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2 / 2)

他笑道“你既然不收,那我隻能原路退回了。”

原路退回陳家,按照這樣一個賣女求榮的父親,能落個什麼好下場自不必說。

若是這樣倒還有一條命可火,可重要的是,陳穩貪汙受賄的證據他已經收羅齊整,這會兒都已經擺在禦案前,就連陳閣老或許都要落馬的案子,一個青州刺史更是難逃一死。

“都說裴大人心懷大義,愛貧惜弱,”陸子宴道“若是心存不忍,可以將人收了,便是不能行事,多少也能聊以慰藉。”

便是不能行事

裴鈺清平靜的神色頓時怔住,掀眸朝他看來。

陸子宴笑道“此乃晚晚當日親口告知,不會有錯吧?”

他雖然笑著,但眼底的挑釁毫無掩飾。

兩個男人彼此針鋒相對,火花四濺。

半晌,陸子宴道“這樣的事,我不會傳揚出去。”

裴鈺清勾唇笑笑,道“你以為我會介意?”

陸子宴隻當他死鴨子嘴硬,但心裡也對此事有些存疑。

今日相邀,本來也是為了取證。

想著,他重新拿過一隻酒杯斟滿,舉杯。

“今日既是我相邀,那我便敬你一杯。”說罷,他笑著飲下杯中酒。

裴鈺清眸光微動,垂下眼皮看向桌上的酒水。

他沒有動作,陸子宴冷然一笑“怕我在酒中下毒?”

說著,他端起酒杯自己飲了。

又為他滿上一杯。

這是打定主意要讓他飲酒了。

裴鈺清心裡想著,將酒杯握住,舉臂湊到唇邊時,呼吸幾不可見的一滯。

旋即,毫不猶豫的飲了下去。

飲畢,他主動為兩人斟滿,笑著道“佳釀難得,我也敬陸大人一杯。”

他這樣的舉動叫陸子宴眼神有些猶疑,可沒瞧出什麼端倪。

沉默幾息後,他拿過酒杯飲下。

兩人一人飲了三杯,一人飲了兩杯。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我對敵人絕不手軟,望裴大人好好斟酌,是否真的要與我為敵。”

言罷,他站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此處自會有人招待你。”

他離開後沒多久,又有一列舞姬們進來。

裴鈺清不複方才脊背挺直的坐姿,儼然一副醉酒之態,歪倒在桌岸上,單手撐著下頜,似在欣賞歌舞。

隔壁房間,鳴劍入內道“看著一切正常,暖情散並未起效您走之後,他還在飲酒,似已喝醉。”

厚厚帷帳內,陸子宴聲音低啞,“留他兩個時辰。”

暖情散藥效需要兩個時辰才徹底解開。

“要不要將酒換下?”鳴劍道“他身子弱成那樣,哪裡禁得起這樣的藥,若喝出了事兒”

“他身子哪裡會弱,我死了他都死不了,”

陸子宴冷嘲,“暖情散隻對正常男人起效,於廢人根本無用,他能喝出什麼事。”

宮裡的內監們,最愛飲這酒了,也沒見誰出事。

他倒要看看,這人究竟是不是真廢物。

鳴劍還要說什麼,帷帳內丟出一個玉枕,“出去!”

陪飲三杯暖情酒,陸子宴嗓音乾啞,喉間幾乎要著火。

鳴劍往旁邊偏了偏躲開砸過來的枕頭,聽的很不是滋味。

他家世子什麼時候使過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計謀,真不是為了折磨他自己嗎。

“您何必苦了自己,這兒就是花樓,屬下去給您尋兩個乾淨的姑娘來解了藥效”

“滾!”

“藥效不排出去,對您身子有損。”鳴劍倔強道“您要謝姑娘,我也去給您擄來!”

裡麵靜了幾瞬,半晌,厚厚的帷帽被人掀開,陸子宴赤裸著半身走了出來。

“你說要去擄誰?”

“謝姑娘。”

話音落下,陸子宴赤紅的眼眸閃過亮光,旋即又飛速熄滅,“她在沛國公府,你擄不出來。”

除非他過去。

他可以不驚動裴府的侍衛,摸進去。

這個念頭一出現,幾乎就要按捺不住。

他中了藥,他可以順理成章的去找她。

對她做任何事。

把她徹底變成他的。

而她不應該怪他,畢竟他想她想的要發瘋,她怎麼能怪他。

不行,不行!

她最記仇,他不能這麼做。

“滾出去!”

陸子宴對著鳴劍肩膀踢了一腳,直接把鳴劍從房間踢到樓梯口,一路滾下樓,滾到鳴風腳邊。

見他慘狀,鳴風險些笑出聲。

“你還笑得出來,”鳴劍道“世子本就心疾難愈,這會兒身中情毒,還非要硬抗,你就半點不擔心!”

聞言,鳴風的笑意僵在臉上,他當然擔心。

想了想,他道“也不知道那謝姑娘究竟給主子下了什麼迷魂湯,都成婚了,還能勾得主子為她守身如玉。”

憑什麼啊。

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罷了。

想了想,鳴風咬牙道“要我說,男人中了情毒,理智都沒了,哪裡會管身下的女人是誰。”

“你是說”鳴劍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蹙眉道“其實最好的人選,還是那個陳曦兒,可她已經被世子安排進了那人的房間。”

鳴風嫌棄的看他一眼,“你真是個死腦筋,隻要不是謝姑娘,無論是陳曦兒,還是王曦兒都沒有區彆,哪裡還的最好人選。”

說著,他喚來翠雲閣老鴇,用自己的眼光認真選了兩個未曾接過客的姑娘,指著樓上緊閉的廂房,道“進去裡麵,隻要伺候好了,有你們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