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驅動陣法核心雖然搶修好了,但之前和海蛟糾纏時船體多處受損,不少係統都出了問題,並非短時間內能處理好,回去之後須得大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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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日之後。
陳氏主宅青玉崖。
墨香閣。
父親不在,這書房自然就歸陳寧泰使用,畢竟這墨香閣為了遮掩氣息,隔絕窺探,可是作出了不少布置,平常擱置著未免太浪費。
儘管父親一再宣稱這是他的書房,但陳寧泰依舊用的是坦然自若。
爹的東西,不就是他陳寧泰的,何至於分的那麼清?
此時。
陳寧泰正在整理年終報表,陳景運在旁協助,負責記錄和彙總。
墨香閣外間,家族不少產業的負責人正一邊喝茶一邊低聲閒聊,等待逐一進去彙報年度工作。
這項工作,陳寧泰每年都會乾,而且都是集中在家族祭祀之前完成。
雖然老父親一再表示不愛聽這些數據,但他陳寧泰卻不能不彙總。
一方麵,是他自己得心裡有數,另一方麵,他也總得趁機給老父親灌輸點概念進去,免得老父親回頭心血來潮問起家裡情況,又要怪罪他沒有提前告之。
類似的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
他老爹日子過得清閒,一閉眼一睜眼,一年便輕輕鬆鬆過去了,不是特彆嚴重的大事根本找不到他頭上,他陳寧泰的日子卻得一天天過,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管。
此時。
一位族人剛好彙報完畢,陳景運也如實記載和整理了種種數據。
那族人鬆了一口氣,帶著資料迅速離開。
隨後,便有一位模樣俊俏,氣質溫潤,打扮向陳景運看齊的青年敲門而入。
“信鬆啊~”陳景運朝他笑了笑,“過來坐下說話。”
此時的陳信鬆實際年齡已經有三十五歲了,一身修為也來到了煉氣期七層。
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卻給他平添了幾分成熟穩重,從容淡定的氣質。
陳信鬆笑著朝陳寧泰、陳景運兩人拱手行禮,態度熟稔而恭敬:“信鬆見過太爺爺,見過五叔。”
行完禮後,將一疊早就準備好的資料送到書案上,他才姿態端正的坐下,開始娓娓道來地彙報家族各地靈田的情況。
因為陳氏資產頗多,除了靈田數目最多的鼎豐農莊、陳氏主宅內部之外,其餘大大小小擁有靈田的農莊也不少,這些目前都歸陳信鬆統一管轄。
一番彙報後,他總結道:“總之,今年家族各農莊的靈田長勢都不錯,產量預計會超過去年一成左右。”
陳寧泰滿意的點頭:“乾得不錯。不過,這些靈穀眼看著就要進入灌漿期了,你可不能放鬆了警惕,得加派人手看護靈田,防止蝗雀、靈鼠、以及各種蟲災禍害靈田,這關乎到家族根基,馬虎不得。”
“是,太爺爺。”陳信鬆領命。
略微一猶豫,他又道:“太爺爺,自從咱們棄用【崔氏糧種】,采用了尋常白玉靈穀種,雖然產量年年都有些攀升,但比起直接用崔氏糧種的產量與效益還是要差許多,更彆提最近流入咱們河東郡,與崔氏糧種展開競爭的【宇文九號】了。”
在崔氏最鼎盛時期,幾乎大半個河東郡的修仙家族,都是直接向崔氏采購優質的【崔氏糧種】進行種植。
一來,崔氏的靈穀糧種的確在產量、抗病、抗倒伏等方麵頗有優勢,可大幅度提高畝產收益。
二來,崔氏乃是河東霸主,用他們的糧種多多少少也有些交保護費的意味在內。
隨著崔氏跌倒,威望大不如前,很多家族都開始逐漸舍棄崔氏糧種,開始嘗試種植【通用糧種】,好處就是不用再額外花錢購買糧種了,壞處就是通用糧種遠不如崔氏糧種好用,年產出大幅度減少。
如此總體一盤算,大部分家族反而是少賺不少。
而正在此時,河北宇文氏的糧種【宇文九號】,趁勢進入了河東郡的修仙界,以更低的價格,更優的品質,迅速搶占市場。
很多實力普通的小家族開始種植【宇文九號】,而【崔氏糧種】則是節節敗退,陣地已經丟了七成了。
但是滄夷陳氏,卻依舊堅持種植通用糧種,一來,陳氏家族底蘊足夠渾厚,哪怕減產也能輕鬆扛住,二來,陳氏始終是要走崛起之路的,哪能在糧種上受到一些金丹家族的掣肘?
