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羨城。”
“那咱們要去哪兒?”
“回青雲派。”蘇子言道:“這事我不弄清楚,我渾身不舒坦。”
一路飛回青雲派,到山門前他卻又猶豫了。
這事咋問啊?問誰呀?
他不想回琉璃幻境,不想麵對師尊,也不想麵對公子羽。
以後不知道怎麼樣,反正現在他不想看到他們。
猶豫片刻,蘇子言把一直放在隨身包裡的黑鱗拿出來塞進了白翼鷹的嘴裡,讓它飛走後,又吃了一顆隱氣易容丹。
隻要沒有黑鱗在身上,那這次師尊和公子羽誰也彆想認出他。
蘇子言進了青雲派,悄悄潛入了雲落峰,潛入了掌門的房中。
天快黑了,折騰這麼久他也餓了,剛好掌門房中的桌上有幾碟水果和糕點,他耐不住餓,乾脆坐在凳子上吃了起來。
……
掌門把公務辦完之後回來,才進門卻發現房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陌生人。
那人膽子也忒大,大搖大擺的坐在他的椅子上,喝著他的茶水,吃著他的水果和糕點。
掌門掌管青雲派近千年之久,從來沒見過如此膽大的小毛賊,不由愣了愣,剛準備開口說話。
那陌生人卻也見到了他,擦了擦嘴角的糕點屑,對他招了招手。
“大師侄你來了,坐過來,我問你點事。”
這聲音有點耳熟,“你哪位?”
“我是你小師叔,蘇子言。”
掌門聽了出來,雖然臉貌變了,但這確實是小師叔的聲音。
他還是一臉疑惑道:“小師叔,您這是……您不是下山了嗎?何時又回來了?為何不回琉璃幻境?”
“此事說來話長,先不說這個。”蘇子言吃完糕點有些口渴,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杯水下肚後才又道:“我師尊昨天是不是下山了?”
“是的。”掌門點頭,“師祖昨日出山的匆匆忙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回來沒呀?”
“回來了,昨下午的時候就回來了。”
蘇子言點了點頭,給掌門倒了一杯水,又不動聲色道:“其實我來找你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跟你借一樣東西。”
“借東西?”掌門端過茶杯吹過上麵的浮沫,道:“小師叔客氣了,什麼借不借的,您要什麼儘管說,隻要我手裡有,您儘管拿去就行了。”
蘇子言笑了笑,眯著眼睛掩飾掉眼裡的狡黠,開口道:“跟你借個大酒缸。”
“你要酒缸做甚?”掌門將茶水裡的浮沫吹儘,淺淺的飲了一口。
“泡藥酒呀!”
蘇子言似笑非笑道:“我上一次不是給我師尊補身體,捉了一條黑蛇給他泡藥酒嗎?實不相瞞,我這一次又捉了一條大紅蛇,那紅蛇有點大,所以我準備跟你借個大酒缸。”
“噗……”
掌門一口茶水猛地噴了滿桌,“你你……你說什麼?”
蘇子言早有準備,提前往後退了退,生怕茶水濺到衣服上。
看著掌門頭一次失態,被茶水嗆到的樣子,他挑著眉笑道:“我這個做徒弟的有孝心,準備再給他泡一壇大藥酒啊!你這麼大反應乾嘛?”
掌門狼狽的咳嗽了半天,才道:“那……那個,小師叔啊!師祖其實不愛喝蛇酒,你要表孝心的話,換一種方式吧!”
“你怎麼知道我師尊不愛喝蛇酒?蛇酒多好呀,補氣滋陰又壯陽,女人的保養品,男人的加油站。”
掌門:“……”
頭有些禿,想薅頭發!
“你信我,他老人家真不愛喝。”掌門悄悄地抹了一把額間的冷汗,掩飾般輕咳兩聲道:“我好歹在青雲派當了上千年的掌門,這點事我還是知道的。”
“哦,這樣嗎?好吧,那我信你。”蘇子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掌門剛準備鬆口氣。
蘇子言卻故意又糾結道:“可是我曆儘千辛萬苦才抓到那條大紅蛇,就這樣放了也挺可惜的。反正抓都抓了,要不我扒了它的皮,用蛇皮給師尊做條紅腰帶,蛇肉給他燉一碗蛇羹湯,蛇膽就給他煉丹了,物儘其用,大師侄你覺得如何?”
掌門:“……”
他臉上的肉顫了顫,下巴上的幾根胡子也不自覺的抖了抖,好半天才道:“小師叔,咱們活著不行嗎?您也不怕師祖一巴掌拍死你。”
“這話怎麼說?他老人家常年身體冰冷,我怕他會不舒服,於是給他做壯陽的藥酒,我這麼有孝心。他為什麼還要打我?大師侄,我看你就是小氣,說來說去,不借就算了,我跟大長老借去,不就是一個酒壇子,小氣鬼。”蘇子言說完,借勢要走。
掌門滿臉驚恐,“等等等……”
“等什麼等,就問你借不借?”
“這這……”
“大師侄你到底要說什麼?什麼這這這哪哪哪的,有話直說。”
見著掌門一臉有苦難言的模樣,蘇子言也不由眯了眯眼,看這情況,掌門應該是知道內幕的,要不然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他。
“還不說?那我走了,我跟大長老借酒壇子去。”
“我說我說,”掌門猶豫半天才道:“其實師祖他的真身是……”
“是什麼?蛇嗎?”蘇子言狡猾的接口的。
“您怎麼知道?”掌門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他,卻見他眼裡分明噙著笑。
這小狐狸精,原來是故意來套他的話,虧他還一直覺得他傻,結果明明賊精賊精的。
蘇子言玩夠了,才又半真半假道:“好吧,不跟你鬨了,你都知道的事,我能不知道嗎?我可是我師尊唯一的徒弟,他瞞誰倒也不會瞞我的,實不相瞞,我親眼見過他的真身。”
“師祖竟然給您看過真身?”掌門立馬滿臉驚羨,他也隻聽上代掌門說與他聽,然後看了一次畫像。
“那當然,”
蘇子言點頭,誇張道:“哇塞!那條巨大的花斑蛇尾又長又粗啊,摸上去冰冰涼涼的,我當時都嚇呆了。”
聽到蘇子言有聲有色的形容,和畫像上的差不多,掌門竟然全信了,還以為雲崕仙真給他看過真身,不由小聲道:“他對你倒是特彆。”
“那可不,我什麼都知道,唯有疑惑的一點,就是我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品種,所以才悄悄的來問你。”
“既然這樣,您跟我來。”掌門不疑有它,轉身帶他入了臥房,左轉右轉,在燈台下輕輕一扭,牆壁上卻驀地出現了一道暗門。
“小師叔您進來。”掌門舉著夜明珠帶頭走了進去。
蘇子言跟在他身後,借著夜明珠微弱的光,看到掌門在最裡麵的一個暗格掏出一張舊的羊皮紙卷,小心翼翼的攤開來。
“就是這個。”
蘇子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古舊的羊皮紙卷上畫著一條三頭巨蛇,三頭三色,一黑一紅一白,蛇軀蜿蜒且巨大,長尾盤成圈,上麵的紋路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花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