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許寄程,擠進過馬路的人流中,在影影綽綽的遮擋下躲在道路邊廂貨車尾部,等抱著相機的胖胖男人擦身而過,又轉身進了狹窄的巷道,轉了一個又一個彎,最後停在一個無人的籃球場。
起了個大早起又沒吃飯,折騰這一出,何慕已然開始腦供血不足,俯身按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甚至想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許寄程卻像個沒事人,看著她笑,及時拉住了她:“運動之後不能直接坐到地上。”
何慕喘不勻氣,眼神幾近滴血地白了他一眼。
半晌,她才說:“你不去工作,一直待在嚴州,是打算退圈?”
她話還沒說完,許寄程的電話響了。
電話那頭的人氣急敗壞地怒吼:“你還知道接我電話,死哪去了,你再不回來見導演,這個項目可就落彆人手上了!”
他把手機拿遠,擺出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等對麵的人繼續輸出。
“不就是炒CP嗎,有什麼不行,不炒作哪裡來的熱度,沒人氣看哪有工作找你。”經紀人梁嘉穗恨鐵不成鋼地勸導,“這個綜藝前幾季播得多好,要不是常駐嘉賓出事,也留不下這個缺,多少人虎視眈眈盯著呢,就你還在這挑三揀四!”
“我在忙,改天跟你說,梁姐。”許寄程直接把電話掐斷了。
何慕愣了。
他來嚴州竟然是為了躲工作。
“你說她是不是很囉嗦?”許寄程把手機塞回衝鋒衣口袋,抬眼問她,語氣肆意玩味,頗像在吐槽一個極親近的人。
每個人工作都有自己的風格,她語塞,不願意去評價其他人的工作狀態。
“我要回去工作了。”
“何慕。”許寄程叫她。
她被抓住腕骨,無法前行,轉頭看他。
“等你工作結束了,我帶你在嚴州玩吧。”許寄程說。
“工作結束我要回今浦,”何慕說,“你還是去見你的經紀人吧。”
許寄程:“那回今浦我請你吃飯。”
意識到他的不罷休,她怔了幾秒,在露氣沈重的暗色中看他的眼睛,辨認那其中的深意。
嚴州的許寄程似乎和今浦的許寄程大有不同,沒有浮華的玻璃殼子,有種橫衝直撞的真誠,仿佛生根在這片土地上的生命力。
“不方便,”何慕拒絕,“我結婚了。”
他嗤笑:“拒絕我沒必要用這麼爛的理由吧?”
“我沒必要跟你開玩笑,”何慕說,“這個月月初領的證。”
許寄程嘴角僵住,眼神微眯,半晌說:“跟誰?”
“無可奉告。”何慕另一隻手撥開握著她手腕的大手,轉身要走。
“結婚也沒關係,”許寄程驟然附在她耳邊,“考慮一下我怎麼樣?”
寒意陡生,何慕打了個寒噤,後背生出薄汗。
她不知道許寄程是怎麼說得這麼心安理得,如此義正詞嚴,仿佛在行使一種頗為正義的拯救行動。
恍惚想起許寄程和梁禎的傳聞,她又舒展了眉頭,露著笑意搖頭:“我和我先生感情很好。”
“那不好的時候,可以來找我。”許寄程說。
何慕徹底覺得他們不是一路人,暗自想之前她和其他人對於許寄程的認知偏差,是不是都是源自她自己的主觀臆測。
或者這個人本就在他麵前演繹著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