我認錯。雖然我不是拉攏你的那群人最有錢的,最有權的,更沒有他們的圈層人脈,但我可以保證,我比那群想要你能力卻護不了你周全的人更想要你,而且我會把愛你放在第一位。”

陸北淮又將宋且往身前拉了一下,眼鏡底下的深沉眸色不再遮掩情愫:“我老實承認,過去我嫉妒他們靠近你,跟你好,現在我就會嫉妒那些想拉攏你的資本,我不會舍得在有能力爭取你的時候放棄任何的機會,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不會再有一次的。”

“宋且,我太想跟你好了。”

仰頭的凝視滾燙如火,暗啞黏膩的言語也不甘示弱。

宋且沒談過戀愛,自然沒聽過這樣膩歪的話,也不知道會緊張得心跳急促,甚至分得清這是緊張羞赧惹起的還是心律失常。他呼吸急促,甚至覺得貼緊自己腿側的膝蓋有意無意地夾著自己,腿一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到了腿上。

陸北淮將人輕鬆地環抱在胸前,拿出手機,翻開記錄,腦袋貼近他耳畔輕聲道,像是說悄悄話那般:“兩年前,我在瑞士銀行存了兩百億美金。”

宋且本想掙脫,被這句話弄得腦袋一蒙:“……你去搶?”

“確實是我搶來的。”陸北淮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白淨得細細的小絨毛都看得見:“你忘了當年那場做空案他們蒸發七百億,那我就拿到多少。”

宋且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瘋了,這家夥竟然那麼有錢?!!!

全都是現金,太可怕了,當年做空搶了那麼多錢都是他的嗎?!

“其實我真的不愛錢,因為我知道多少錢能讓我活著,唯一讓我感受到滋味的就是你。”陸北淮攏緊乖乖在懷裡坐著的人,心花怒放:“他們這些資本家會榨乾你的精力,不會像我一樣心甘情願的把錢給你玩,跟伺候你。”

“我可以拿出很多很多錢給你玩,讓你熬夜的不玩,憔悴的不玩,易怒的不玩,就玩你喜歡的。”

“包括我也一樣,在你喜歡上我之前,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臉頰抵著懷中的額角,耳畔低沉的嗓音語調誘哄,偏偏內容卻不是誘哄的意味,反倒是心甘情願放低身段的求愛。

宋且母胎單身二十幾年,哪裡聽過這種話,本就是臉皮薄的人,這種話聽一次就頂不住,更彆說是這樣在耳邊綿綿的一直說,他臊得慌,那股熱就像是從後腦勺往上衝:“……又、又說這種話,人跟人之間是平等的,能不能不要這樣說這種讓人誤會的。”

站不起身,實在是沒忍住用力拍了一下身下的大腿。

他是發現了,這人真是有點那個癖好。

陸北淮被這手勁一打,倒沒覺得多疼。

他握住這隻手,眸底倒映著這張染上薄紅的臉,心頭翻湧按耐不住的欲動,目光掠過粉白的耳垂,俯首哄著問:“寶寶,我親你一下可以嗎?”

第74章 身嬌體弱74

身嬌體弱74

宋且這輩子沒這樣跟人接過吻。

唯一的一次還是被陸北淮強吻,當時他氣哭了,覺得沒受過這樣的委屈,更沒有那麼討厭過這樣一個人,善妒又偏執,欺負過他不少次了。

他隻覺得自己是不是分得太清,之前的討厭歸討厭,扯平過後的再相處,以至於現在就顯得腦袋暈乎不那麼清醒。

被這人完全的圈在懷裡,固在硬邦邦的大腿上,環著肩膀的大手,隔著單薄的衣服感受到了掌握的力度,鼻尖蹭過耳廓的呼吸沉沉,伴隨著暗啞迷戀地歎息,一聲又一聲,這樣的聲音就像是荷爾蒙在聽覺裡炸開。

所有的觸碰在止於禮節的克製隱忍下,埋於內心深處從未抵達過的欲望,仿佛蔓延開來。

空氣的溫度逐漸攀升,呼吸的頻率深深淺淺纏繞。

“……陸北淮。”

“怎麼辦。”

