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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緊張,信號屏蔽應該是蟾宮頂部又出現故障了。”
注意到薑溯的臉上的緊繃神色,駐軍小隊隊長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和藹:“這幾個月經常出現這種情況,也不知道維修工究竟是怎麼回事,總是一斷就斷好幾天,好在不影響內部通訊。”
幾個月來…都這樣嗎?薑溯指尖微微發麻。
仔細算一算,距離她睜眼發現自己穿越的日子也就才五天。她心裡稍安了些。總不至於為了針對她要從幾個月前就開始鋪設。
但是還是要及時和執巡隊取得聯係,彆的不說,她明麵上還算是執巡隊的調查員……沒道理非要攪和進蟾宮的亂局裡。
皮靴觸地的堅硬脆響很快也落在了他們的身邊。
一身白色隔離防護服的新駐軍握著槍,小跑到了他們的身邊。
薑溯下意識掃了眼他的胸口,卻沒看到名牌。
她微微偏頭,又看向了駐軍小隊隊長,他的隔離服上嵌著一塊名牌,寫著“MWG0140-2-常林軍”
隊長常林軍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沒等對方靠近就端起了槍,聲音一改對薑溯的和藹態度,嚴肅粗啞質問:“編號!”
白衣新駐軍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小臂晃都不晃,跑到了常林軍的隊伍前,直接戳了下信息終端。
一道投影屏幕立刻展開。
金烏奶聲奶氣的聲音在6區大門前響起:“鑒於蟾宮駐軍汙染值均值已超安全線,特將蟾宮新軍提前調防,請各單位配合新軍工作,回到駐軍休息區。”
常林軍動作絲毫沒有改變:“你是蟾宮的金烏,管不到我們駐軍頭上。”
薑溯打量起了“金烏”口中說的新軍。
白衣的新軍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已經對這種問題脫敏,又打開了另一個屏幕,一道溫和女聲響起:“MWG0140-2-常林軍,小隊編號甲辰08,請配合金烏指揮。”
常林軍麵色一頓,遲疑地放下了槍口:“……確定?我們小隊的汙染值都還在安全線內,完全可以正常執行任務。”
“請配合金烏指揮。”溫和的女聲重複。
薑溯捅了下在一旁同樣有些發愣的姚靈:“怎麼回事?”
姚靈差點跳起來,一臉狐疑:“是指揮官玉兔…奇怪,玉兔怎麼會把指揮權交給蟾宮的智能……”
玉兔的女聲再次響起:“請聽從指揮,服從命令。”
白衣新軍關閉了屏幕,端著槍杵在了常林軍的駐軍小隊麵前,驅逐之意溢於言表。
薑溯擰眉,回頭瞥了眼還躺在地上的白魷屍體,追問:“你們怎麼處理白魷屍體?”
從頭到腳一身灰白,連槍械都塗著白色啞光塗料的新軍沒有任何回應,直接抬起了槍口,對準地麵上的汙染物屍體就是一槍。
暴烈的電弧和火焰在薑溯麵前炸開,餘溫甚至燎到了她的發絲。
要不是邊上的駐軍小隊隊員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她身上這身隔離防護服也得報銷。
白魷的屍體在高溫作用下,不斷的皺縮,被電弧一次又一次地擊碎,直到最後化成了一堆粉末。
居然直接燒了!
薑溯的瞳孔放大,將熱氣中不斷飄散的粉末形狀看得一清二楚。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和這個新接手的人報告白魷的異常…屍體就被燒了!
她的手上忽然傳來了槍械碰觸的冰涼感,薑溯扭過頭,看向常林軍,隻見他微微搖了搖頭。
不說?
薑溯心裡忽然升起了一個猜想。
白衣新軍之所以直接燒死汙染物…是為了直接摧毀“通訊芯片”的存在。
她在心裡罵了句街。
在執巡隊的時候,她以為三步一個蝕心者已經是足夠糟的情況了,得知蟾宮是處理汙染物的存在,甚至還考慮過要不要轉職到蟾宮攢清理值。
現在比對起來,執巡隊才是真正摸魚養老的地盤,至少明麵上還是和蝕心者敵對的狀態。
按蟾宮這個調性,她毫不懷疑蟾宮高層——雖然她對蟾宮高層一無所知,但她能確定,蟾宮高層絕對有蝕心者的存在。
說不定又是一個道子級。薑溯苦中作樂,麵上不露分毫。
常林軍見薑溯領會到意思,也沒和那個白衣新軍多廢話,直接帶著所有人上了不遠處的飛行器。
姚靈抱著手臂,一副沉吟苦思模樣,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吸溜著鼻子:“太怪了……”
“還用你說。”另一個隊員解開了麵罩,露出了一張二十來歲的臉,“平時隻見到金烏玉兔互相罵架,誰他媽聽過居然要服從金烏指揮的事情……”
“一個管研究的腦子,居然把手伸到了駐軍。”她嘀咕了一句,隨即向著一直沉默的薑溯點了點頭。
薑溯知道這是小隊隊員對她釋放的善意,不然他們完全可以把自己撂在6區門口,和那個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白衣新軍麵對麵。
“好了,都彆說了。真以為是郊遊,沒有監控?”隊長常林軍看向薑溯,“你……”
穿著薄薄一件黑色作戰服的姚靈立刻竄了過來,哈了口手上的蝕晶,在衣服上擦了擦,遞給常林軍看:“隊長隊長!你看,這是我薑姐徒手掏出來的蝕晶!”
怎麼就變成“我薑姐”了?她好像和姚靈也沒那麼熟?
薑溯默默腹誹兩句,卻也沒當眾拆台。她是看出來了,姚靈屬於刺蝟,見著誰都嘴賤兩句,但真要是服了誰,還能rua兩下。
當初那個陰陽怪氣但話少的姚靈是再見不到了。
薑溯耳尖微紅,努力無視姚靈在那邊上躥下跳複述講解的樣子。
媽的,就算那時候汙染值一度要超過一百,她也不會做出那種中二病一樣的事情!
常林軍嫌棄地看了眼姚靈,將那枚蝕晶重新放回了薑溯手上:“小孩不懂事,見諒。”
“嗯。”薑溯迅速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