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靈撇了下嘴，盛情邀請道：“薑姐，來我們那邊唄！你不知道，駐留人員區域就挨著蟾宮無害化處理部門，那叫一個味兒！”
“我們那邊的休息室常年都是空的，靶場隨便用，子彈隨便使，飯菜都管飽——”他露出了堪比狗腿的笑容，“就是……能不能教教我你怎麼用的劍？”
要說現在蟾宮裡最安全的區域，恐怕就是駐軍休息區了。如果真是按照姚靈口中的描述，駐留人員區域的安全條件恐怕也有限。尤其…駐留人員，一聽人員就很混雜。
鬼知道會不會又有幾個蝕心者。她隻是想噶點汙染物的草，對每次都要搏命的戰鬥毫無興趣。
薑溯斟酌了一下，望向了常林軍。
常林軍雖然沒說話，但眼裡也有些期待。見到薑溯投來的視線，點了幾下頭後才反應過來，咳嗽一聲：“金烏指揮新軍換防，恐怕蟾宮駐軍都被迫回防休息區待命，休息室可能沒有合適單間了……”
摘了麵具的二十來歲隊員立刻舉手，笑嘻嘻道：“我那有氣墊床。不嫌棄和我一屋唄！”
“順便和我嘮嘮汙染物手感咋樣~”她的笑容熱烈，絲毫不見外，“我叫林歸！”
薑溯對著她笑了笑。
蟾宮電力係統在混亂開始的兩小時後恢複，紅藍閃爍的燈光熄滅，帶著青灰沉寂的冷色燈光重新照亮了整個蟾宮。
薑溯坐在飛行器的邊緣，第一次看到了完整的蟾宮建築，一時之間幾乎說不出話。
來的時候，她是從兩側崖壁上的人行通道直達，現在飛在懸崖之間，這才意識到她幻境裡那片震撼的“廣寒宮”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蟾宮建築不講究設計美學，沒有花裡胡哨的設計，處處都帶著粗獷的工業風，不少區域的結構更是直接裸露在外。
層層疊疊的白色建築隻能隱約分出些淺灰，蛋白，粉白，乍看上去就是白色的一整片建築，將原本幽暗深邃的裂隙硬是改出了未來都市的感覺。
哦，對，本來就是未來都市…她抿了抿唇，壓下了心裡那一點微妙的苦澀意味。
薑溯將好奇的目光從兩側崖壁上收回，看向了地麵上的兩隊人馬。
其實很好區分，白衣的是新軍，幾乎和蟾宮色調融為一體，不動起來都找不到在哪，黑衣的蟾宮駐軍像是白玉宮裡的螞蟻，安靜又快速地坐上一個個飛行器，和她們飛向同一個方向。
飛行器無聲落在了駐軍區的停機坪上，地麵隻是用了噴漆噴了些白色，意思一下融入了蟾宮整體建築群，而進了門以後，處處可見的黑色牆壁則是駐軍最後的倔強。
“不是，你瞅那些白就不心煩嗎？從地到牆，從牆到人，一個個死白死白的，就差把臉也塗成白色！”姚靈聽到薑溯的問題後，頗不服氣地回嘴。
……你們一身黑，連休息區都恨不得塗黑的審美好像也沒好到哪去。
薑溯沒吱聲。
跟著林歸回休息室前，隊長常林軍輕輕撞了薑溯一下。
薑溯不閃不避，依舊笑著和林歸說話，視線也沒有任何變化。
她摘下防護麵罩，借著麵罩的掩飾很自然地將手伸入了隔離服的側兜之中。指尖很快摸到了一粒指甲蓋大小的堅硬薄片。
是那枚從白魷體內取出來的通訊芯片。
薑溯跟著林歸回了休息室，兩人沒有再提起芯片的存在。
……
出乎她的預料，雖然心裡裝著一堆的事情，過高的汙染值又給她帶來了不小的負擔，但她在氣墊床上睡得很沉，幾乎是休息最好的一天。
就像是她的身體已經預見到未來的困難，本能地給她調整到最佳狀態。
薑溯和林歸打了個招呼，洗漱起床後前往了姚靈口中說的駐軍靶場。
蟾宮駐軍訓練場內大部分區域並不對外開放，靶場是少數幾個開放區域。
薑溯借了林歸的衣服，穿著一身再樸素不過的灰黑色運動服。很快就看到了萬黑從中一點紅。
姚靈舉著一根試管喝著，身上穿著一個再顯眼不過的紅色短褲。被薑溯鎖定的時候條件反射地回望，同樣看見了一臉一言難儘表情的薑溯。
姚靈氣得跳腳：“我是本命年！你那是什麼表情！”
薑溯接過姚靈遞來的另一根試管，將嫌棄的目光收了回去：“這是？”
“營養液，平時人少，駐軍食堂隨便吃。但這不是都回防待命了嗎。”姚靈歎了口氣，“人擠的很，要刷卡進食堂。”
“謝謝。”薑溯學著姚靈的樣子掰開了試管，文雅地抿了一口後僵在了原地。
姚靈憋著笑：“彆過嘴，吞下去。”
薑溯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試管，絕望的閉眼。她以為執巡隊的食堂是例外，隻是因為主廚廚藝太爛。
原來星際是真的……沒長舌頭嗎？
為什麼啊！？
姚靈領著薑溯登記，進入了訓練場的靶場區域，雙手插著兜，懶散解釋了句：“還是人多，食堂沒那麼多飯，就把儲備用的營養液給搬出來了。我們一般也不喝這玩意。”
薑溯對星際夥食的希望死灰複燃。
“你用什麼槍？”姚靈站在一個小房間內，回頭問薑溯，“太高端的沒有，特殊子彈沒有，其他的我們都全著。”
回憶了一下調查員裝備裡的製式槍械，薑溯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那杆折疊槍的型號，隻能簡單地給姚靈描述了幾句。
“哦，47式便攜反物質槍。”姚靈撇嘴，“都是三十年前的老東西了，口徑5.8，射程超過三百米就開始玩隨機概率了。”
金屬艙板無聲滑開，一個冷硬的方體很快被推了出來。
薑溯生疏地將金屬方塊掰成了完成體形態，沉默片刻後，她抬起眼看向姚靈：“組裝速度，怎麼練？”
姚靈咧嘴笑了一下，手指在前杆邊緣指了指：“掰這裡。”
“哢噠”
原本被組合好的槍械應聲散架，金屬部件落到台麵上，發出了清脆的敲擊聲。
“反物質槍是你們執巡隊調查員標配，優點是口徑基本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