低沉的嗓音呢喃急切,詢問落在耳畔,落在頸側,聽似詢問,卻如同身體的導火索。

宋且聽到陸北淮這樣的聲音覺得整個人快不好了,為什麼這人什麼都沒有做聲音會是這樣的,怎麼會……

他的身軀不由得一顫,心跳震耳欲聾。

不是他的心跳。

是陸北淮傳過來的。

跳得很快,這人興奮了,是很興奮。

“宋且,怎麼辦。”陸北淮用鼻尖輕輕地蹭著近在咫尺的耳朵,聲音低啞,本就熬了通宵布著血絲的眸底染上湧動:“我真的好想親你,怎麼辦。”

話音落下的溫熱吐息熱得頸窩酥麻,讓人坐立難安。

宋且慌得想下來:“……我,我想去廁所。”

“不去了。”陸北淮抱著他,根本就舍不得放手,剛才沒拒絕簡直就是他這些年盼了又盼的撫慰:“尿出來吧。”

宋且氣急敗壞地抬手拍向他的臉,羞惱地瞪著他:“陸北淮,你真的得寸進尺!”

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

陸北淮承認自己很能忍,隻要沒觸到那條線他就可以一直等。

可當魂牽夢繞的人坐在懷裡了,近在咫尺那張唇又張了張嘴,這不就說明他可以主動的跨過那條線了嗎?

當被這隻手打了一下臉,力度不小,也沒覺得受挫,反倒是密密麻麻的酥麻感被這隻手打出了原型。

他握住宋且這隻比自己小一圈手:“不打了,會手疼的。”

宋且覺得氣氛不對了,正想從他腿上下來,被突然捏住下巴抬起頭,吻頃刻落了下來。

他知覺腦海裡有什麼炸開,心跳急促極了。

身體僵住不敢動。

扣上後頸的手寬大,彆過他的臉,指腹帶著薄繭,將他的腦袋往上仰,而親吻實在是太溫柔,淺啄輕嘗,上唇與下唇都在給予適應時間,輕蹭抿著,與耳畔熱切的低沉呼吸截然不同。

……

不知道過了多久。

宋且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呼吸有些不暢了,甚至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卻被陸北淮握住手,勾上對方鼻梁上的眼鏡,取下。

陸北淮將眼鏡摘下放在一旁,把發軟的宋且麵對麵的抱好,彎下腰將臉埋入他頸窩,深深迷戀的汲取著他的溫度。

“寶寶。”

“我好喜歡你。”

宋且臉色有些發白,呼吸不暢,腦袋微微後仰,被掌心握住後又抬起頭。

陸北淮完全抵抗不了這個眼神,他無數次覺得這雙眼睛漂亮,是跟‘宋且’完全不一樣的眼神,漂亮得有神又勾人,可模樣又是純得不能再純,怎麼能有一個人將青澀與誘人結合得那麼完美。

他握住宋且的手腕,輕輕將這隻小一圈的手,拍上自己的臉。

‘啪’的一聲,很小聲的清脆。

宋且睫毛輕顫,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北淮,想扯回手。

“又讓你不高興了是不是,那你打我吧。”陸北淮將這隻手貼在自己的臉色,眸底湧動著直白的情愫:“誰叫我不聽話。”

宋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皺眉頭:“你不會真有什麼癖好吧。”

“什麼癖好。”陸北淮握著細白的手,低頭在他掌心裡親了親,像是疲憊到極點下需要補充的癮。

宋且覺得癢,氣惱地拍了一下他的唇收回手:“你不會真的是m吧!”

這一年裡哈桑還時不時的聯係他,雖然這人已經回迪拜挖石油繼承家產去了,還是對他的感情很關心,這個知識還是他從哈桑那裡學的。

“m?”陸北淮似笑非笑道:“那我是很想當你的狗狗啊。”

宋且瞪大眼,警告地指著他:“不可以,說過多少次了,這是不健康的稱呼,你怎麼回事。”

誰知手指頭就被陸北淮含住。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人到底是什麼毛病啊!!!

他想把手指抽回來,結果感覺到被溫熱濕潤掠過,這一下,整個人呆住。

手腕被握住,目光在對上陸北淮眸底的溫柔整個人又覺得不行了。

這人怎麼這樣啊啊啊啊!!

