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花星樓應了聲,轉身就走。
花仲在宮裡待了兩個時辰,才等到花伊言醒過來。
“樊徽,樊徽……”
“言兒。”
寢宮裡隻有父女兩人,花仲便沒再稱呼“娘娘”,而是叫她的小名:“你感覺怎麼樣了?嵐兒給你熬了湯藥,你先喝了歇一會兒吧。”
他沒直接說那是“降火茶”,省得讓花伊言氣上加氣。
花伊言目光在父親臉上繞了一圈,忽的睜大了眼驚坐而起。
“樊徽!樊徽呢?”
她緊緊抓住父親的手,慌張地好像在確定什麼:“父親,樊徽呢?他在哪兒,他如何了?”
“他……”
花仲目光躲閃,有些不敢麵對大女兒的眼神。
他知道大女兒的心病,正因為知道,所以這麼久以來才縱容那麼個不上台麵的男人留在她身邊。
可是如今人都死了,瞞著也是無用,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實話說了好。
花仲遲疑著道:“樊徽……死了。”
“咚!”
花伊言鬆開了抓住花仲的手,目光怔怔地,好像失去了靈魂。
花仲見她這樣,忙補充道:“言兒,他根本就不是樊徽,死了也就死了,你沒必要為一個冒牌貨難過,這不值得……”
“就算是冒牌貨,他也是樊徽!”
花伊言打斷他的話,眼淚一滴滴落下來:“父親,他是樊徽啊,當年我救不了他,如今我依然救不了他!我當這個太後有什麼用?”
“言兒,你不要這麼激動。”花仲趕緊安撫道,“你彆激動,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想這些也沒有用了。”
花伊言忽地目光看向他,嘴角帶著兩分譏諷:“是啊,已經發生了,再想也沒有用了,當年樊徽死的時候,父親就是如此勸我,然後我就進了宮。”
花仲怔住,那些想要勸慰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花伊言冷笑一聲道:“我明白父親您為什麼一直在勸我,上一次是因為殺樊徽的人是段貴妃,您招惹不起,所以我不得不忍氣吞聲,這一次呢?”
“因為殺他的人是您的兒子,我的弟弟,您舍不得失去這個兒子,所以我又一次不得不忍耐,對嗎?”
這話聽得花仲皺起了眉頭:“言兒,為父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星樓他做這些事也有出於他自己的理由,你這樣遷怒於他並不公平,他已經忍讓很久了。”
“要怪,就隻能怪那些離村的人不聽話,自大蠻橫,惹出了這麼多事情來。”
他下意識想替兒子解釋,花伊言卻一句也聽不進去:“所以他就殺我唯一的愛人?在明知道我隻有這麼一個寄托的情況下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他是我的親弟弟!我這些年護他護得還不夠多嗎?他有點良心就不該這麼對我!”
她好像失去了平日裡所有的冷靜和理智,整個人像個發瘋黑化的瘋婆子,花仲很擔心,他甚至懷疑現在的花伊言會隨時做出一些超出他掌控的事情來。
三個兒女,每一個省心的!
花仲心很累,還不得不好生哄著:“言兒,他不是故意的,爹回頭讓他給你道歉可好?本來我是肯定要壓著他等你醒來的,可你是不知道,今天琳琅又病了,我這才不得不讓他先走,等回頭……”
“父親不必多說了。”
花伊言打斷他的話,冷聲道:“左右等回頭,您不過也是一句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多讓著點他們罷了,這麼些年,說實話,我聽膩了。”
“父親請回吧,反正,您總是更偏心家裡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