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會是你?”蘇子言嚇得睡意都清醒了,忍不住手腳發抖緩緩抬頭,這才發現認錯了人,他告狀的這哪是什麼師尊呀,明明就是公子羽這變/態。
他是睡昏了頭,才會將七八分相似的兩個人看成了同一個人,這會瞧著公子羽的冷眼,他頓時如被凍水淋,一陣冰涼如毒蛇般慢慢爬上了他的背脊,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這是我家,為什麼不能是我?”
公子羽垂眸看著他,笑容溫柔入骨,眼眸卻似一彎寒月,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森森白齒。
“倒是阿羽很奇怪,為什麼哥哥會一口篤定剛剛那人會是他?”
“嗬嗬……不過阿羽現在終於知道了,”公子羽冷聲笑了笑:“知道哥哥為什麼會突然想嫁給我,知道哥哥為什麼一定讓我去琉璃幻境。”
他抿起了唇,以往一直肆意邪魅的笑,抿成了淩厲的弧度,語氣也有些失控,眼眶紅紅的,像染了血:“原來哥哥隻是想讓他殺了我?”
“想讓阿羽回不來,想讓阿羽去死?”
公子羽滿臉怒容,眼底卻是無聲的控訴,語氣裡也摻雜痛苦悲傷。
“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對阿羽?阿羽究竟哪一點做錯了?”
蘇子言啞口無言。
他對公子羽這般宛如刀鋒般的質問,隻覺得口裡苦澀,心口也堵的慌。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更是一團亂。
他不明白,為什麼師尊沒有來?
為什麼?
師尊對他很好,他是師尊唯一的徒弟,師尊應該要來的。
除非……
蘇子言驀地抬頭,惡狠狠的瞪著公子羽,“你騙我?你沒有去琉璃幻境是不是?”
公子羽冷聲道:“去了,阿羽去了。”
蘇子言不信,一點也不信,他已經絕望了,公子羽一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誆他。
他隻是和自己在演戲,隻是沒想到,最開始露餡的竟然是自己。
蘇子言氣到不行,頭卻開始疼得厲害,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眼前更是一陣一陣的發黑,這感覺好熟悉啊!和昨晚在殿前賞花昏睡過去的感覺一模一樣。
手軟腳軟的推了推公子羽:“你鬆開,我頭好暈……”
公子羽冷哼了一聲,卻沒鬆開手,依舊將人牢牢箍在懷中,“哥哥又要耍什麼花招?需要阿羽怎麼配合?”
蘇子言已經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了,腦中天旋地轉,很快就失去了意識,隻恍惚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些奇奇怪怪的黑色花朵。
這花絕對有問題。
“說話……哥哥怎麼不說話?……”公子羽掰過蘇子言伏在胸口的頭,垂眸發現他雙眼緊閉,伸手往他脖間探,才發現脈搏跳動低緩,手腳也是冰涼。
“哥哥……你醒醒……”
他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勁,驚慌失措的打橫抱起蘇子言來,匆匆忙忙抱進了臥房。
掏/出一顆解毒丹,融在水裡小心的喂進蘇子言嘴中。
……
到天快黑了,蘇子言才醒來,一睜眼就看見一臉急色的公子羽。
“哥哥醒了!”
見他醒來,公子羽重重鬆了一口氣,伸手把了一下脈,見脈搏正常了,臉上不由又掛上了喜色。
他問:“早上阿羽走後,哥哥吃了什麼?”
蘇子言不想看見他,也不想跟他說話,閉眼翻了個身,將後背留給了他。
公子羽:“……”
他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明明蘇子言都做的如此過分了,態度居然還是這樣肆無忌憚,真的很過分。
但想笑的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萬年前,他化形下山後,再次遇上哥哥的那一次,似乎也老這樣。
不管對錯,自己先翻臉,經常無理取鬨。
現在好了,全都還到了自己身上。
垂眸看著縮在被窩裡的人,卻拿他毫無辦法。
到第二天第三天,兩人一直用這種奇怪的方式相處。
明明蘇子言才是人在屋簷下,卻沒有絲毫低頭的想法,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不管公子羽如何討好他,或做樣子惡狠狠的凶他,他都麵向牆壁,一動不動,堅定的把後背留給公子羽。
三天沒吃東西,連水都沒喝一口,雖然這會骨氣有了,肚子卻受不了了。
可惡的是公子羽還老拿些靈果誘惑他。
“哥哥,餓不餓?吃點東西吧!這寒晶葡萄可甜了……還有這個,又香又脆……”
蘇子言一聲不吭,隻默默道:我今天要吃你一粒米,我就跟你姓,死變/態……辣雞……
“哥哥要是再不吃東西,那今晚阿羽就跟哥哥洞房花燭。”公子羽脾氣再好,這會也急眼了。
被子裡的人聽到這句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