太膩歪了。

“陸北淮!!手指很臟的!!”他實在是忍不住抬手另一隻手扯了一下這人的耳朵。

心如擂鼓,跳得心慌意亂,

“你的就沒關係。”陸北淮放開手指,將指頭包裹在掌心裡放下,麵對麵抱著他站起身:“你的藥放在哪裡,吃藥去。”

他托著臀部時還顛了一下,不由得皺眉,個子長了肉長哪裡去了。

“誒誒誒——”宋且被懸空失重感被嚇了一跳,被他這樣一顛惱火了:“陸北淮,你夠了啊,哪有人談戀愛是這樣的,你真的得寸進尺。”

跟著急生孩子一樣。

“你的藥放在哪裡。”陸北淮抱著他往房間裡走。

“就不能讓我自己走嗎!”

“我們在談戀愛,不用自己走的。”

宋且:“…”說不過這張嘴,不想再聽這些厚臉皮的話,指著後麵的客廳:“不在房間,我放在客廳了。”

“怎麼把藥放在客廳。”

“我怕我忘記,就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陸北淮麵露讚揚,低頭又親親他:“嗯,寶寶好聰明。”

語氣就跟哄小孩無疑。

宋且又沒忍住,繃緊力將手指並住,拍了一下他的嘴,咬牙切齒:“彆說話了你,論年齡我比你大。”

“你確定要跟我比大小?”陸北淮笑問。

宋且:“…”他就知道自己不應該說話。

陸北淮轉身走去客廳,把宋且放到沙發上,順勢在他跟前蹲下,就握上被自己咬過的手:“手又小,人又小,臉也小,除了年齡你好像哪裡都比我小,怎麼辦?”

宋且炸毛了,抬起腳就踩上他的膝蓋,誰知被握住腳踝,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後仰。

他就看見這人側過臉吻上他的腳踝。

甚至在親吻時,目光順著他的小腿落在他的臉上,眸底的深沉迷戀燙人又直白。!!!!!

是靈魂都要從頭顱上抽離飄升的感覺。

“腳也小。”陸北淮握住手裡這隻腳,不由得感慨:“怎麼這腳才39,太可愛了,踩得穩嗎?”

“…踩哪裡。”

“寶寶想踩?”陸北淮抬眸對上這家夥羞惱得快冒火的模樣,怕他要氣得呼吸不暢,勾唇輕笑:“你想踩哪裡都可以。”

宋且氣得乾脆側躺在沙發上不講話了。

他怎麼可能沒聽懂,隻是這人….怎麼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這麼多年過去了像他這種氣血旺盛的,真的能忍得了嗎?

嘗試談戀愛?

自己終究是吃了沒開過葷的虧。

陸北淮見他臉紅得鼻尖都在冒汗,抬手刮掉他鼻子上的汗,站起身想去給他拿藥。

“誒。”宋且沒忍住,喊了聲。

“嗯?”陸北淮聽到這聲誒,失笑:“你打算就喊我誒了嗎,那我有點傷心。”

宋且沒再去糾結這個稱呼的事,就把好奇的說出口,他翻身盤腿坐起:“你這幾年沒找女朋友嗎?”

陸北淮皺眉:“你懷疑我的真心?”

18歲那年就恨不得把人給生吞活剝了,還跟他說找女朋友?

宋且用手比劃比劃他的體格,欲言又止:“就…你看起來需求很大的樣子,那平時咋辦。”

“想你。”

宋且:“?”

“你穿過的衣服,還有粉色裙子,不都可以嗎。”陸北淮如聊尋常話題那般,在茶幾上看見藥盒,拿起來看了眼成分,再給他去拿水:“之前有照片就看照片,臟了就換,不過你讓我刪了我就刪了,我很聽你的話。”

宋且沉默地躺回去,翻了個身,背對著沙發外。

聽他的話?才怪。

早知道不問了。

殊不知耳尖跟衣領後露出的那節白皙脖頸都紅了。

陸北淮拿了杯溫水過來,把宋且拉起身,半抱著讓他吃藥。

“我自己來。”宋且看他一眼,把藥塞進嘴裡,仰頭吞藥時還能感覺到身旁那股灼灼地視線,一時失神,被水嗆到,咳得流眼淚。

“你說,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住呢。”陸北淮接過宋且手中的杯子,給他輕輕拍背:“看來得把藥嚼碎喂給你才行。”

宋且勾上陸北淮的脖子,自然是玩笑,但也是警告:“你再說!”

陸北淮被這雙眼眶紅紅的眼睛瞪著,就跟兔子惱羞成怒一樣,沒什麼殺傷力,他笑著將人抱過來,腦袋壓低貼近,輕聲哄道:“好了,我開玩笑的,彆生氣。”

“光是你這一點就得提前結束戀愛考核。”宋且指指點點。

“哪一點?”

