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看到林覓眼中的震驚,輕輕斂了神色,這就是他為什麼一直隱瞞她這件事的原因。
因為這裡麵牽扯到的不隻有蘇洵凱,以她的脾氣,肯定是想調查到底,可是有些事是不能深究的,比如她的生父。
“蘇洵凱做事很謹慎,你媽跟著他的那幾個月,根本沒有懷孕的機會。懷孕是在你媽被許玫弄成那副樣子的過程中發生的……其中有多少醃臢事,很難查清楚。”
也就是說,她的生父不詳,或許是底下辦事的一個手下,也可能是那些惡人中的一個,誰都有可能。
林覓聽完,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心中卻閃過一絲迷茫。
笑是她的偽裝,迷茫卻是真的。
這種事真是……
她平靜的太異樣,秦硯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麼?”
林覓搖搖頭,反而把話題回歸到正題,“所以,害了我媽的直接凶手是蘇洵凱,秦封群和許玫三個人?”
秦硯點了下頭,有些擔憂的看著她,“你……彆衝動,我之所以一直沒跟你說這些,就是怕你沒做好萬全準備就冒失衝過去,那些人都是豺狼虎豹,你單槍匹馬的鬥不過的。”
林覓抬頭跟他對視,“所以,隻能像你一樣,從彆的方向下手,比如查明他們的犯罪證據,給他們定罪,讓他們伏法?”
“是。”秦硯看著她,神色沉靜,“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不好受,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接受這些,但你必須蟄伏,因為他們的爪牙藏的太深。”
林覓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起身去了洗手間。
秦硯看著她的背影,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突然覺得什麼都是徒勞。
她的精神內核強大到自成一個世界,有自己的邏輯和行事規則,安慰的話對她來說隻是浮於表麵的東西,而她的內心世界,他插入不進去。
他很久沒有這樣的挫敗感,上一次還是六年前,她突然說要離開,於是不管他怎麼挽留怎麼哀求,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現在,明明是不一樣的情況,卻給他同樣的感覺。
其實關於李婉意的事,他還隱瞞了最殘酷的一部分沒有說。
蘇洵凱表麵上是個正經商人,可背地裡做的卻是違法的生意,黃賭毒每一個都沾,而且攤子鋪的很大。
李婉意作為他的女人,中間被迫運毒,被迫替蘇洵凱接待重要的生意夥伴……他當初看到那些資料的時候,一向冷硬的心腸都覺得於心不忍。
他不敢想,林覓要是知道這些,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但幸好,那些資料是他先看到,所以,林覓永遠不會知道那些。
林覓在洗手間待了一會,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今天接受的信息太多,她說多難過倒也沒有,就是覺得一種很深的無力感。
母親的人生,她的人生,這麼隨意,又輕而易舉的被人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