“信鬆,這是家族未來的戰略大方向。”陳寧泰表情微微嚴肅了幾分,“你知道的,咱們家族遲早要和那些金丹家族掰掰腕子的,一旦糧種受製於人,哪裡還有說話的底氣?”
“何況,現在咱們陳氏在河東郡、東海郡的影響力正在逐漸攀升,未來也需要有一種屬於陳氏自己的優質良種來進行推廣,其實這也屬於一種間接的稅收!”
上位家族用糧種在勢力範圍內獲取利益,間接抽稅,這是默認的潛規則,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地方霸主也承擔了保護地方的責任。
隻是想要吃下這口肉,吃相也不能太難看,總得有種優勢糧種才能說得過去。
這口肉,現在崔氏給弄丟了。
陳氏自然不想被河北郡的宇文氏給吃了去。
陳信鬆聞言也是表情一肅,當即點頭道:“太爺爺您放心,這些孩兒都懂。”
但旋即,他又露出了一抹苦笑:“隻是這些年來,我想了許多種方法,但育種這一塊一直收效不大,尤其是太爺爺您傳授的雜交技術這一塊,我更是一頭霧水。”
“莫急莫急。”陳寧泰倒是沒有沮喪,反而安撫他道,“想要培養出一種各方麵表現都極為出色的優秀糧種,豈是一朝半夕的事?那些金丹家族,不都是靠著數百年的積累,才摸索出了自己的育種之道。”
聞言,一旁的陳景運若有所思:“我之前倒是與信鬆聊過育種之事。若想培育出真正的優質糧種,首先得大量篩選植株,隻是靈穀灌漿結束到收割期間時間太短了,想要挑出優質植株的窗口期太短,有些類似於大海撈針的感覺。”
“沒錯,我通過自己的觀察挑選了一些不錯的植株,但是經過培養催生後,發現也就很一般,隻能些微提升一下總體產量。”
陳信鬆無奈道。
“我也曾向誌強師兄請教過,他也說真正很優秀的糧種往往都是機緣巧合發現,概率可能隻有千萬,甚至是億萬分之一!隻有一年又一年堅持不懈的挑選,並且嘗試,才有可能找出其中往有利方向異變的糧種。很多時候,這純粹是碰運氣!”