宋且被問得啞然,一時間要他說出具體的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腦袋一熱:“不要隨便親我。”

“那我需要打報告嗎?”

“需要。”

“打完報告就能親?那我打個報告。”

“對唔——”

午後明媚的日光投入客廳,沙發旁倒映著兩人的身影,沙發上的溫度攀升。

宋且心想,他不會被親死吧?。

事實證明,會。

從答應這個戀愛一個月的第一天的第一個小時開始,陸北淮就像是一隻餓了很久的狗,無時無刻的盯著他看,無時無刻的在找機會想對他下手。

戀愛第一天的晚上,他洗完澡在書房裡想弄一下工作時,這人就聞了一下頭發的味道,就不行了,要不是他強烈抗拒在書桌上,十有八九書桌得遭殃。

甚至連第二天早上,在鬨鐘響起的第一秒,就被吻醒強製開機。

以為罵多幾遍會有用但事實證明越罵陸北淮隻會越興奮。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一周,在這一周裡他們就像是正常情侶同居,同起同落,這幾天都在他這裡住,好在是陸北淮還有點理智在,晚上是分開睡的,不然他真的想把人趕出去。

現在的他們最多就是回到集團時避嫌,不過明顯隻有他想著避嫌,這人恨不得把自己無時無刻放在眼皮底下。

但現在畢竟還不是時候,因為他還沒有結束在紅羽資本的實習期,這場長達三年的考核,確實是很長。老板跟他說的話他會重新思考,在實現夢想之前到底是所念的重要,還是身體重要。

答案顯然不言而喻。

就連回到科文藥業協助開完月度會議,都能被所謂的‘來辦公室一趟詳談’,他當時還覺得陸北淮不會瘋到在辦公室裡要接吻吧。

嗯,他小看陸北淮了。

……被吻得半死。

宋且就納悶了,怎麼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有能惹火這人的東西。

……

陽光灑落在高聳入雲的辦公大樓,昂貴的租金都讓這棟樓看起來熠熠生輝,光是乘坐電梯都能不由得榮升對自己職業認可度。

科文藥業——

“行了,撒手!”

總裁辦公桌前,被高大男人環抱在懷裡的青年麵容潮紅,罵聲也是氣息不穩,知道徒勞,但還是想罵兩句。

“餓了嗎?”陸北淮也沒吻多久,他抱著懷裡的寶貝,剛開完會難得鬆懈一下:“今天中午想吃什麼,回家給你做?”

宋且聽到陸北淮又問他想吃什麼,頓時無奈:“陸北淮,我發現你有點就‘不務正業’。”

這人比他想象中過得‘愜意’,這個愜意源自於陸北淮自身的能力,他所做的事情並不是為了追逐所謂的名利,但又是運籌帷幄之中,玩得遊刃有餘,既沒有做到樹大招風,卻又居中不危,唯一最令人忌憚也就是他的做空策略,畢竟這人從出現在華爾街開始,隻玩過一次做空就一戰成名,之後再也沒碰過做空。

所以不論是且淮資本在‘替人融資’的這個領域,還是科文藥業創新藥領域,好像都是陸北淮的舒適區。

看不出這人想要什麼。

因此且淮資本的企業氛圍,與科文藥業的氛圍是相似的,領導沒讓你追求極致與完美,就穩健前行,因此不用加班的職業幸福感在同行裡看來,是令人落淚的。

就好比領導現在談戀愛了,每天隻會問愛人想吃什麼,想趕緊下班做家庭煮夫。

這個感覺就好像是恨不得不乾了。

就好像決定用且淮資本建立對衝基金,改變原來的替人融資領域,延伸對衝基金業務,一定程度的再降低風險,然而這就需要重新組建人員結構,尤其是這個想法還沒有具體的計劃就再剛才的月度會議上說出口,這人做事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自由,且雷厲風行。

要做的事情那就是一定會行動的。

“我怎麼不務正業了?”陸北淮故作思索。

“你剛才說要建立對衝基金,你跟你的董事會商量了嗎?”宋且心想,這件事隻有他知道而已,那天真的以為是說說而已的,隻是為了忽悠他來,沒想到今天就說了:“你要知道,我現在還是紅羽資本的人,這個消息你就不怕我會說出去嗎?”

