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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談當然認得自己的臉,他隻是一時不敢相信。
“這個世界的變態比想象中多。”他有感而發。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就差點被剜掉腺體。不過因為實施未遂,他隻覺得是意外。
總有那樣的人,將倒賣器官和開黑心診所當做自己的職業生涯。與其說對此事感到驚訝,他更驚訝的是陸從楠真的沒有參與到父親的工作中。
是他的刻板印象嗎?一般這種事情都是以家庭單位的團夥作案。
後來,他遇到了黎泛、烏不燁等Alpha。雖然都不太正常,但對他都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或許他們隻是太孤獨了,孤獨到對擅自闖入自己生活的陌生人,產生了某種好奇和依賴。
Alpha和Omega是最容易受到發情期影響的群體,信息素對他們的影響大到讓人難以置信。
他想起陶然的自嘲的猜測:為何你會讓我感到親切?因為你的信息素嗎?
再結合西糖後來的說明,這樣的猜測說不定有一定準確性。
話說回來,發情的原理是什麼?在生理上接受受孕,在行為上接納異性,發情期的動物迫不及待想要進行孕育行為,為的是繁育。
這樣理解的話,在發情期對信息素匹配對象產生好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沒有感情基礎,就創造感情基礎。造物主一定是個強迫症吧!
本來季談很難接受烏不燁被自己搞發情的事實,但之後他想開了,如果隻是被發情期的生理反應所影響——就像黎泛發情期總是下意識想貼貼一樣——那發情期之後應該會恢複正常吧?
想想還有點可憐呢。
“但我覺得你如魚得水。”西糖說。
“我可以解釋。”季談試圖辯解,“我隻是不介意他們對我的冒犯。”
這種冒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最多隻是性騷擾。更何況這種騷擾,對養尊處優的Beta來說稀疏平常——他們根本不覺得這是在騷擾。
或者說他們根本不在意Alpha的感受。
如果季談是土生土長的Alpha,說不定早就氣炸了。弱勢群體往往更容易一點就炸。
這家人把他當一個物什,一件奢侈品,既輕視又縱容。所謂養名寵,大概就是如此。
但季談對這樣的物化接受良好。不如說,這樣的態度給他省了很多事。他可以自由出入在這座庭院,在幽深的長廊、和青綠色百葉窗下閒逛。
他喜歡複古和過時的東西,在這點上他和徐先生很有共同語言。當然,如果他們不是現在的關係的話。
說到底,雖然季談不認同自己Alpha的身份,但他已經能夠做到一定程度的共鳴。
起碼他會同情,同情自己作為Alpha的遭遇。但又冷漠地抽離自身,知道一切都隻是暫時的。
現在,他就對被放上‘神碑’被評頭論足的自己,感到同情。在西糖這裡喪失肖像權就算了,在這個世界還是沒有人為他的肖像付費。
“他們侵犯了我的應得權利……”他嘟囔著,手卻誠實地滑動屏幕,想知道其他人對自己照片的想法。
沒多久,他便發出開頭的感歎。
這個世界網民的開放程度讓他大開眼界。他原本所待的世界當然也不遑多讓,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被圍觀,作為事件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