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東西!你不是拍著胸膛跟我保證的嗎?為什麼到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白小小惡狠狠的瞪著地上的男人。
她一向單純可愛的臉,表情卻顯得有些猙獰,像是惡鬼突然撕開了那層外皮,有種觸目驚心的恐怖。
白淩跪在地上,雙手緊握,解釋道,“是那女人太狡猾……”
他一開始想借車禍,讓林覓答應他的條件,趁機錄音,到時候截取拚接一下,林覓就是誠心看不得白小小活下去的惡人,把這段錄音放到秦硯麵前,秦硯少說也會對林覓多幾分厭惡。
結果林覓沒上鉤,竟然在關鍵時刻裝起了聖母,不得已,他隻能找機會堵林覓,想趁機把林覓綁回來,結果關鍵時候竟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人,而且那人還有槍!
這下他徹底沒法交差了,經過這一次,林覓對他的防備會達到頂點,他再想找機會,怕是難了!
而他不能完成白小小的要求,這個惡魔會怎麼對他……白淩想到這,腦門上滲出一層冷汗。
白小小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塊破抹布,臉上滿是不屑,“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那女人不簡單,你還掉以輕心,現在好了,壞了我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淩臉色頓時白了,“我真的沒想到……”
白小小懶得聽他說這種話,鄙棄的道,“既然壞了我的事,那就回墨西哥吧,我沒有繼續留你的必要了。”
白淩一聽這話,眼中閃過一抹驚恐,“彆……我不想回墨西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或者,讓我留在你身邊伺候你吧,我可以照顧你,你身邊沒有靠譜的人吧?正好我合適,我們是兄妹,我肯定不會害你的對不對?你把我留下來吧!”
白小小不屑的“嗬”了一聲,“像你這樣又蠢又笨的東西,留在我身邊等你你再一次壞我的事嗎?”
白淩緊張的看著她,急忙說,“哪怕我隻幫你跑跑腿也可以,我不要回墨西哥,你之前答應過爸爸的,我不回去……”
白小小高高在上的看著他,“彆忘了,我至今還沒認他這個爸,當初他帶著你一個人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我這個女兒了,所以,指望他一句遺言讓我對你高抬貴手,還是彆做夢了。”
白淩呼吸有些急促,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年父母離婚,鬨得不可開交,出錯方的爸爸,出軌加上家暴,在離婚中占儘了下風,最後爸爸選擇了他,然後淨身出戶。而媽媽選擇了白小小,他們兄妹倆一人跟一個,法律上也是公平的。
這些年,他跟著爸爸過的不好也不算差。爸爸有暴力傾向,卻很少對他動手,雖然有賭癮,卻也給他攢下了一套洛杉磯郊區的小房子。
而他靠著爸爸的支持,一路從本科讀到博士畢業,最終進入華爾街工作,跟爸爸同一個公司。
原本以為日子就這麼不好不壞的過下去了,可沒想到,一年前,爸爸突然遭遇車禍,之後他的身份證件突然出現問題,莫名其妙被美國遣返。
在墨西哥轉機的時候,他被人攔了下來,塞進了一輛麵包車,再之後,他就見到了白小小。
父母離婚多年,他們兄妹倆第一次見麵,是他曾經疼愛的妹妹,把他的臉踩在腳底下,殘忍又惡毒的告訴他,她找了她們很多年,爸爸是她殺死的,爸爸死之前,求她不要把仇恨轉移到自己身上。
白淩至今記得當時白小小的原話。
她拿了一把槍,頂著他的太陽穴,笑的有些癲狂,她明明是秀氣又清純的長相,可那時候,卻像是披著羊皮的狼,又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撒旦,惡狠狠的說,
“哥哥,你過的好像很好啊?常春藤名校畢業,還進了華爾街,你有一個光明的未來,難怪那個狗男人直到死,都惦念著讓你好好生活。”
“可是憑什麼呢?同樣是他們的孩子,我被那個賤人又打又罵的時候,你卻有著光明的未來?哈,真是笑話,他當初不要我,媽媽也恨我,嫌我是個拖油瓶,如今他們都死了,我還要為你鋪路?”
“我是傻子嗎?啊?你們把我當傻子嗎?”
“哈哈哈哈,誰也沒想到,我會有今天吧?那個賤人死了,那個臭男人也死了,哥哥,以後我們就相依為命了。”
她說到這的時候,還蹲下來,撫摸著他的臉,聲音輕柔,卻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語氣,“哥哥,我現在不是以前的白小小了,秦硯你知道吧?那是我的男朋友,以後他會是我的丈夫,我如今在墨西哥,偷偷養了一隊的雇傭兵,我可以做任何事!”
“沒有人,有資格再拿捏我的命運!”
即使已經隔了快一年,白淩想起來,還是覺得後背發涼。
這是個瘋子,她殺了自己的父母,還把他留在身邊,用各種惡心的態度對待他,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他。
可他漸漸的也發現,她雖然有錢,也有勢力,可身邊真正能信任的人不多,秦硯跟她的關係並不像她炫耀的那樣,親密又信任,反而帶著一股生疏的感覺。
白小小做事的時候,很怕引起秦硯的注意,她需要信得過的人為她遮掩。
他就是靠著這一點,才安全的在她身邊活了下來。
可現在,白小小要讓他回墨西哥,是打算不管他的齊活了。
白淩一想到回墨西哥,自己會麵臨的下場,他就心驚膽戰。
這個瘋女人,一定會讓人要了他的命的!
“小小,”白淩咬牙,咽下心中恥辱,懇求道,“讓我在你身邊再多留一段時間吧,我們……現在隻有彼此是親人了,我想看到你得償所願。”
白小小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白淩苦笑一聲,“你覺得我為你做事,隻是為了能活著嗎?你是我的妹妹,還記得嗎?你六年級的時候,收到一封情書,被咱媽發現了,把你打個半死,那天晚上,你哭著跟我說,你想離開,再也不做他們的女兒了。”
白小小的表情,隨著他的話,而微微的有些失神。
太久了,她都快忘了。
那個晚上,她被打的皮開肉綻,哭著趴在床上,跟白淩說起自己的夢想,那就是離開那個家。
白淩聽了她的話,把兩個人的存錢罐都搬了出來,又收拾了乾淨的衣服,攙扶著她,兩個人一瘸一拐的跑到了車站。
那是她離自由最近的一次。
可是有什麼用呢?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他們抓了回去。之後,又是變本加厲的毒打。
白小小從回憶中回神,看著跪在自己麵前一臉悲傷的白淩,不知怎麼的,突然莫名覺得煩躁,不耐煩的看著他,怎麼都不順眼,“虧你還是高材生,大男人,膝蓋就這麼軟?滾吧!”
白淩知道,她這是鬆口了,連忙露出一臉欣慰的表情,說,“小小,我隻是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