“說吧。”陸北淮笑了笑,神態自若,他往後靠在椅背上:“反正我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威脅。”

這句話就好像家長問孩子要不要考一百分,孩子回答:

——我為什麼要考一百分,八十分也不錯啊。

既不是倒數,又不出風頭,在中間混得如魚得水。

“……”宋且頓時無言以對。

他其實是真的沒想過,陸北淮從沒想過在華爾街裡闖出名頭,純粹就是想在這裡混得遊刃有餘,沒有樹大招風之慮。

“我剛才在會上說的,我會需要一個基金管理人來管理我的基金投資者。”陸北淮扶了扶眼鏡,目光落在坐在懷中的宋且身上。

宋且感覺到他的目光,好像知道他的意思:“我知道,但你沒說要求。”

“嗯,我是沒說要求。”

“那你看我乾嘛。”

“宋且這個人,就是我的要求。”

宋且:“?”

陸北淮捏上這隻白軟的耳垂,似作百無聊賴,語氣如常:“曾經我的夢想是能夠賺到二十萬,但現在夢想已經實現,所以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有錢人,我現在的夢想是能跟老婆天天在一起。”

宋且無言,拉下陸北淮的手:“你能被隻字不離我嗎?”

“還真的不能,基金管理人這個位置就是你的。”

“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陸北淮將頭低下,把他抱入懷裡:“我已經提交了注冊表格,上麵寫的你名,起始資金十億美金,隻要通過了,宋總,你可以找一隻專業的團隊來管理投資組合和風險嗎?比如你在學校時的投資隊伍,如果他們感興趣的話,這比起始資金你看看怎麼給吧。”

宋且愣了會,猛地扭過頭,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你交什麼了?”

“我已經把表格上交證券交易委員會。”

宋且哪裡想到陸北淮竟然已經將申請表格交給證券交易委員會,對衝基金公司的注冊和監管都得通過這裡,他忙慌地抓住陸北淮的手:“不是,我哪裡有經驗啊,你有錢也不是這麼花啊。”

竟然花十億美金給他專門在且淮資本裡弄一個對衝基金。

“我為喜歡的人花錢這可沒錯,賦予他更高的情緒價值,他開心我就開心了。更何況我知道我喜歡的人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跟交易員或者是承銷商比,更適合做管理人,做策略比執行更適合他。”

宋且對上陸北淮肯定的目光,有一種心頭說不出的發熱感,仿佛找到了當年在學校的感覺,特彆是帶著小組或者是項目組,給一些資本用大數定律做高頻交易,計算樣本均值,在大量重複試驗中,樣本數量足夠多的時候,樣本均值會趨近於隨機變量的期望值,這是對衝基金裡的策略。

也是他最擅長的統計學和概率學。

當年為什麼想加入紅羽資本,那是他也享受玩投資的高風險刺激,但問題是,身體似乎不允許他再這麼高負荷的工作量。

不論是投行還是對衝基金,執行的人與做策略的人相比,所需要付出的方向不同,至少做策略能夠把控時間,做執行就必須要從頭跟到底,難度相同,但所需要承擔的方向不同。

陸北淮回握住這隻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我給你十億,你就能賺二十億,紅羽資本的時序能給你那麼多嗎。”

“他就是個資本家,精算得很,你就算是很有天賦他也不會那麼快就讓你爬到領投這個位置,這可不比你在學校裡玩的。但是讓他玩對衝基金,他未必敢,也未必能找到像你一樣精通大數定律的。”

宋且知道自己有點好哄的。

但是被哄到這個份上,大量的資本放在自己麵前,甚至是陸北淮身上龐大的現金流可以用來推動杆杠,相當於用不用杆杠都有選擇的權利了。

且不說推動市場的策略,這人遊刃有餘,更彆說還擅長做空,也就是在對衝基金裡,必要時還能夠使用‘可以對衝’這個策略。

相當於他們是一場合作。

說是合作,還是完全利他的合作,跟天上掉大餡餅似的,還說他老板精算,是個人都不能像這人一樣花錢的好嗎?

“乖乖,可以嗎?”陸北淮溫聲問。

“可以什麼?”宋且見他又問,他實在是沒有拒絕的理由,給他十個億,要賺二十億確實是時間問題。

“我想在辦公室裡做。”

宋且額角突突,沒好氣地捂住他的嘴,羞惱地盯著他:“你就忍著吧你!”