“既然是碰運氣,不如試試紫氣玉牌的效果,或許,會有不一樣的體驗。”陳景運建議道。
陳寧泰也微微頷首:“這些年來信鬆在種植途徑中涉獵不淺,積累得也算比較充分了,用紫氣玉牌應該也不會浪費。這樣吧,今年趁著灌漿期才剛開始,我給你三枚紫氣玉牌,再加一枚金印玉牌,用以培育糧種。”
“這……真的可以嗎?”陳信鬆眼神中有些狐疑。
他也是聽說過家族的傳說,說這些紫氣玉牌和金印玉牌,都是受過家族老祖宗祝福的玉牌,一旦捏碎,就會受到老祖宗在天之靈的庇護,否極泰來,心願得遂。
甚至,家族裡還有不少年輕夫妻卯著勁攢功勳和貢獻,就為了兌換玉牌生娃呢。
還彆說,這玉牌用來生娃一生一個準,孩子中出現五靈根的概率大大提升。
要知道,以往家族中的五靈根夫婦生孩子,生出的孩子沒有靈根資質的概率非常高,往往要生好幾個,才能有一兩個擁有修仙資質。
這也就導致了修仙者往往會生很多孩子,如此才能確保孩子中有數量較多的修仙者。
但紫氣玉牌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局麵。
也是因此,族人們漸漸開始習慣於優生優育,要麼不生娃,要生,就儘量用紫氣玉牌。
可外界卻說,這都是滄夷陳氏在糊弄人,故意掩人耳目。
陳氏之所以生娃靈根幾率好,純粹是因為開山老祖陳玄墨乃是海外某個頂級家族的血脈後裔,一開始生娃之所以馬馬虎虎,主要是因為陳氏立足未穩,隻能娶一些凡人中遴選出來的修士,或是沒落小家族之女。
而在這裡紮根兩三代後,陳氏開始與當地優質家族聯姻,甚至是和金丹家族聯姻,開山老祖陳玄墨體內隱藏的優質血脈就顯現了出來,後代子嗣生出來的孩子就是出靈根概率很高。
大家也紛紛猜測陳玄墨到底是來自海外哪個國家。
有人說陳玄墨的血脈來自於元嬰家族,也有人信誓旦旦的保證,說陳氏的血脈來自於天元大陸更上位的皇朝世家,乃是傳說中的天家血脈!
至於流言從哪裡來的,有人說是從萬花宮流傳出來的,說是萬花宮宮主紅芙真人親自鑒定過了。
又有人說,這說法源自於雲陽宗,當初紫胤上人親自將年輕的天家小皇子陳玄墨帶回,讓他隱姓埋名拜入了赤陽上人門下,避免了皇權爭鬥!
總之,各種流言眾說紛紜。
這些茶餘飯後的談資,讓人津津樂道的同時,也使得陳氏族人在婚戀市場上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了。
年輕女子們紛紛以嫁入陳氏為榮,畢竟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個個都是五靈根,甚至可能出現四靈根。
而周圍河東郡、東海郡的一些家族,也以娶陳氏女子為榮。
他們為了娶陳氏女娃,那可真是各種操碎了心,什麼奢華聘禮,什麼憑本事撩妹等等,各種手段齊出。
隻是這麼一來,陳氏挑選姻親家族盟友也愈發慎重起來。
陳氏絕對不會為了什麼奢華聘禮,產業附贈就嫁女兒,但絕對會嚴加考察那些準姻親家族,但凡有劣跡,或是名聲不好的家族一律排除,對於未來的女婿也是考核非常嚴格。
也正是如此,能娶到陳氏族女的家族,會感覺這是一種巨大榮耀。
說來也怪,陳氏族女嫁到夫家後,往往都有不錯的生育表現,這愈發做實了陳氏優質血脈論的流言,而陳氏族女在夫家的地位也是愈發尊貴。
甚至,已有少數新嫁的陳氏族女,在祭祖時堅持要回娘家祭拜老祖宗。
也有個彆的陳氏族女說自己蒙受老祖庇佑之恩,一旦嫁出去後卻將老祖宗丟到腦後,豈不是忘恩負義,不敬祖宗?
如此做派,自然會讓夫家有些微詞不滿,暗地裡說些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嫁了過來就是我們家的人了,祭祖也該祭我們家的祖,怎能回去祭祖雲雲。
那陳氏族女聽到了背後閒話,一怒之下甚至帶著孩子一起來祭拜陳氏老祖宗,然後就住著不回去了。反正娘家不會嫌棄她們在家吃喝。
不必多時,那家族便趕忙積極承認錯誤,夫君親自登門三請四請,才將娘倆個一起接回去。
這些。
都是最近幾年和陳氏有關的流言,紛紛擾擾,各有說辭,也成了諸多修士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奇聞軼事。
流言自是真真假假,不可儘信,但也可以從中看出,這麼多年過去,如今的陳氏終究是強盛起來了,話語權也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