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能停下追逐的步伐,隻是他甚至也不敢靠太近,他並不知道此時的突然現身會不會嚇到她,也不知道此時該如何重新麵對她,更怕這是他精神失常,臆想出的幻境。
但他的好心情沒能持續很久,有一個男人陡然出現在她的背後,捂著她的眼睛,她笑著猜測他的身份,跟他打鬨,關係不甚親密。
他登時如墜冰窟,忘記了呼吸。
原來他夢魘中的一切是真的,他果真是來遲了。
心臟劇烈地抽搐,他痛得腳下難立,像被棄在時空縫隙中的隕石碎片,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雪意重啟,鵝毛般的大雪繼續落入這個世界,穿越隔閡,直接將他冰凍,他親眼看著兩人有說有笑進入了何岱雲的私人住宅。
他徹底潰散了,原來命運兜兜轉轉是要以種方式來折磨他。
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肩膀,頭發,甚至從脖頸落入衣領空隙,冷得他一激靈,他也沒能走出去,一直到渾身落了白,看到彆墅三樓燈光中的剪影。
他回頭,逆著雪,蹚著腳下的白,無頭蒼蠅似的走了半夜才回到酒店。
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他收到了何岱雲助理的回複。
[Sander先生,何先生同意了您的見麵,今天下午兩點鐘來這裡見麵吧。]
隨即發了一個定位。
那是何岱雲彆墅的地址。
向繁洲啼笑皆非,屈著一條腿坐看邊幾上煙灰缸中無數的煙灰和煙蒂,與已經被雪水洇濕又乾了的羊毛地毯,良久又看窗外晨光熹微的蒙特利爾,做出了那個艱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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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岱雲的彆墅裝修頗有些中式韻味,客廳擺著華美精巧的清代古董雕花屏風,牆邊放著上好黃花梨木打造的古董漆木鑲嵌螺鈿的邊櫃,牆上掛著大家墨寶,連看似低調地插著幾支臘梅的花瓶也價值不菲。
向繁洲被何岱雲的助裡李維斯引到沙發前等候,他卻忍不住循著旋轉樓梯看過去,想她還在不在蒙特利爾,會不會突然出現在某一個台階上。
但他等到的是英倫紳士穿搭,拄著文明杖的何岱雲。
向繁洲事先做過功課,知道何岱雲已近五旬,以為要見的是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者,卻沒想到本人竟如此英姿勃發,說隻有四十歲他也會相信。
他迎上前去,頷首:“何先生,下午好。”
何岱雲和顏悅色地回他:“下午好,坐。”
那親切比之他與他家老爺子向啟淞相處時更甚。
向啟淞典型大院子弟,深受老一輩熏陶,加之早年間在軍中曆練,坐在沙發上也腰板倍挺,整日不苟言笑,一副凜不可犯的模樣,向繁洲明麵上敢跟他叫板,但心裡亦是難掩畏懼之意的。
他將包裝好的文房四寶禮盒遞上前去:“聽聞何先生酷愛書法,晚輩在國內淘了些薄禮,請您笑納。”
這東西其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