“腳也可以。”陸北淮拉下宋且的手,退而求次的認真詢問。

宋且唇瓣動了動,想罵人的話憋了回去,見他這副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做什麼正經事,他扶著桌沿站起身,不想在這裡呆著了。

扶著桌沿的青年緩緩站起身,站起身背與腰不經意勾勒出脊背牽連腰窩的線條。

今天穿著正裝,剛才會議就把外套脫了,白色襯衫束入熨燙筆挺的西褲,腰身纖細,及腰身下卻巧而飽滿,雙腿修長筆直,比例是惹眼漂亮的,與平時的悠閒衣著相比,在某人眼裡就是另一套戰袍。

第一套就是那條裙子。

夢了他四年。

這一套,估計等不了那麼久就想撕了。

陸北淮正看得入迷,就看見宋且轉過身。

宋且後腰靠著桌沿,抱臂彎下腰,微微垂眸看著陸北淮:“既然是戀愛,那就得我答應才行,我不答應,那你就自己拿著我的證件照想著吧。”

說完冷哼一聲,轉身走人。

第75章 身嬌體弱75

身嬌體弱75

宋且打開陸北淮的辦公室門,就看見李軻抬手敲門,他戛然止住腳步,不自然地咳了聲。

李軻:“?”他放下手,見宋特助從自家總裁辦公室出來,其實也不出奇了,微笑道:“宋特助,陸總現在方便嗎?”

宋且聽他問自己陸北淮方不方便,這種感覺讓他有些微妙。

畢竟他和陸北淮還沒有正式確認關係,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還是得要避嫌,尤其是他準備不續約紅羽資本跟陸北淮這件事,妥善的處理兩邊的關係也是沒有壞事的,至少在他離開紅羽資本前還是選擇避嫌是最好的。

“應該吧,你可以問問,那我先去忙了。”宋且沒再多說,垂眸跟他擦肩而過。

李軻不由得感慨,宋特助這人看起來好像不好追啊,也不知道自家陸總追到了沒有,這都兩三年了吧。

宋且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後,開始梳理自己今天下午的計劃。

第一件事先是把手頭上管理的投資人名單整理好,這是在提交辭呈前需要整理好的。

第二件事,如果是選擇做基金管理人,那他或許可以慢下腳步繼續去讀書了。

他確實也該為自己的身體著想,雖然這副身體在手術過後情況都不算是很糟糕,但是依舊是不能夠大喜大悲,這就意味著……大喘的事都未必能夠接受得了。

按照猜測的陸北淮時長……

‘啪’的一聲。

宋且不爭氣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擰著眉頭一臉愁苦,不是,他一直堅定的直男怎麼就莫名其妙被帶彎了,接個吻都喘得不行,竟然想到更深的事情去了,怎麼做都還不知清楚,那是不是得學習一下。

等等——

他深呼吸,往後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仰頭歎息,腦海裡卻浮現了那天陸北淮握住他腳踝側頭親吻的眼神。

金絲眼鏡戴著看似像斯文紳士,實際皮囊下是比誰都要瘋的內核。

不對錢瘋。

唯獨對戀愛瘋。

這人缺愛缺瘋了,從認識開始就是這樣。

要是真的做起來會是怎麼樣的?

他記得陸北淮是很會出汗的,那時候讀高三的時候見他打過拳,又被帶去打過一次,這人一出汗衣服都會濕透,那時候的身材就很——

“……”

宋且生無可戀地低下頭,撐在桌麵的雙手苦惱且用力地拍向後腦勺,將臉低頭埋下,警告自己在亂想什麼,大中午的!!!!

想什麼呢!!

忽然,桌麵的座機響起。

宋且猛地抬頭,被這鈴聲嚇一跳,喘了大口氣,看了眼來電,擰著眉頭接起電話:“陸總,有什麼吩咐。”

“宋特助,怎麼你一走我就無心工作呢。”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含笑的嗓音,是如常的語調,卻隔著音質的媒介,貼在耳廓覺得耳朵有些麻麻的。

宋且把電話拿開一些,用手搓搓有些癢的耳朵:“因為陸總戀愛腦。”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無心工作,就隻想跟宋特助談戀愛,要不我們中午早點回家睡覺吧。”

宋且笑了:“陸北淮,請不要把你的戀愛腦傳染給我,謝謝。”

“難道宋特助也有這樣的傾向?”

宋且冷漠道:“怎麼可能,我很清楚我們還在嘗試戀愛,這才第一周。”

“是不是腦海裡不由自主就會浮現我的樣子,放慢我的動作,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低沉溫柔的嗓音就跟講故事似的,讓人很有畫麵感。

宋且喉結滾動,覺得喉嚨有些乾:“怎麼可能。”

“我會的,我的腦海裡經常會浮現你的樣子。比如你喝水的時候,是下唇先碰杯子,喝完之後嘴唇潤潤的,你要是看著我舔一下,我想我今晚不用睡了。就好像我平時健身流汗,你也看過了,我一直都有保持健身的習慣,汗是怎麼流的,汗從哪裡流的,汗是什麼味道的,如果是我的話,腦海裡真的會有畫麵。”

“……誇張。”

“我好幾次都想起高三的時候,我把你堵在樓梯間,你都快哭了我還是沒有把你放下,你的身體在發抖,說話都帶哭腔,叫我保持適當的距離,我不聽,現在想想我真壞。”

“你才知道嗎?”

“但我那時候並不知道你不是‘宋且’,所以我沒錯,我是在保護自己,對霸淩我的人為什麼要心軟。”電話那頭笑了聲,有些沉:“我當時就想看你哭,你一哭,我晚上就睡得香了。”

宋且:“……”他為什麼要聽這人突然抽風:“如果陸總沒什麼事我掛了。”

“寶寶,那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做,親都親了,抱也抱了,戀愛裡就差做這件事了。”

嘟——

宋且果斷掛斷電話。

麵容染上緋紅,伴隨著急促的呼吸。

才一周,這人的進度是火箭嗎,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

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腦子,現在到好,又多了好一些的內容。

陸北淮健身時汗是怎麼流的,自然是隨著運動的時候加長,做一些強度大的運動,慢慢就浸濕透了衣服。

汗從哪裡流的,自然是從額頭,高挺的鼻尖,臉頰在滑落到清晰的下顎線,再流到喉結沒入衣服,還會從結實的臂膀上滴落在地板上。

汗是什麼味道的,自然是鹹的,如果舔一口的話——

“……”

辦公桌上,耳朵通紅的人已經趴在桌上,抱著頭,悶聲懊惱。

他自己又在想什麼啊!!!

緩了會,終於冷靜下來想好思路,開始敲鍵盤看股市寫報告,以及跟投資者們一一彙報科文藥業複牌的進度。

這次做空科文藥業的機構,注定失敗告終。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差不多到中午十二點。

“好的羅密先生,那我們下周二見。”

電話那頭傳來儒雅和藹的笑聲:“那需要我開車去接你嗎?”

宋且握著手機的手猝然收緊,眉間輕顫,他極力保持著聲音的穩定:“謝謝羅密先生,您真是太客氣了,我這邊自己去就可以。”

電話掛斷,宋且甩了甩有些發抖的手,以為是太累了,便拿起桌麵的玻璃杯,站起身想去裝杯水。

誰知彎下腰,剛點出熱水口的鍵,眼前一黑。

冒著熱氣的水很快裝滿玻璃杯,溢出杯口,流到手背上,幾秒鐘內便紅了。

他身體僵直,耳鳴刺破耳膜的不適感,‘嗡嗡嗡’的細尖音量像是從太陽穴的位置橫穿而過,頭皮發疼,還如同幻聽那般響起了緊急刹車的聲響,握著杯子的手抖得厲害。

水好燙。

他眩暈得難耐,杯子徑直從手中跌落。

恰好辦公室門開了。

“中午我們回家吃——”

‘嘭’的一聲清脆,裝滿熱水的杯子跌落碎裂的瞬間,熱水從破碎的玻璃裡飛濺到褲腿和鞋麵。

宋且緩緩地側過頭,克製不住發抖的手被水燙得發紅。

陸北淮剛推開門,唇邊的笑戛然而止,沉著臉快步走到他身旁,抓住他被燙到的這隻手:“怎麼回事,手怎麼燙到了。”

“…手抖。”宋且有些吃力地開口。

陸北淮見他臉色那麼白,額頭一直在冒汗,手又紅又抖:“快點先去洗手。”

感覺他走不動,乾脆把人抱起帶回自己的辦公室。

洗手間裡,水流不斷地衝洗著被燙紅的手心。

陸北淮站在宋且身後,臂膀環著他在身前,一隻手拉著這隻抖得不行的手衝洗的涼水,生怕等下整個掌心起水泡,另隻手拿出手機給李軻打電話。

“送一盆冰送上來我辦公室,還有酒精噴霧,冰袋,對,立刻,謝謝。”

他掛斷電話後彎下腰雙臂攏著宋且,幫他手心手背都衝洗得到:“突然手抖的嗎?”

“嗯。”宋且低頭看著自己發紅的手,耳邊還有點嗡嗡作響:“我現在還有點耳鳴,感覺老是聽到刹車的聲音。”

陸北淮察覺到他往後靠站不穩,隻能半抱著他托穩繼續衝水:“什麼刹車聲?”

“車禍那個刹車聲,好吵。”

鏡子裡,被圈抱在懷裡的青年臉色並不好看,不解緣由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茫然,他的眼眶紅了一圈,眸底氤氳著水霧,努力克製著不舒服的情緒。

“下午我們去趟醫院。”陸北淮想到上周這家夥說的,看來這個問題還是得重視,要不然好端端地為什麼會突然又手抖。

“起泡了。”宋且覺得右手手心又燙又疼,他低頭看了眼,發現起了好幾顆水泡。

手抖得一時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其他原因。

“陸總,冰塊來了!”

李軻端著盆冰塊就衝了進來,還是他從茶水間的冰塊機裡鏟出來的,聽著自家總裁那麼著急的聲音,還以為怎麼了,結果衝進來就看見自家總裁跟宋特助抱在一塊。

腳步刹住。

宋且下意識想推開身後的陸北淮。

陸北淮沒給他這個機會,手臂牢牢地圈著腰身讓他站穩:“李軻,把冰塊放洗手池裡,他的手燙到了得儘快給他降溫,然後辛苦你一會幫我把車開出來,送我們去醫院。”

“不用那麼麻煩……”宋且見他還要李軻去開車送他們去醫院,眉間擰著:“泡一下冰水就好了。”

“原來你就是這樣對自己。”陸北淮示意李軻先去開車,隨即握著宋且的手腕將手放入冰水裡,察覺到他被冰到瞬間抖了一下,想抬起來躲開,乾脆握住他的手帶著放下去:“我真不知道你一個人是怎麼過的。”

李軻聽到總裁的吩咐那自然是得趕緊去開車,就在他出去時,一句話從裡頭鑽入耳朵裡。

“從現在開始男朋友就得盯著你,也請你認真地對待自己的身體,任何不舒服都可以跟我說,我不會覺得麻煩,因為這不是麻煩。”

男朋友?!!!

哦哦哦哦哦!

——太鬆了,戴緊一些。

嗯???難不成上次的動靜是——

他沒敢逗留,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電梯門前,恨不得飛下去停車場開車。

原來陸總已經把宋特助追到手了!!!

那他就更不能磨磨蹭蹭的,可得把陸總心心念念的大寶貝儘快送去醫院。

宋且聽到腳步離開的動靜,右手被泡在冰水裡冷得牙齒上下打顫,那隻握著自己手腕,跟自己一同泡著冰水的手影在水麵浮蕩,實際上是一動不動的輔助自己的手腕讓自己不要亂動。

耳邊這句聽似批評卻又溫柔的語氣,是他對陸北淮的意料之外。

他沒想過陸北淮的脾氣會變成這樣。

之前的陰晴不定,對自己的態度跟對待都是沒考慮過自己感受的,可現在不是,就算是覺得自己這樣的態度不對,也不會是第一時間批評自己,而是換了另一種自己能接受的語氣。

反而顯得自己嬌氣了。

“我有重視,每天都按時吃藥的。”宋且說完,就感覺略微粗糙有繭的指腹輕輕撫過掌心水泡的位置,聽得抽了一口冷氣,沒忍住疼出聲:“你碰到水泡了!”

“現在是隻有兩顆水泡,如果剛才不是我正巧進來,可能就是滿手的水泡,你知道飲水機的熱水溫度是開水嗎?”

“我知道。”

“我不是在批評你,我隻是想說,如果你及時大聲喊我我一定會聽到的。”

“我們辦公室隔得也不近,你能聽到嗎?”

“我那麼在乎你,當然可以,隻要你喊我。”陸北淮拿起泡在冰水裡的手看看,原本通紅的掌心現在膚色稍微退卻了些:“現在有沒有那麼疼?”

宋且如實點頭:“疼。”

陸北淮拿起旁邊的冰袋放在他掌心裡,再用旁邊的毛巾包裹起來:“先去醫院看看。”

再空出一隻手拿出手機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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